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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在三明治中仍是肉的角色。或者,像他們倆中的一個告訴她的那樣:你在中間,同時和一個作家與一個出版商做愛。你知道你是什麼人嗎,蘇珊?你是個經紀人!
歐古德的個展準備就緒,初步的輪廓已經出來了。在她初次造訪之後,他又完成了五件作品,她租了一輛小小的休旅車,把其中四件運了過來。他留下一件,因為他覺得有一件作品好像還沒有完成,不過看到自己的心血被拉走,他又很開心。
幫這批新藝術品拍攝照片的攝影師依舊是路易絲·亞波琳,不過,這幾件雕塑,不會出現在解說小冊或是展出現場。它們是蘇珊的秘密武器,等到初展結束,銷售一空之後,再私下賣給精心挑選的顧客;或者一兩年後,當下次個展的先頭部隊。細心的蘇珊,還特別交代路易絲到布魯克林為老藝術家拍幾張照片。路易絲通常只在攝影棚工作,但她知道這位老先生已經糊塗了,要他到曼哈頓拍照,勞師動眾,還不如自己跑一趟。她拍了好多張老藝術家創作的情形,生動至極,不只記錄了他的瘋狂,更捕捉到他的熱情。
有了這麼多成就,她決定好好地慰勞自己一下。她找雷吉納德·貝倫進城,在切爾西公眾酒吧請他喝杯咖啡,帶他看看血手木匠連續縱火的行兇路徑,再帶他回家,干他直到天明。
他,完全符合她的想像,是一個健康的男孩,身材很棒,陽具很美,皮膚像絲絨。清純的他在床上百依百順,因此格外可口。他當然不是沒有經驗——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還是處男?——但,很明顯的,她對他來說,還是很新鮮的感受,世故老到,年紀跟他媽媽相仿,卻有少女一般潔白細膩無毛的身體。
儘管跟他上床賞心悅目,卻不免有些遺憾與失落。她知道,她可以把他捆在網裡,跟帶領其他同伴一樣,讓他進入全新的性愛領域。不過,蘇珊心裡清楚:這不是她應該做的事情。完事之後,他沖了個澡,她遞給他一杯冰茶,跟他說,這不是她設計的,但是,她很高興兩人有這般親密的接觸,這道障礙他們必須攜手越過,才能建立更和諧的工作關係。她一本正經地說,他若有所思地點頭,好像從她嘴裡冒出來的屁話,還真有什麼道理似的。這經驗很愉快,她說,可是今後他們不能再上床了。說明白些,她強調,他們不能再做這種事是非常重要的。
他又點點頭,說她是對的。他有些失望,但是,蘇珊刁鑽的眼神一眼就看出,在失望中,其實有更多的輕鬆。如果他再大個幾歲,她想,他就會知道應該稍微掩飾一下自己舒了一口氣的表情。
他離開之後,她發現自己的情緒是由失望與輕鬆糾結而成的百般滋味。讓她覺得很困擾的事情是:在她的計劃里,應該在十一月的個展之後,才勾引他上床。但她卻提前三個月發難,唯一的理由不過是自己按捺不住性慾。她又不缺愛人,對於雷吉納德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渴望。
她苦惱了好一會兒,終於想明白了:她有難言之癢,但卻搔不著,於是她去搔那些根本不癢的地方。
癢的來源當然是克雷頓,她就是得不到他。於是,她找這個男孩洩慾,儘管有趣,卻無法滿足彼此。她的心中浮現出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悔恨。
她淋浴,換上睡袍,打開電視機。沒什麼好消息,一如往常。她轉到別的頻道,碰上一個介紹恐怖主義的新聞專題,又是她看過幾千遍的飛機衝撞雙子星大廈,黃色的煙霧從建築物的另外一邊冒出來了。
“這有什麼差別呢?”她大聲地說,“別人愛做什麼,關我們什麼事?反正我們都會死。”
在她與哈伍德·澤勒冒昧失禮(還有所費不貲)的對話之後,在她連續找三個人一起吃午飯、卻發現對方都抽不開身之後,她乾脆跳過午餐,直接去上“整合瑜伽”課,認為這門課可以讓她寧靜下來。但截至目前,她發現她只是白費力氣。
所以,她決定回畫廊,勾引克洛伊。
至少這是她覺得她正在做的事情。這樁剎不了車的出軌意外,偏出了她預先計劃的軌道。
她等到畫廊沒有半個外人,偷偷地鎖上門,走到克洛伊的桌邊,一屁股坐下,兩條腿晃啊晃的,還問克洛伊自從上次去找梅蒂雅之後,還有沒有去穿洞?
“喔,另外一個奶頭也穿了一個洞。”克洛伊說,“想看嗎?”
她們倆來到辦公室後面的小間,克洛伊很開心地把上衣脫掉,兩個奶頭上各有一個飾釘,乳房很大,形狀也好。
“我自己也去找過梅蒂雅。”她說。克洛伊說,不會吧?你在開玩笑吧?她用實際的行動回答,解開襯衫扣子,脫掉胸罩,還用手托高胸部,讓她看個清楚。
“真好看,蘇珊。”
“好小,跟你的比。”
“喔,我是母牛,你比較好看。”
真的那麼容易嗎?“我還有別的東西給你看。”她說,很快地解開皮帶,也很快地把褲子脫掉。
克洛伊目瞪口呆,禁不住伸出一隻手,撫摸;另外一隻手輕輕挽住蘇珊的脖子,來一個熱情的濕吻。另外一隻手在她的下體,忙個不停。
“我們可以到我的公寓去。”她勉強說出幾個字。
“先爽一下再說。”克洛伊說,“然後再到公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