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她覺得她的臉刷一下地紅了。“骯髒老頭。”
“這就是我啊,寶貝。”
“講到身系囹圄……”
“喔,我們剛剛是在談這個嗎?”
“我聽說他們逮住殺我朋友的嫌疑犯。”
“她只帶你看過幾間公寓而已,還稱不上是凱·沙塔·凱姊妹會裡的姊妹淘吧。”
“我認識的人,如果你覺得用這個詞比較好的話,但是——”
“這個笑話你就聽不懂了?凱·沙塔·凱,用意第緒語①來說,就是嚼啊,老爸,嚼啊。”
①猶太人的一種語言。
“警方抓住一個作家,小有名氣,但我卻沒有讀過他的書。布萊爾·克雷頓?”
“約翰·布萊爾·克雷頓,在書上作者姓名通常會省去約翰。現在也到我跟你解釋這件事情的時候了:以後,不管是談到這位先生,或是那位不幸故去的房地產經紀人,我都不能暢所欲言了。”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他繼續說,“我現在擔任他的辯護律師,寶貝,所以,不能談這個案子。”
“你幫他辯護?但是,他……”
“殺人了?但是,你能夠百分之百確定嗎?我就是幹這種活的人,親愛的。人們殺來殺去,我幫活下來的辯護。”
咖啡倒上了。艾爾·波斯伯格詢問在座的客人,可要甜點?“我的孫女上個星期死也不肯讓我給她添一塊莎莉雪藏蛋糕,”他說,“她說,她得注意她的體重。A,她一點也稱不上胖;B,她今年才十一歲。”
“我真不知道是社會該負責,還是父母該負責。”艾佛里·戴維斯說。“如果他們不胖,你會擔心他們得了厭食症。這年頭,生活不會給人留下多少餘地,不是嗎?法蘭,你應該來一份甜點,從你在警局巡街開始,連一盎司的體重都沒有多過。”
“可能是沒有:哈特利·沙佛特說,“不碰甜點就是他體重一點都沒有增加的緣故。警察一甜甜圈症候群,你怎麼避掉的,法蘭?”
“運氣好吧。”他說,“我不大喜歡甜食。”
“這的確是運氣,沒錯。”戴維斯說。“我不要甜點,只要一開頭,我就會連叫六份才罷休。那邊有位先生不像是會放棄甜點的樣子,看起來他會把整個派吞下去。除非坐在他對面的女人是他侄女,否則的話,他的樂子還不止桌上的甜點。我是不是認識他?看起來有些面熟。”
“胖子看起來都差不多。”沙佛特說,“但我了解你的意思。我不認識他,但好像真的在哪裡見過他。”
“也許在餐廳里見過吧。”波斯伯格說。
“你說得沒錯,艾爾。這個人我真的常常看到,在他對面,總是坐一些年輕的漂亮妹妹;一般來說,比現在這位更年輕、更漂亮。這位女性滿有氣質的,看來三不五時會從腦里冒出一些有趣的想法。”
“不像妓女,倒有點宜室宜家的味道。”艾佛里·戴維斯補了一句。
“他叫做莫瑞·溫特斯。”巴克倫告訴他們。他才一落座,就認出那位律師;如果兩人眼神正對上了,他還會跟他打個招呼。“他是刑案律師,非常棒。這種律師都很有個性,這一位也不例外。”
“這可想起來了。”戴維斯說,“我在電視上看過他。他還上過拉里·金現場呢,跟三四個專家,一起討論科羅拉多一個小女孩的事情。你跟博得市①警方沒有什麼關係吧,法蘭?”
①科羅拉多的小城。
“他們那幾招都是我教的。”
他們大笑。“溫特斯有一句名言。我記得他以前說過,常常會突然插進一句,其實不怎麼搭調,但是,他還是照講不誤。他偏好謀殺案件,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我知道這句名言。”巴克倫說,“你說得對,他以前說過這句話。”
“因為少一個人證。”戴維斯說。
“就是這句。”他啜了一口咖啡。其他人點了無咖啡因咖啡,就他點了一杯純正的咖啡。他跟他自己說,無咖啡因咖啡怎么喝,味道都不對;也許是因為他已經知道這咖啡是沒有咖啡因的,先入為主的緣故。也許只是因為他需要咖啡因。
不管,萊格儂的咖啡硬是好喝,法國烘焙的咖啡豆,香氣四溢,如飲醇酒。他放下杯子說,“莫瑞今天的感覺一定很好。食物精緻,美女在座,又剛剛得到一個辯護的工作。”
“你說什麼?”
“那個作家啊。我忘記他的名字了。據說他勒死一個住在格林威治村的女的。”
“克屈頓①。”波斯伯格說。
①《侏羅紀公園》的作者。
“這是另外一位作家。我想起來了,克雷頓。”
“你覺得是他做的嗎?”
“我對這個案子還很陌生,沒法發表意見。”他說,“但是,他們手上顯然有足夠的證據,才能夠起訴他,但距離定罪伏法,還遠著呢。不過,如果一般人都覺得是他幹的,大概就八九不離十了。”
“有人讀過他的作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