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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媽沒有任何異常,唯一的異常只有你。”陸川道:“我不是說了麼,就因為你不記得她,所以她才試探你身份的真假,直到下水的時候我還問過她到底確不確定你是她兒子,你媽給我的答案還是不確定。”
我皺起了眉頭。
“然後呢?”我問道。
“你媽對楊志天的研究很排斥,可阻止不了,所以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小時候跟著你媽過活,當然也不是到吃不上飯的地步,你們的生活還是挺好的。”陸川接著道:“但十二年前出事故了,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一場事故,同時出現的人一個是你,一個是你父親,你們四個就在這種場合下會面,導致你母親受到驚嚇,又被撞了下腦袋,醒來之後就瘋瘋癲癲的了。”
“也就是說,她跟我說她是二十年前瘋的是假,而是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我不確定的問道。
“對頭。”陸川點了點頭。
“於是我父親身上出現了讓人難以理解的超自然想像,但我身上沒出現,而是我本身將某些人遺忘了?”我道。
“是啊。”陸川道:“不過不這麼跟我說我也不能肯定你到底是真是假,說白了一切都得找到你那個該死的親生父親才能說得清。”
“你不認為我是楊白蓮?”
“我說了我分辨不清。”陸川瞪著我道。
“那我要真不是呢?”我道。
“你……”陸川立刻向後退了兩步,就往腰上摸去,這個動作我太熟悉了,雖然只有小蠍子對我拔過槍,但當時我的印象非常深刻,他就是用這種姿勢拔槍的,我瞬間往後退了一步,阻止道:“我沒說我真不是!”
“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陸川滿臉凝重。
“你說什麼意思?”我道:“我自己都不記得的事實那就不叫事實,不是你們在騙我,就是我在騙你們。”事實上,這兩種可能都很小,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們知道的事實都是事實,而在這中間的矛盾,我們誰都解釋不了,況且我不認為自己小時候失憶過,雖然十二年太遠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都不記得,但有些東西,我再清楚不過。
問題是我們兩方之間的敘述遭遇到了矛盾,無法統一,就肯定有一方造假,如果都是事實,那就太過詭異了。
“這是咋了?”張星迷迷糊糊的走出來,扶著一個金屬管道:“又內訌了?”說完他立刻搖了搖頭,情形過來,隨即被胖子拉到一邊。
“人家的家事,咱插不上手。”胖子道。
“別玩文字遊戲,我思考了十二年不是你兩句話就能掰彎的。”陸川沒有真拔出槍,而是做著一個警惕的動作,但神情緩和了不少,至少讓我鬆了一口氣。
有那麼一剎那,我真以為自己原本就不曾存在,我就是冒牌的。雖然聽起來太過離譜。
“你放鬆點,我是信任你的。”我對陸川笑道:“否則我也不會跟你上這艘賊船。”
“哼。”陸川冷哼,道:“你看這艘船上都是你的人,能說是我的賊船嗎?”他雖然這麼說,但也的確放鬆了,把手鬆開拍了兩下。
“我倒是有點興趣。”李天成突然道:“如果一個人記憶徹底消失的話是不可能的,但通過某種手段讓他想不起來,的確能夠實現。”
他這麼一說我瞬間把目光轉移到他身上,可他連頭也沒回,一直盯著潛艇前的玻璃窗,外面,成群的小神靈已經快要把玻璃糊住了。
“怎麼說?”我對他的話來了興趣,這正是我最困擾的問題,如果記憶可以恢復,那麼很多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
“這麼跟你說吧,你有沒有覺得小時候的記憶出現過某些裂痕?比如有那麼一段日子幹過什麼完全想不起來?”李天成還是沒有回頭,這個背影突然讓我感到有點熟悉,孫志明和別人談話的時候好像也是這幅模樣。
“時間太久,就算有我也想不起來。”我道,人的記憶儲存量雖然不小,但很多事情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淡忘,甚至有的事別人不提起來,自己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那麼你現在有沒有覺得童年……呃,我是說十二年以前的事,現在想起來很模糊?”李天成道。
“估計誰都有吧。”我第一次和人討論這種問題,在我的世界觀里,這種事算是非常平常的,誰也不可能回想起童年時做的每一件事,我反正是想不起來。
“不一定。”李天成突然道:“有些印象深刻的,一輩子都不會忘掉,誰這輩子都會有一些事忘不掉,尤其是童年。十二歲就算小學也上到四五年級了吧,怎麼可能什麼都想不起來?”李天成用很肯定的語氣來反駁我的世界觀。
“是嗎?”我不知道他說的對不對,回頭看了眼胖子,就見到胖子點頭,張星也撓了撓頭,對我道:“我是記得一點。”
“如果你以前就這麼認為,現在還是這麼認為也沒有錯,但是我告訴你,對大多數人來說,這就是錯誤的。”李天成說了一句很深奧的話。
“也是。”小蠍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看著我的眼睛,問道:“你跟人說過小時候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