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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姜沒有傷害過你,你不要殺她!”我內心非常急。心急如焚,可是我又不能撲過去把青姜搶回來。
雙臉怪嬰踩在青姜的肩膀上,它說:“可是她是下元村的人,他們的基因里都流淌著兇殘的血液。”
陳海羨突然說話了,他的聲音從厚厚的紗布裡面穿出來:“你終於又甦醒過來了,1997年的時候,我曾經封住過你,可是啊,你在人類社會混得太久,又被激發出來了……唉,作孽啊。”
……
1997年。青橙為好姐妹紅梅接生,當青橙把嬰兒接出來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非常嚇人的畫面:毛巾里的嬰兒,剛剛生出來的嬰兒,居然有兩張臉。讀過衛校的青橙知道連體嬰,所以她只是驚訝了片刻很快就平復了心情。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已經突破了青橙所能夠接受得了的程度:嬰兒的主臉閉著眼睛好像在酣睡,而副臉卻瞪大著眼睛,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然後左手伸起來,伸到自己的脖子的位置,對著青橙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青橙被嚇到了,這個嬰兒根本就不是正常人類,它是邪惡的怪物,是魔鬼的化身,絕對不能留在紅梅身邊的。
所以,她發瘋了一般抱起這個恐怖的嬰兒不顧一切地往外面跑。她一直跑,一直跑,跑到落水坡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手中的嬰兒說話了:“求你放了我不要殺我——”
青橙徹底被嚇得神經出現了短暫的錯亂,她摔倒在地上,看著嬰兒,然後嚇得把嬰兒扔在地上,跑了。
在目擊者山羊須離開又折回來的這一段時間裡,從村子裡出來的陳海羨剛剛好經過,看到了雙臉怪嬰。
陳海羨年輕時候曾經跟過一個江湖術士大江南北跑過幾年,懂得一點觀相之道。他看得出此雙臉怪嬰主臉屬善,而副臉則屬凶,就如同“人之初性本善”以及“人之初性本惡”之爭,哪一張臉占據主要地位,它就會從善還是從惡。
剛剛出生,嬰兒身染血腥,所以副臉占據了上風。陳海羨本想將此邪嬰扔在荒野讓豺狼吃掉算了,可是他又於心不忍,因為看出主臉將來會占據上風,所以他最終把雙臉怪嬰帶到了他森林中的小木屋。
他決定賭一把人性的善惡。
陳海羨每天用中草藥餵養它,漸漸的,嬰兒長大,主臉逐漸顯露出善,而副臉的惡漸漸地消退。可是,當雙臉怪嬰3歲的時候,也就是1999年的時候,陳海羨得了重病,只得離開雷公山,到了鎮醫院住院治療。孤獨一人的陳海羨在鎮醫院住院期間發生了一場人為的縱火案,他被燒成重傷,就這麼拖著從此在鎮醫院住下來,再沒有回去過雷公山。
雙臉怪嬰就一個人在深山野林中生活,那個時候它的主臉一直占據著主導地位。可是,後來它被紅梅找到,逐漸將它帶回人世,它不斷接觸人性的邪惡一面,日積月累,副臉開始慢慢的復甦了……
我的心越來越冷,雙臉怪嬰現在變成如此,完全是我們害的,可是我不能讓它傷害青姜,絕對不能!可是,面對邪惡的雙臉怪嬰,憑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從它手裡救出青姜。
身材高大的陳海羨把自己的高頂帽摘下來,把蛤蟆鏡也除掉扔在地上,我看到他一張腐爛著的臉,非常恐怖,他的臉部看起來是沒有皮膚的,全是裸露的紅肉,許多地方發生了潰爛,流著黃白色的膿汁液。他的嘴唇也是壞的,沒有嘴唇,所以他用深色的口紅在嘴唇的位置畫出了深紅色的兩片大嘴唇。
第61章:黑熱病原蟲X注射血管
他喃喃自語,道:“那三年,我一直把你當兒子一般看待你。可是,我不能讓你變壞,繼續殺人呀,你還記得小時候每次你一變壞,我就用這個東西加上辣椒水捂住你的副臉吧?現在,我又要用到它了。”
陳海羨掏出來的是一塊紅色的手帕,攤開在手中。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在雷公旅館的時候,人們說用紅色手帕可以震懾雙臉怪嬰。其實,紅色的手帕震懾到的,是副臉。
陳海羨一步一步靠近青姜,踩在青姜肩膀上的雙臉怪嬰一動不動盯著陳海羨,副臉的眼睛突然瞪大,對著陳海羨陰險一笑,撲到了陳海羨的頭部,用手狠狠地抓住陳海羨腐爛的肉,一塊一塊撕扯開來,陳海羨痛得摔倒在地上。
我跑過去站在青姜面前護著青姜。雙臉怪嬰發瘋了般緊緊用雙腳夾住陳海羨的脖子,一塊肉撕扯出來,扔到地上,又去撕扯第二塊肉,陳海羨忍不住痛得叫起來。
然後,雙臉怪嬰突然停止了動作。
我看到雙臉怪嬰主臉的眼睛瞪大著,它睜開了眼睛。然後,它的左右手在互相攻擊著彼此。
我知道,現在是善良的和邪惡的都在互相抗衡著,一會兒邪惡的占上風一會兒善良的占上風,它一個身體但是好像兩個水火不容的敵對雙方互相鬥爭,打著打著就在地上飛速翻滾著,但是我覺得不妙,因為看得出那個副臉又在逐漸占上風了。
就在這個時候,副臉突然尖叫了一聲,然後雙臉怪嬰撞爛了玻璃窗,跳到了上面,然後它猛然轉過身來,說了一句話:“爸爸,謝謝你當年救了我……對不起……”
然後,它跳了出去——在墜樓的過程中,它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身體,好像捲心菜一般縮成一團,然後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水泥地都裂開了幾道縫隙,而雙臉怪嬰的身體亦砸得頭顱破碎,頭顱上連著的兩張臉都破裂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