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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里希婭徹底垮了。那麼誰又能來救她呢?
突然,那雙無情的大手鬆開了。野人抱怨著,為難以忍受的痛苦抱怨著。
“誰?你是誰?”他痛苦地呻吟著。
一個低沉和嘲諷的聲音回答道:
“一位紳士,弗爾德先生的司機和朋友。他相信我,讓我駕車送他去長島,他應該到他父母那裡去吃晚飯……也許還在那裡過夜。那麼,你明白啦?當我聽到你發表演講時,恰好是路過這裡。你說得很好,野人。只是,當你自稱是凌駕於一切人之上時,你就大錯特錯了。”
“我沒有錯。”對方大聲吼了起來。
“錯了。你有一個主人。”
“一個主子,我?……說出他的姓名來……一個主子,我?……那就只能是亞森·羅平。或許你就是亞森·羅平?”
“我是只發問而不許別人問的人。”
對方思索了一下。他用已經變了調的聲音低聲咕噥道:
“總之,為什麼不可能呢?我知道他正在紐約,而且正在跟阿萊米、弗爾德和公司在耍弄我不清楚的小詭計。而這樣擰胳膊就是他的絕招。這是他戰勝最兇猛的敵人的絕活……那麼,你就是羅平啦?”
“你別去管這些。不管是不是羅平,我既然是你的頭兒,你就得聽命於我。”
“我,聽話?你是個瘋子吧。不管你是不是羅平,我的所作所為與你無關!弗爾德在阿萊米的辦公室里。到那兒去找他們吧。給我滾開!”
“首先,放開這個女人!然後滾蛋!”
“不!……”
“不!……”
於是,一隻大手又狠狠地落到了帕特里希婭的身上。
“不?!……那就活該你倒霉了!我又要來了。”
野人發出了更加惶恐和痛苦的呻吟,好像有人在要他的命似的。他的雙臂垂了下來。他像一個脫臼的木偶一樣,在地上打著滾。
解救帕特里希婭的這位神奇人物幫助她起了身。她靠著他站著,還在氣喘吁吁地發著抖,口裡咕噥著:
“小心一點!這個人很危險。”
“您認識他嗎?”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也從來沒有見到過他。但是他跟蹤我,我非常害怕他。”
“當您有危險時,您就叫我。只要我能聽到您的聲音,我一定會來保護您的。拿著,請接受我給您的這隻小銀哨子,這是一隻施了魔法的小哨子,我在很遠的地方都能聽到它的聲音……在危險的時候,您就不停地吹它。我會來的……而且絕不耽擱。您要當心這個野人。他是強盜中最兇殘的一個。我的職責是馬上把他交給司法部門。可是我們忽略了這一類的職責……這是絕對錯誤的。”
他彎下柔軟的腰身,俊秀的臉上掛著極有修養的微笑,他很得體、很有禮貌地吻了一下帕特里希娜的手。
“您真的是亞森·羅平嗎?”她輕聲問道,同時試圖看清他的面孔。
“這對您並不重要!您難道不願意接受他的保護嗎?”
“噢,願意。不過我想知道……”
“無謂的好奇心理。”
她沒有堅持,而是轉身進了《警探報》的總經理辦公室,然後對自己這麼久離開表示了歉意,說自己是因為有點不舒服。
“現在好啦,對吧?”馬克·阿萊米十分關切地問道。“是的,我看您的臉色已經恢復過來了。”
於是他以另一副腔調說:
“我們可能要認真談一下。我有很嚴肅的事情要對您說。”
在這十分友好的命令面前,心緒不寧的帕特里希婭變得清醒了,鎮定了。她坐在了馬克·阿萊米指給她的一張扶手椅里,望著他,等著他的下文。在短暫的靜默之後,他接著說道:
“帕特里希婭,從您進這間公司至今,已經有十二年了,您在所有的下屬部門都已經幹過了。您知道我為什麼在五年前,選了您擔任經理部的秘書嗎?”
“無疑是因為您認為我為人正派、正直,先生。”
“那是自然的,可是並非只是您一個人如此呀。還有其它的理由。”
“我能問您是些什麼理由嗎?”
“首先,您很美。而我又愛美。如果我在我的朋友弗爾德面前這樣說的話,您不要感到不快。我對他無秘密可言。另外,您生活中有一段悲劇,是我一直關注的悲劇。我的那個兒子,亨利,利用了您的處境艱難,溜到了您的身邊。您當時很年輕,對生活很陌生。他答應您要娶您。您並不懂得反抗,於是他誘騙了您。隨後他又拋棄了您,認為只要給您一筆錢就跟您兩訖了,當然,您拒絕了。然後,他娶了一位有錢的姑娘,而且還有很硬的關係。”
帕特里希姬滿臉羞紅,用雙手遮著臉,低聲說道:
“請不要再往下說了,阿萊米先生。我為自己的過錯感到羞愧!我本想自殺的……”
“您要自殺?就因為一個年輕的無恥之徒玩弄了您!”
“別這樣說您的兒子。我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