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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頭皮一陣陣發麻，實在受不了這麼駭人的場面，想立刻逃離，我又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期冀它們不會注意到我並向我發動攻擊。

　　  “我他媽又沒說不救，一個個跟吃了嗆藥似得。”張謙罵罵咧咧，本身就吃了嗆藥還埋怨別人，聽得出來他非常著急，又道：“小白臉你先堅持著，往這裡靠近，葛大回來之後我立刻開艙。”

　　  “潛水服能讓它們咬破不?”我問道，因為我突然感覺，身上的潛水服被輕巧的撕扯，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有幾隻鰻魚看上老子了，跟在地下暗湖裡一樣，要把我這身潛水服咬破。

　　  “不知道。”張謙道：“不過應該不可能，深海潛水服非常結實。”他說著，又沉吟了一下：“萬一被咬破了，你就沒活路了。”

　　  “操，被咬了?”我又聽見胖子悚人的叫聲，他知道鰻魚的特性，當初我爬上水的時候嘴裡就含著一塊被我咬斷的鰻魚頭，當時噁心的一直嘔吐，這種事發生一次就一輩子忘不掉，更何況要發生第二次。

　　  “被……被咬了。”我帶著顫音，故作鎮定的說道，這時我必須鎮定下來，雖然我根本不可能鎮定下來。  

　　  被咬的位置不知道是哪裡，我只能感覺到潛水服有外力撕扯，但整個潛水服跟鋼板一樣，自己的身體在內部都有活動空間，更別提是哪個部位了。

　　  我剛說完，就見到一隻不算小的鰻魚轉過頭來，正對著探照燈，它張開嘴，能模糊的看到一排牙齒，速度奇快的往我的頭盔上啄了一下，我來不及躲，只聽到“砰”的一聲輕響，一顆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好在這頭盔能抵住深海幾百米的壓力，對付一隻鰻魚還算綽綽有餘，甚至連普通的槍枝都無法穿透它，那隻魚撞到了玻璃之後就緩緩沉了下去，魚身如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拽住，拉響黑暗無邊的深邃隧道中。

　　  大半的魚還陸續從我前面游過，連探照燈的光都徹底擋住了，深海里的魚群，一旦遇到就是一個龐大的數量，並且非常密集，很多人都從電視上見過魚群遷移時壯觀的模樣，可真正經歷了，就不會想到壯觀了，而是悽慘。

　　  “別動，待著，潛水服有足夠的保障。”我聽見耳機里亂糟糟的，好像誰在爭搶，隨後傳來孫志明的聲音，他的聲音還是很平靜，而且溫柔，可這對男人來說，是沒有任何魅力的。

　　  “操，我好像也被咬了。”葛大應該已經往上爬了，我看不到他的影子，只能見到影影綽綽的魚群里，較弱的探照燈消失不見，他很可能鑽進了船艙。  

　　  “關艙，先把葛大救下來。”張謙道：“小白臉你就作吧，也不看看什麼地方，說解繩子就解繩子。”

　　  這顯然是罵我的，還沒等我反駁，突然在魚群中看到一個黑漆漆的球體，被某隻魚帶著，只因為因在魚群中，我只恍惚間看到一眼，就消失了。

　　  我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鰻魚估計是怕光，在我的視線中總能找到縫隙，沒那麼擁擠，這時我又看到那隻鰻魚，個頭比較大，但速度很慢，尾巴上吊著一塊黑漆漆的球狀物，在魚群間若隱若現。

　　  我瞬間想到了一個可能，雙手用力向後推了一把牆，讓自己的身子前傾，一把抓過去，想抓住那隻鰻魚，可我的行動太慢，剛抓過去它就從我手中溜走了。

　　  我不死心，再一次伸手，這次控制好了位置，透過好幾條魚往它的前面抓了一把，總算是抓到它的身子了，可畢竟太滑，我又握不住，手直接擼到了下邊，到它尾巴上的圓球那裡卡住了。

　　  由於只顧著抓它，我沒控制好身體，整個人順著暗留向隧道裡面衝去，驚得我立刻抬起雙腳，身體緩緩趴在地面，並不疼，而我手裡也有了收穫。

　　  這讓我激動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手上的鰻魚還在掙扎，回頭咬在潛水服上，差點把我的手指吞進去，我用力搖了搖，卻搖不下來。  

　　  “媽的，總算上來了。”葛大的話又傳過來，他算是安全了，緊接著張謙就道：“小白臉你在哪，我馬上開艙。”

　　  “先等等，我發現了個東西。”我道，深海的鰻魚不同於暗湖裡的鰻魚，雖然很可能是同一物種，但行為卻不一樣，地下暗湖裡的鰻魚估計都餓瘋了，碰到會動的東西就想吃，而這裡的似乎在遷徙途中，並沒有全體對我進行攻擊，僅有的一些也是因為我讓它們預感到了威脅而已，所以暫時我還算安全的。

　　  只要不被它們拖進隧道深處，現在看來也沒有必要擔心這個，他們是從隧道里出來的，不可能那麼聰明再折返把我拖進去。

　　  “發現啥就不要命了?你趕緊給我回來!”張謙氣急敗壞的大叫。

　　  “別吵!”我用力喊了一聲，這樣我無法專心控制手裡的東西，讓張謙這麼一喊，差點脫手而出。

　　  這隻鰻魚的長度大概有半米，身體也很粗，非常有勁，尾巴雖然被我拽在手裡，可一擺動還是讓我的手臂左右搖晃，我用力抓穩，終於看清他尾巴上的圓球不是長上去的，而是被金屬掛鉤嵌進了皮膚里，夾了起來。

　　  這就是它一直帶著的原因。

　　  我騰出一隻手，也不打算管這隻鰻魚的死活，用力往下一擼，隨著鰻魚尾巴的撕裂，那隻圓球頃刻間被我擼下來了，只不過一時間沒抓住，掉在了地上，朝著隧道深處緩緩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