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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完全沒有溫度,分外陰冷。
這可糟了,它對聲音很遲鈍,但對人氣很敏感,幾乎是完全鎖定了,我只要稍微有點動作就可能遭到雷霆般的擊殺。
而我連呼吸都做不到。
我知道自己撐不了多長時間,仔細尋找乾屍的弱點,可對於這種東西我實在不知道從哪裡下手,要是有個什麼鎮屍符讓我迷信一下,尋求心理安慰也行啊,可我除了還剩下褲子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我要撐不住了,肺里一點空氣都沒有,臉憋得有點腫脹。
乾屍還是沒有離開,突然,我感覺左胸膛側邊傳來一股涼意,緊接著如同有刀尖抵在右側肋巴骨上一樣,涼意泛著疼痛鑽進了我的骨髓,駭得我差點叫出生來。
乾屍動手了!
他動手的方式非常奇特,跟拿著針扎進我肉里一樣,直接扎在了我的肋巴骨上,疼得我渾身痙攣,這一痙攣乾屍就突兀的停頓下來,我內心驚悚,只能忍著疼痛不再有任何動作,可心裡卻開始真正絕望了。
乾屍又開始他的動作,緩慢的將插進我肉里的指甲往下拉,跟割肉一樣。
千刀萬剮聽過,可我卻沒看過,現在沒想到竟然受到了這等待遇,這才是千刀萬剮的第一刀下來,我疼的就眼前發黑,最可恨的是我連動彈一下都不敢。
乾屍明顯要把我的皮!
他不確定我是不是活物,所以動作緩慢,沒像對待威爾遜那樣,又或者威爾遜當時已經嚇得沒法動彈了,甚至沒法叫喊,就跟我現在的狀況一樣,但無論哪種,我的下場絕對就是第二個威爾遜。
更悽慘的是這裡完全沒有一個人,我憋氣憋得腦袋發脹,眼睛也開始冒金星,有要喪失方向感的趨勢。
實在是憋不住了。
乾屍的動作還沒有停止,緩慢往下拉,割我的皮膚,這股疼痛更加劇了我的恐慌,已經找不到任何希望了,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剛想要跟它最後放手一搏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走廊里傳來的沉重腳步聲。
那串腳步聲非常急促,由遠及近,是一個人在奔跑中的聲音,類似於肉拍打在牆壁上的“啪啪”聲,這絕對是沒穿鞋才能踩出來的聲音,我近乎已經肯定了,是鮫來了!
我剛要進行自殺式行為的衝動瞬間就憋了回去,看到了希望後繼續忍著,任憑乾屍在我側胸上割肉,連動都沒敢動,這種疼痛實在太難忍受了。
可我也得受著。
每一秒鐘對於我來說都是生與死的距離,一邊承受著憋得腦缺氧的痛苦,一邊承受著被割肉的刑罰,還要一邊懷揣著希望,等那腳步聲還沒有靠近,我已經撐不住了。
這就要死了?
我不甘心,好歹還要能再撐一會兒,雖然我憋不住氣了,也忍受不了這種疼痛,可我的身體還是我的,這一刻我也顧不上喪命的危險了,伸手抓住了正在扒我皮膚的手,同一時間,腦袋往前用力撞了過去,正撞在我面前的乾屍臉上。
我用力呼吸,在間不容髮之際一把抓住了側身閃到了後面,可乾屍也在一瞬間動了,被我抓著的手剛從我的皮膚上離開就又伸了進去,並且不止一根指甲,側胸如被狗熊掏了一下一般,疼得我倒吸冷氣。
我知道不能在這地方輸了,最起碼也得支撐到鮫來救援,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和乾屍進行拉鋸戰,剩下的一隻手翻轉過來,用胳膊肘捶打幹屍的腦袋,雙腳一蹬,整個身子都趴在了乾屍身上。
它的身體沒有溫度,跟長期處在陰冷環境中的石頭沒什麼區別,非常堅硬,不過外面已經有不少地方泡得囊腫了。
這個時候,如果我選擇逃跑,把後背亮出來,那麼我可能瞬間死去,唯一的辦法只能和它搏鬥,才能爭取到一點生還的希望,將它撲倒之後,我膝蓋跪在他的兩個胳膊上,衝著他的腦袋用力敲打了兩下,從模糊的陰影里,我似乎見到了他的臉皮被我打下來,血肉模糊。
這東西應該沒有臉皮的。
或許是我長時間憋氣憋到了眼花,所以並沒有在意,在雙手輪番捶打了三次乾屍的臉皮之後,我整個人就被它給掀起來了,又大頭朝下撲到了水裡,與此同時,我聽到了腳步聲已經沖了進來。
“噗通……噗通”
兩道落水的聲音接連傳來,我分辨不清誰是誰,但肯定是倆人都跳進了水裡,最後一個應該是鮫,我還沒有脫離危險,就立刻往水樓的方向遊動過去,遠離這兩人的爭鬥。
他們都是非人類,相對來說我就是一個待宰的羔羊,也只有往深水區游才能躲避倆人。
想不到的是,我剛遊動了幾下子就又被抓住了腳,同時整個身子往下沉,我剛從憋氣的狀態緩過來還沒多久,正用力喘息,頻率很快,根本不可能在瞬間反應過來再憋住氣,頭顱沒進海水裡,我狠狠的嗆了一口。
被嗆一下我更六神無主,雙腳胡亂的向下瞪著,同時往水面上遊動,又狠狠的憋住了氣,俯下身子,照著下邊的陰影就來了一拳。
同時,旁邊有一個人也抓住了我下面的影子,這一下我徹底解放了,乾屍也放開了我,我立刻就往海水中間的水樓游去,完全不要命,連身體的傷都不顧了。
聽到身後“嘩啦嘩啦”的水聲,我並沒有放鬆,遊動的速度趕上在地面跑了,知道游到水樓,我爬上了一個沒有玻璃的窗戶口上,這才停下來,大口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