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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在飛速地下降,跌到最深不可測的深淵黑暗的底部。阿浩所說的真相,我已經推測出來了,為什麼等有人來解救我們的時候卻是我們被殺的時候,我也知道了——那天晚上,阿浩一早就已經殺了自己的女友,他在用斧頭劈著女友的脖子,然後播放著他們男女相歡時候的錄音,我聽到這些聲音,以為他的女友還在,其實早就已經死了。然後,雙臉怪嬰來了,他把斧頭給了雙臉怪嬰,把殺人嫁禍給了懵懂無知的雙臉怪嬰。這也是為什麼他沒有憎恨雙臉怪嬰殺死他女友的原因。
我真是愚蠢,我早就應該想得到的,可是偏偏我從一開始就對雙臉怪嬰有偏見,因為它是一個怪物,它的樣子長得太猙獰,太嚇人,所以我們全部都把它當成了殺人怪物。而這些長得人模人樣文質彬彬的人,如服務生朱涭靈,如阿浩,卻全是披著好看的外表而皮囊底下卻是一副怪物兇殘的內心。
阿浩道:“不妨告訴你們,雙臉怪嬰其實從來沒有殺過人,之前傳說被它殺的那幾個人,其實真相都是和我對付你們現在這樣的方法一模一樣——沒辦法,誰叫它長得如此符合殺人怪物的模樣,誰讓它沒有任何智商,所以註定是被我們利用來清除我們想要清除的人。”
陰冷,絕望,殘酷,人性,冷漠,種種令我反胃的情緒不斷在我身體當中翻滾著,奔騰著,怒吼著,橫衝直撞,血肉模糊,支離破碎。相對於柳隆村杜傑他爹他們的所作所為,現在的阿浩,以及那些之前利用雙臉怪嬰殺人的人,他們滅絕而黑暗的人性,讓我無比地感到噁心。
阿浩道:“別用這種看怪物的目光瞪著我,我們每個人活在世上,其實都是怪物。只不過我敢作敢為,而你們虛偽善於掩藏自己罷了。”
阿浩從草堆探出頭,利用草堆和草堆之間的縫隙看著遠處的雷公旅館,道:“你們的老朋友怎麼如此不仗義,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來解救你們。”
其實我內心非常著急,因為在5分鐘之前,我的手機一直在震動,我知道是阮得風看到了我的信號,懷疑我有危險,所以試著給我電話的。而現在,他肯定又要從那條河邊的村子跑回來救我們。我人生第一次不願意阮得風跑過來解救我們,因為他一接近出現在阿浩的視線當中,阿浩就會用斧頭在3秒鐘之內把我們解決了。
雙臉怪嬰呆呆地站在一旁,如同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子,它的巨大紅眼依然發亮。有時候它會看著葵若蘭,好像很想對著若蘭說一些事情。只是,葵若蘭的麻醉效果依然沒有過,她完全不知道我們所陷入的危機之中。
今次來雷公山脈的遭遇,真的是兇險得無以倫比。從葵若蘭被雙臉怪嬰擄走,到我們被服務生朱涭靈用計謀捉住,再到現在我們又中了阿浩的圈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每一次都是差一點丟了性命。前面朱涭靈的這一劫,因為阮得風的及時相救,我們才脫離了危險。但是,今次完全不同,阿浩已經完全知道了阮得風會來救我們的事情,他正是要利用阮得風來救我們的這個行動來謀殺我們。今次真的是無法活過去了,想不到我還如此年輕就……
我瞪大著眼睛等死,突然我看到了在另外一個草堆,露出了一截黑色的衣服。純黑的衣服,看不到那個人的模樣,就只有衣角露出來,在晚風中飛揚著。然後,這個黑衣服伸出來一隻手,一隻瘦骨如柴的手,他的五根手指一點肉都沒有,骨節凸起來,就如同骷髏的五指。
是黑猴子,絕對是那一個神秘的黑猴子,難道今次在我危難之際,他又出現救我們了?
我猜測的沒錯,黑猴子的五指中抓著一個黑色的小石子,瞄準阿浩,然後這塊黑石子好像一枚黑色的子彈,我甚至聽到了石子由於速度太快摩擦空氣時候發出的破鳴。這塊子彈一般的黑石子不偏不倚打在了阿浩的左邊太陽穴上,阿浩來不及作出任何的反應,就摔倒在地上。
這個黑猴子到底是誰,為什麼每次我們去到哪裡他都會知道,他對我們的行蹤了如指掌——我想到了鄒管家。可是,黑猴子不是我們的死對頭麼,為什麼他會解救了我兩次?我再去看草堆的時候,發現黑猴子早就沒了蹤影。他一定也是跟蹤了我們在雷公旅館住了下來,可是這麼幾天的時間裡,我完全沒有發現到可疑的人。我暫停自己去想這些,因為氣喘吁吁的阮得風已經趕過來了。
他看著眼前的一切,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哪裡有力氣回答他的問題?只有脖子是可以左右晃動以及眼睛可以動的。阮得風不愧是醫生,看得出我們是被麻醉了,拿出清涼油在我們鼻孔晃動,我們逐漸覺得身子有了力氣。
我一能夠開口說話,立刻對阮得風說:“實在太對不起了,一個下午就要你為了我們奔跑了兩次,真的非常抱歉,阮醫生,不如你加入我們無邪社吧,我覺得你是我們社裡非常需要的。”
阮得風哈哈大笑,道:“你別這樣說了,我是晚輩,照顧你們這些後輩年輕人本來就應該是我要幹的事情。而且,實話告訴你吧,我和你們的鄒管家其實早就是老朋友了。所以,以後就別和我說什麼感謝的話了,顯生分。”
甦醒過來的葵若蘭緊緊抱起雙臉怪嬰,說:“謝謝你,太謝謝你了。”我把整個事件原原本本告訴了大家,陳秋陽已經報了警,警方很快就過來把阿浩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