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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定睛一看,不禁破涕為笑,因為關在籠子裡面的這兩個小孩子,並不是人,而是兩個木偶,只不過由於他們的頭顱臉部製作得非常栩栩如生,加上房間內光線陰暗,所以陳學夏才會把這兩隻木偶看成是小孩子。
這兩隻木偶應該是小孩子的角色,圓圓的頭,臉上畫著逼真的臉,上了顏色。他們的肚子看起來很怪異,就是幾條大竹子支撐著頸部——木偶的頸部是一條空心的竹子。平時在舞台上所看到的木偶都穿著光鮮漂亮的衣服,所以看不到內里原來是如此簡陋。
最奇怪的是他們的手,看起來有一些奇怪。過去,陳學夏也看過木偶,大多數都是藏在裡面只露出手掌的部分,衣服裡面的胳膊其實都是藏有操縱的機關,方便操縱木偶的演員活動木偶的身體。
但是,陳學夏現在看到的鐵籠子裡面的這兩隻木偶的胳膊,沒有機關,僅僅就是四條胳膊,且看起來有一點肥的胳膊,類似於那種年畫娃娃的肥大胳膊。不像是木頭或者竹子製作成的,有點像那種小丑常常玩著的長長的氣球。又有點像平時在商店買到的那種包著一層塑料薄膜鼓鼓的香腸。而且,它們的胳膊的四肢並沒有分開,而是連著的,就像人的胳膊一樣。
眾所周知,木偶的胳膊為了方便被操縱作出各種各樣的動作,所以它們的胳膊是分開的。拿一條手臂來說,木偶手肘處的關節是分開的,即使緊密相連,也是用線絲串聯起來,而不會看起來像沒有剝去那層外表裹著的薄膜的香腸,左手抓著一頭,右手抓著一頭,然後兩隻手向著不同的方向用力扭——香腸會在中間被扭斷開來但是外表那種裹著的薄膜卻沒有斷,依然包裹著,只不過是在中間的位置變得很小。
現在陳學夏看到的這兩隻木偶的胳膊的關節處就是這個模樣。陳學夏看著籠子裡面的這兩隻木偶,開始害怕起來,因為這兩個東西讓他想起了妖魔鬼怪。
在山村封閉的壞境裡,各種奇離古怪的鬼故事層出不窮,陳學夏自小也聽得不少。
他轉身正想跑,卻聽到後面有傳來了孩子的聲音,好像是在痛苦得哭泣。陳學夏忍不住又轉身去看,他看到籠子裡面的那兩隻木偶居然在沒有人操控的情況下,居然在緩緩的動著。它們的胳膊在咯吱咯吱響著,然後其中一個原來並不是正對著陳學夏的頭顱居然慢慢地轉動了過來,它的嘴巴好像在說著一句話:“救……命……”
陳學夏這一下子可是嚇壞了,他尖叫了一聲,拔腿就往外面跑。在農村長大的孩子大多數都是自小就聽村子裡的老人說過很多鬼故事,陳學夏好久以前就聽村頭的桂花嬸說過鬼魂會依附在布公仔布娃娃身上然後晚上出來嚇人的故事,他現在看到鬼會說話的木偶,他認為這個木偶被鬼魂附身了。
剛剛跑出房間的門,“撲通”一聲陳學夏發現自己撞在了一個軟綿綿充滿彈性的東西上,同時還嗅到了一種類似於魚腥草的味道。從小陳學夏就非常害怕魚腥草,因為他記得有一次他感冒了老是咳嗽,爸爸就買了豬肺然後加了魚腥草熬湯讓他喝,那是他第一次喝魚腥草,那種噁心的刺激味道讓陳學夏頭暈,差點嘔吐出來,他死活都不肯喝那湯汁,結果免不了遭到父親的一頓暴打。
陳學夏很提心弔膽地抬頭去看他到底撞到了什麼,結果他看到的是一張嚇死人的恐怖的小丑的臉。小丑的嘴巴那麼大,占據臉部的整個下方,而且他的眼睛看起來也很大,眼眶塗抹著黑色,而他的臉卻是白色的,他的眼神看起來非常恐怖。
陳學夏嚇得從這個肥胖的大肚腩小丑身上掙脫出來,尖叫著往外面跑。他其實尖叫得非常大聲,只不過由於觀眾席上的孩子笑的聲音更加鼎沸,完全淹沒了他的尖叫聲。
陳學夏被嚇壞了,發瘋了般跑出到舞台下方,然後從觀眾席面前的安全道飛跑出帳篷,拼命地跑回家。陳學夏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跑回家的,反正他就是記不起來了。這一段記憶好像在腦海中被用橡皮檫抹去了。陳學夏回到家之後,開始發高燒,溫度燒到了40度,陳學夏整個人也被燒得不省人事一直在睡覺昏迷喃喃自語好像說著夢話。
他的爸爸只得把他送去鎮上的醫院治療,這樣在鎮醫院住院打了3天的吊針才把高燒褪去。而他的鄰居他的好朋友,陳小建,那個古靈精怪的調皮男孩,卻失蹤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
陳學夏把他小時候的經歷說完了,他說:“其實我已經不記得我跑回家的那段路程是否發生過什麼,或者我是不是有見到同樣出來了的陳小建,我在那條河堤上奔跑回家的記憶居然完全沒有,我曾經去找人催眠大師對我進行了催眠,看看是否我有一段故意被我遮蔽了的記憶。可惜的是,我看了好幾個催眠大師,發現都沒有那一段的記憶。”
陳學夏繼續說:“反而是那一次的高燒,我記憶猶新,那種旋轉發暈的感覺我至今依然記得。我感覺自己熟睡了可是我感覺到我的大腦是清晰的。我老是覺得自己在一片平靜的一望無際的土黃色水面上遊動著,水面上有一道一道的水紋漣漪。然後頭部非常沉重……再有就是那兩隻不知道是人還是木偶的東西……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個我撞到的肥胖小丑,他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了。前不久我剛剛好看了《美國怪譚4畸形秀》,裡面有一個戴著面具的殺人小丑,我當年撞見到的那個小丑和這個差不多,只不過是沒有戴著那個兩排牙齒的恐怖面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