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捍東看著我,眼神深邃,他說:“看來這是一場誤會。不過現在既然誤會已經弄清楚了,那就沒事了。”
捍東離去之後,我從這棟主治大樓步行回去住院大樓。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楊開橋副院長在我身後,他說:“站住。”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真相?”我轉身,冷冷地看著他。
“呵呵,沒有所謂的真相,年輕人的想像力天馬行空,總是喜歡捅出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來。我也年輕過,你的心情我懂。只是,朱十三,我奉勸你,既然你還在住院,還是一個病人,我勸你還是好好地呆在病房裡養病,不要到處亂走多管閒事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夠管的了的。”
“聽你的口氣,你是在威脅我?”
“得得得,你看,你又來了,我說了你的情緒不穩定,出現了一些狀況。我只是從醫生的角度出發,勸你好好休息,你卻又想成了我是在威脅你要害你。你除了患有強迫症,現在我覺得你也患有被害妄想症。”
被害妄想是妄想症中最常見的一種。患者往往處於恐懼狀態,感覺被人議論、誣陷、遭人暗算、財產被劫、被人強姦等。被害妄想往往有自殺企圖,如不早診斷早治療易釀成大禍。發生妄想症的人,往往有著特殊的性格缺陷,如主觀、敏感、多疑、自尊心強、自我中心、好幻想等。
我不再理會他,徑直走出了這大樓。我去門診部找阮得風,我相信既然阮得風在這家醫院工作了那麼多年,那麼他一定是知道一些內幕的。我堅信我在9樓所看到的畫面,那幾個醫生是在非法組織出賣人體器官,但是我不知道這裡面涉案的人到底有多少,是幾個,還是整個醫院的人都有,包括阮得風。
我來到他的辦公室,阮得風自然也知道了我報案的事情。這個時候已經六點多了,辦公室內依然有2個病人排隊看病,待到這2個病人都走了之後,阮得風站起來,對我說:“愣著幹嘛,請坐呀。”
我坐下來,阮得風說道:“你報警的事情,我在我們單位的群里已經看到了,你小子行呀,越來越有能耐了。”
我聽著阮得風的這話,我突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換作是以前,我肯定覺得他是在挖苦我是老朋友之間那種肆無忌憚的挖苦開玩笑。可是,現在我卻突然多了一份心思,覺得這個是不是真正的在嘲諷我。
我看著阮得風,他兩鬢已經生長出來白髮了,他也正在逐漸地老去。我突然覺得他變得有些陌生,好像我是在看著另外一個人似的。我知道這是因為任怡所說的話,導致我多疑了。
我說:“你知道我不會撒謊的。”
“我當然相信你。”阮得風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可是有時候,有些事情並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樣子,許多事情的真相,隱藏在所看到的後面,而且隱藏得很深。”
“阮得風,我知道你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只是你不方便告訴我對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阮得風長長地嘆一口氣,“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我供職於這家醫院,楊副院長是我的上頭領導。”
“我懂,你也有你的難處。可是,如果楊副院長真的是在非法販賣人體器官,那就是犯法的事情。”
“十三,這裡面的涉水太深太深,真相太過於龐大沉重,沉重得你一個人是消化不了的,請你相信我。我也是權衡了利弊,才這樣和你說。”
“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是什麼,其實我也不懂。這樣吧,我說一個故事你聽好了,你聽完了故事,能否自己領悟,你能夠領悟到什麼,就看你了。”
“好,你說。”
“古代時候,有一個農民,他每天都辛勤勞作,在自家門前開墾了一塊很寬廣的地,栽種了很多農作物。有一天,山上來了一個野豬,粗暴地進入了農田,把所有的農作物都踐踏得全沒了。這位農民非常傷心,但是為了防止野豬繼續傷害莊稼,所以他在農田四周挖了一條深深的水溝。水溝果然成功地阻擊了野豬,後來莊稼果然茁壯地成長了,得到了大豐收。
大豐收之後,附近的許多流浪漢都來問農民要糧食,一開始農民也是樂於施捨的,可是後來流浪漢越來越多,農民逐漸支撐不下去了。可是,後來流浪漢依然越來越多,許多人得不到救助,餓死了,屍體就橫陳在農民家門口,不斷地腐爛,最後變成了一具白骨。
許多人罵那個農民殘忍,冷漠,沒有人性,見死不救。農民不想背負這種罪名,所以又重新進行施捨,可是,農民栽種的莊稼越來越少,根本滿足不了。
最後,農民走上了絕路,走過去偷竊別人家的農田的糧食。
故事在這裡就完了,沒有所謂的結局,沒有交代農民最終的結局,這就是這個故事的最終結局。”
講完故事,阮得風開始抽菸,看得出他心情非常心煩意燥,因為在辦公室是禁止吸菸的。
“我明白。”我站起來,“故事不深奧,通俗易懂。”
“你等等,十三。”阮得風叫住了我,“我看你的刀傷應該也差不多痊癒了的,我建議你今早辦理出院手續,住院費太貴,沒必要浪費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