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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
“這裡?”
“是的。在事態嚴重的情況下,和我認為有重大的事情要處理時,我總是馬上而且是在現場解決的。您認為受到了冒犯……那好吧!您想挑選什麼武器?劍?手槍?板斧?浸過毒汁的匕首?長槍?一四三○型的弩?”
人們在他們的周圍笑得越來越厲害了。外國人感到,由於這個愛開玩笑而果斷的人,他很可能遭到奚落,於是他控制住自己的憤懣,冷冷地回答道:
“手槍,先生!”
“來吧。”
他們正好呆在離射擊場很近的地方,這裡已經準備好了靶子、管子和有雞蛋殼在上面跳動的噴水管。奧拉斯取了兩支第二王朝時代的兩響福樓拜式長管手槍,讓人在他們面前裝好子彈後,把其中一支遞給阿馬爾蒂伯爵,同時十分認真地對他說道:
“只有擊中兩隻蛋殼,才能挽回名譽。”
這位地中海東部地區的人猶豫了一下,最後甘願接受這句玩笑了。他舉起手槍,瞄了很久,結果還是沒有擊中目標。奧拉斯從他手中接過槍來,漫不經心地舉手端平這兩支槍,連瞄都不瞄一下,就扣動了扳機,兩個蛋殼都被打掉了。
人群中發出一陣讚嘆聲。
“名譽保住了,先生。”奧拉斯說道,“我們的兩個蛋殼都滾到地上去了。”
於是他向阿馬爾蒂伯爵伸過手去,後者笑了起來,說道:
“了不起,先生!機智又靈活!這正是我所需要加強的!我非常想再見到您。”
“我可不是。”奧拉斯從容地說道。他匆匆地走開了,以便離開那些好奇的人們。
他又在花園中比較清靜的地方散了一會兒步。正當他準備朝門口走去時,一隻手落在了他的肩上。
“我能跟您說幾句話嗎,先生?”一個女人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奧拉斯轉過身來。
“啊!漂亮的盎格魯-薩克遜夫人!”他以一種欣喜的語調大聲說道。
“美國人,而且是小姐。”她回答道。
他很有禮貌地鞠了一躬。
“我需要自我介紹嗎,小姐?”
“沒有必要。”她笑著說,“對我來說,德·奧特耶-隆尚大公就行啦。”
“很好,但我,我無幸認識您,小姐!”
“您能肯定嗎?好吧。我們在紐約的一棟房子的樓梯上見過面。您記不起來了?……再說,我已經觀察您一個小時了。”
“那麼是監視啦?”
“是的。”
“為什麼呢?”
“因為您就是我找了好幾天的那個人。”
“您找的是什麼人?”
“能夠給我提供重要幫助的人。”
“我總是能為漂亮女人提供重要幫助的。”奧拉斯說道,他總是那麼獻殷勤,“小姐,我聽從您的指揮。”
他把手臂伸給她,然後帶她穿過人群,又來到他剛剛離開的那個清靜的地方。他們在花園的大樹下坐了下來。
“在這兒,您不冷嗎?”奧拉斯問道。
“我從來都不冷。”她回答道,同時還把這在光滑的肩膀上的紗羅撩了下來。
“謝謝。”奧拉斯讚許地說。
她感到驚奇。
“謝什麼?”
“您允許我欣賞的節目呀。太美了。像希臘的大理石雕塑。”
她臉色羞紅地皺起眉頭,又把紗羅拉到了肩上。
“您肯定願意聽我說嗎,先生?”她十分生硬地問道。
“當然,能夠對您有用,我很開心。”
“那麼,是這樣的:我是美國一份發行量很大的警報的工作人員。所以,我攪進了一樁兇殺案中,而它最後一段是發生在法國的,這就是:馬克,阿萊米案件!我用很有成績的工作在報社進行了成功的合作之後,現在又要進行搏鬥了。雖然已經進行了兩個月了,但卻沒有絲毫的進展。在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的情況下,我於兩天前去了警署。在那裡見到了一位警探,他給我提了極有益的忠告。最後他大聲地叫喊道:
“啊!只要您能找到‘某個人’合作!”
“‘某個人’?”奧拉斯問道。
“是這樣,警探告訴我,這是他們對一個玩世不恭的傢伙的稱呼。他有時跟我們一起干。他的名字,我們不知道,就連他的真實的外貌特徵我們也不清楚。這是一個上流社會的男人,好像是一個很富有的王公貴族。他總是以特別的方式行動的。他強壯有力,又難以置信地靈活。此外,還有那任什麼東西都無法干擾的冷靜……可是他在什麼地方呢?……噢!注意……昂格爾曼男爵明天在他的聖奧諾雷區的豪華宮邸舉行一年一度的狂歡節,他會邀請全巴黎的社會名流參加的。肯定這‘某個人’會出席。您將發現他並讓他對您的事業產生興趣。”
“那麼,您就到這兒來啦?”奧拉斯說,“那麼,因為您看到我摔倒了一個競技者,在做善事,和與人決鬥擊蛋殼,您就以為:‘這就是那某個人’啦!”
“是的。”美國女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