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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從腸鳴聲音,逐漸變成了一個女人陰森森的恐怖聲音。這聲音說不出的怪異,讓我汗毛都全部豎起來了。
“你說,這是楊宏錄下的自己腸鳴的聲音,然後上傳到了網際網路的?那麼,他其實是真的聽到了自己肚腹傳來的腸鳴聲音,是,是人聲?”
陳秋陽嫵媚地抿嘴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這聲音可以嚇到別人。不過我想其實很有可能是一些無聊的網友根據楊宏自殺的事件而自己製造出來嚇人的。網上不是經常發生這種事情嗎?我過去還曾經在網上聽到過一架飛機失事前機長的對話錄音呢,怪嚇人的,不過後來新聞里說那段音頻是網友自己錄製出來嚇人的。”
葵若蘭幽幽地說:“不,飛機失事的那段黑匣子錄音,是真實的……”
我打斷他們的對話,說:“現在不要去理會這楊宏的音頻了,他那案件已經結案。我們現在要來考慮杜傑的事情。我已經答應了阮得風醫生,接下來這單生意。首先,根據杜傑的要求,他希望我們可以去他的老家進行秘密調查。”
葵若蘭道:“杜傑的老家在山東省的一個很小的村莊。我們要全部過去那邊嗎?旅途費用可花費不少,可以報銷麼?”
我對著她說:“你們知道杜傑給出的報酬是多少嗎?”我伸出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收回來。
陳秋陽兩眼發光,興奮地數著:“1,2,3……5,6,7,七位數,居然是七位數?”
我點頭,說:“對於杜傑這種億萬富翁,這種金額根本不算什麼,——他已經事先付了一半了。”
陳秋陽拍案而起,道:“那還等什麼,馬上行動!”
葵若蘭道:“你著急什麼?我們出發前要先做好齊全的準備。地圖,調查的資料,方向,各種各樣的事情多著哪。十三,杜傑這個土豪,到底有沒有明確要求我們到底要去調查什麼?難道就是解釋為什麼他會在24年前看到自己胃部有個嚇人的老奶奶鬼臉?這種東西怎麼調查?”
我從文件夾掏出一張白紙,平攤在茶几上,道:“杜傑要調查的東西在這裡——”
白紙上面只有兩個字:
父親。
第十八章:1997年空難X巨嬰
自己畫的,每個配圖裡面其實隱藏著巨大線索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們踏上了離開龍城飛去山東的征程。出發前,我對鄒管家道:“那我們離開了,無邪社就有勞你打理看管了。”
“放心地去吧,我一個人已經習慣了寂寞。”鄒管家彎著腰,在修剪著門口的花草,以彎曲的背影背對著我。
“這是,這是我第一次去那麼遠的地方。”
鄒管家依然沒有轉身,他握著精緻的銀剪刀,將一些旁生出來多餘的葉子剪掉。他說:“嗯,一切要小心。不過人始終要學會獨立,要學會成長。”
我背著重重的行囊,走到他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嗯,我已經一個人獨立生活了那麼多年,在外生存能力超強,你不用擔心我了。”
說完,我們就離開了無邪社。在去機場的途中,我覺得自己有一些矯情,因為我察覺到當我離開無邪社和鄒管家告別的時候,居然湧起了一絲絲的依依不捨。是我將無邪社當成自己的家自己的歸宿了嗎?還是將鄒管家當成了自己相依為命的親人了呢?
到達機場,辦理登記手續,登機,等待飛機起飛。葵若蘭的座位靠窗,她和我調換了位置。陳秋陽取笑她,道:“葵若蘭,我看到你自登機之後,臉色一直有一些不對勁。你該不會是恐高,害怕乘飛機吧?”
葵若蘭臉色非常難看,一副要殺人似的樣子,沒有理會陳秋陽。
飛機開始在跑道上滑行,加速,起飛的那一瞬間,葵若蘭猛然抓住了我的左手,力度非常大,錐心的疼痛。
直到飛機平穩飛行之後,葵若蘭才恢復了平靜。
坐在旁邊的陳秋陽起身去衛生間,我說:“早知道你恐高,我們選擇乘坐高鐵好了。”
葵若蘭把垂在額前的波浪捲髮捋到後面,深深地呼吸,道:“其實,我並不是有恐高症,而是,而是我對飛機有心理陰影。”
我望著她,道:“我知道,是不是1997年那場空難,與你有關?上一次你和陳秋陽討論飛機失事黑匣子音頻的事情,我就看出了一點端倪來。我記得那一場恐怖的空難,其實是有一個小女孩生還的,她是唯一的生還者。”
當我說完這件事情之後,我第一次看到葵若蘭臉上露出一種異常驚恐的眼神,充滿了絕望和黑暗。她低下頭,捂著臉,道:“是的,我承認,我就是那一場空難唯一的生還者。可是,沒有人知道我是唯一的生還者。我那時候的身份資料,已經抹去。那,那個噩夢,我不再想提起。朱十三,我和你來一個約定,行不?”
我是第一次看到平時粗魯大嘴咧咧的葵若蘭如此認真誠懇地注視著我,我說:“我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我不可以再問你關於那場空難到底當時在飛機里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不對?”
葵若蘭露出好看的微笑,道:“謝謝你。”
陳秋陽回來了,說:“社長,我看到你和葵若蘭好像聊得很親密哦,我要不要去其他座位?我很識趣的,我可不想當什麼電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