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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蠍子的命都系在他們的手裡。
鰻魚以很快的速度朝我們逼近,突破了暗流之後速度更快了,直接撲來,涌動著身軀看起來極其優美,卻是致命的東西,前面的幾隻鰻魚爬到我身上,就直接展開了攻擊,一直往我的面頰上撲,還好面頰上帶著的是玻璃,並沒有損壞,以這些鰻魚的能力破不開這層防禦。
可就算這樣,也足夠噁心人的了,情急之下我根本無法平靜下來,拿著西瓜刀一陣亂砍,由於水下阻力非常的大,我的動作被放緩,西瓜刀還不是非常鋒利,導致根本砍不斷一條鰻魚,但也能拉出口子。
這明顯不夠,面前的鰻魚只是遭到幾下阻止,就一擁而上,把我整個身子都抱住了,連眼睛都看不到什麼,只能看到一條條蠕動著的身軀,之前看起來十分優美,可近在眼前,擠在一起蠕動,就讓人分外噁心。
我把手伸向面部劃拉,一抓一大把鰻魚,剛抓下來,能看到一點東西,緊接著又被鰻魚身軀堵上了,而且我能感受到手上的壓力,它們在咬我。
這是個極度危險的信號,我不知道它們能不能咬穿厚重的潛水服,如果能咬穿,我的命就得交代在這裡了,這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拼了老命的劃拉。
兇猛的鰻魚還在一直碰撞我的身體,撕咬,它們的嘴不是很大,不像蛇類那樣一張嘴能吞下個比它們粗好幾倍的東西,但危險程度絕對不亞於蛇,估摸著我身上掛著的全是這東西,而且還在纏的很緊,把我往下拉去。
繩子繃得更緊了,我的身子又慢慢沉下去,之前我是感覺不到的,可是卻又碰到了暗流,能明顯透過潛水服感受到暗流的流動,這讓我心頭一沉。
這幫人搞什麼飛機,再不把我拉上去,老子就得死在這裡了!
我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小蠍子怎麼樣,從潛下水到現在,也過去了二十多分鐘,空氣瓶有空的徵兆,我開始感到呼吸困難,又怕呼吸管被這幫鬼東西搞掉,就用手壓著,另一隻手揮舞著西瓜刀,卻十分沉重,我的手臂上纏的都是,偶爾扒開眼前蠕動的身軀,就能透過探照燈看見前面到處都是這種魚。
緊繃的繩子狠狠勒著我的腰部,雖然隔著潛水服,還是被勒得生疼,這不可能只是胖子一個人用力拽的結果,最起碼得有三四個人往上拽,但還是沒有把我拽上去,可想而知這裡的魚有多可怕,簡直是想置我於死地!
繩子如今成了我唯一寄存的安全感,慌亂之下我只能揮舞著手腳進行反抗,強烈的水下暗流沖刷著我的身體,也要把我拖下去,這樣僵持著不是個事兒,我得想辦法脫離,但我毫無辦法。
所有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上面的人身上,他們能把我拉上去,我就有活路。
讓我放心的是,這些魚好像並不能撕咬開厚重的潛水服,潛水服里沒有水滲進來,但它們還是在咬,時間長了絕對不保險,而且我的面部是最多的地方,他們想透過面鏡攻進來。
鰻魚的習性我很了解,它們是典型的小魚吃大魚,能從口腔等入口鑽進大魚的腹腔,從裡面開始吃掉內臟,肌肉,把大魚吃的一點都不剩,也因為這一點,鰻魚也被稱之為盲鰻,但很多鰻魚都有明顯的特徵,身體扁平。
我很懷疑這不是鰻魚,到底是什麼也不確定,但如果真要這麼吃掉大魚,一旦他們攻破潛水服,我的命就得交給它們,這是讓人無比恐懼的事情。
我又隨著暗流沉下了不少,感受到了強大的水下壓力,這潛水服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這是想要我的老命啊!
突然之間,繩子又緊了不少,累得我都要吐出來了,應該是又有人開始往上拽我,這成了一場拔河比賽,魚和人的較量,而我就是中間的那條繩子。
好在,這繩子雖然不粗,但很堅固,能承受幾頓重的拉力,僅僅是其中的一絲就能把我這樣一百多斤的人吊起來,不存在拉斷的可能性,可能不能被咬斷就不一定了,想來這東西的智商也不知道咬繩子。
下潛的水位遠遠超過了規定範圍,我雖然看不見,但估摸著最起碼也有七十米了,偶爾扒開面鏡前面的鰻魚,就能看到水下的樓閣里的非常近,這時候,我突然注意到水下的那片陰影里,有一個發光的東西。
那東西應該不大,若隱若現,並沒有在遊動,而是靜止在那裡的,光亮不是很高,我還沒有看清是什麼,身體就換了個方位,那東西同時也消失不見,被黑影擋住了。
由於我沒看清,想再看看,就用力劃著名面鏡,從偶爾透出的光線中,我透過細密的魚類身軀縫隙,看到龐大的黑影,但再也找不到那團光了。
那是什麼?
我不知道,也可能是小蠍子掉下去的手電筒,但他沒告訴我拿著的手電筒是不是防水的,就算防水,這都將近三天的時間了,也應該消耗光,而我掉下去的手電筒根本不防水。
雖然我沒有再一次找到那團光,但就在這時,我透過探照燈,看到了一尊雕像在濃密的魚身里若隱若現。
這尊雕塑很大,在龐大的陰影里,而且是殘破的,只有多半張臉,卻有房屋那麼大,像是一個女人的臉孔,斜倚在龐大的黑影當中,它的周圍那片黑影如一個樓台高閣,我甚至能找到人工開鑿的痕跡,有稜有角,但也是斜倚著的,明顯成為了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