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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冠捷馬戲團,可是那時候陳劍穎他們應該也是在那裡的,他們是比較有愛心的,他們沒有解救你麼?”
李茉莉笑著,道:“他們?呵呵,每個人都只不過是被自己內心自私操縱罷了。從來沒有人可憐過我。”
我說:“不對,你說的不對。事情並不是如你所說的這樣,你是在對我編造出了一個故事。”
“哦?你為何如此說?這是真相,血淋淋的真相所以你不喜歡?呵呵,我們都是這樣,喜歡溫暖美好的故事,而不願意相信殘酷的真相。不過也對,人們都願意對自己好一點。”
我說:“你說的這個版本的確是非常完美,可是你忘記了嗎?既然在舞台上,冒充陳學夏這個名字的陳小建已經承認攝影師阿強以及錄音師廖家賢都是他殺的,那個拍攝片場的匕首工具也是他更換了真匕首導致你刺傷了男二號。那麼,這裡有一個矛盾。殺害那些殘害小孩子而拍攝《終結章》的三人的人,不應該是他來報仇,而是你。因為只有如果按照你的所說,當年在冠捷馬戲團受到磨難的人應該是你而不是他。也就是說,即使要報仇,也不應該是他,而是你才對。”
李茉莉點頭,說:“你的邏輯真的很明理,一點也不混亂。那我接下來就告訴你另外一個版本:……
陳學夏哭著在帳篷里轉來轉去,可是他就是找不到出口,找不到陳小建。他肚子又餓又累,頭暈眼花,他覺得自己就快要倒在地上了。當他快要絕望的時候,他看到了陳小建。
陳小建飛快地跑過來,緊緊地拉著陳學夏的手,對陳學夏說:“小夏,你跟我來,我帶你出去。”
陳學夏看到陳小建的臉上一直有淚水,他的臉色青白,渾身一直在顫抖,他的手也是那麼冰冷,如同冰塊一樣。
“小建,你,你怎麼那麼冷,你在害怕什麼?”
“你別問了,總之你什麼都不要問,我帶你出去。”
陳小建拉著陳學夏的手,轉了好幾個圈,終於來到了一個紅色的房間,陳小建拉開了紅布,讓陳學夏進去房間。
陳小建說:“你進去後就可以出到外面了。”
“小建,你不和我一起走嗎?”
“不行,我走不了。你趕緊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遇到什麼人,你都不要理會不要回頭,你回到家後告訴我爸爸我在這裡讓他們趕緊來救我。”
“不不不,我要你和我一起走。”
“你怎麼這樣,你趕緊跑。”
陳小建一腳踢在陳學夏的腿上,很用力,他罵道:“你個白痴趕緊走!”
陳學夏沒有辦法,他擦了擦眼眶的淚水,頭也不回地進入了那個紅色的房間。
果然這個房間連接著外面,陳學夏終於從那個迷宮一般的帳篷裡面逃跑出來了。
他用儘自己全身的力氣奔跑,一路奔跑,往自己的村子跑去。夜風好像皮鞭一般鞭打在他的臉上,他覺得自己的臉皮都破裂了,可是他必須要趕緊奔跑回家,讓人去解救陳小建。
而在帳篷里,一個肥胖的渾身都是肉的中年光頭男人如同幽靈一般出現在陳小建的後面。
“嘿嘿,想不到你倒挺守承諾的,還是遵守我和你的約定。”
陳小建看著肥胖的男人,其實一直非常害怕,他說:“因為我知道如果我跟著他一起跑了,你肯定會把我們兩個都殺了的。”
“嘿嘿,你果然夠聰明,我就喜歡聰明的小男孩。特別是那種為了朋友而捨得犧牲自己的小男孩。”
肥胖的男人一把把陳小建拉到了自己圓懷裡,嘿嘿怪笑著……
“這就是你想聽到的版本,充滿了感人的友誼,犧牲,捨己為人。可是,陳學夏跑了以後卻沒有回來,我一直在等待他回來救我,可是直到冠捷馬戲團離開了那裡我都沒有等待到他回來,這種失望足以讓一個純真的小孩子的心理完全扭曲——後面的故事,和第一個版本的一樣。”
我正色道:“所以那兩個人其實是你殺的,而陳學夏為了救贖他當年的罪過,因此和你合演了這麼一場大戲。他想替你頂罪,而讓我成為這個大戲的觀眾的目的是為了成為你們的證人——那麼,其實你並不是陳學夏,你是陳小建。”
李茉莉哈哈大笑,笑的她的傷口生痛,她喘息著說:“你果然是偵探小說看多了,想像力那麼豐富。事到如今,我是陳學夏還是陳小建,還重要嗎?我兩個都不是,我現在呀,是李茉莉,不是陳小建,也不是陳學夏。人生就是沒有如果,錯過了的事情,就再也找不回了。”
她的眼角又開始不斷地掉淚。“這個版本不是你想要的嗎?兩個人都是曾經犯錯,長大後都在自我救贖。”
李茉莉的聲音又變得蒼涼,絕望,沒有一點點的溫暖。
我說:“我不知道,不過我只是想告訴你,第二個版本中,陳學夏告訴我當年他跑回家後就發高燒了好幾天,陷入了昏迷,而不是因為膽小而不敢去救陳小建。”
“是麼?十三,其實你內心真實想法,你是相信哪一個版本?”
我說:“第二個版本。因為自我救贖是一件偉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