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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美國首席軍事小說家,作品有《獵殺紅色十月》、《迫切的危機》等。
③美國最著名的恐怖小說作家。
他抓起一包香菸,確認錢包在身上,他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他走到街上,四處張望尋找先前看到的那個老頭,可惜老頭已不見蹤影,錯過了一頓布里斯角漢堡。下次再說吧,機會總是有的,何必壞了今天的興致?
他走得意志昂揚,路人看過來,他就瞪回去。
門一開,打理櫃檯的酒保是艾迪·雷根。他確定他的臉色跟在打撲克牌一樣,他是高手,在牌桌上,從來不動聲色。
“約翰,”他說,“好久不見。”
“最近比較忙,艾迪。還是來一瓶聖波麗女孩吧。”
“沒問題。”
他坐回老位子,點了根香菸,看電視。經典運動頻道上,金·傅勒莫與卡門·巴西里奧①你來我往,打得正起勁。巴西里奧堪稱浴血奮戰,打完這場比賽,甚至需要輸血;即使是黑白片,他滿頭是血的神情看起來依舊很嚇人。現在是不行了,但是,以前,運動可是玩命。
①這兩個人是名震一時的美國重量級拳擊手。
克雷頓喝了一口啤酒,打量周圍,看到了詩人麥克斯。“麥克斯,”他說。
麥克斯眼神從書本抬起來,從眼鏡的上端看了他一眼。“約翰,好久沒看到你來這裡了。”
“是啊,好久了。”克雷頓同意他的說法。
“你沒錯過什麼事兒。”麥克斯說,“近來可好,約翰?”
“托福。你好嗎?麥克斯。”
“沒什麼好抱怨的。”詩人麥克斯說。
我真的好愛這個工作,艾迪想。
第12章
飛機從達拉斯堡-渥斯機場起飛。在頭等艙里,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臉色紅潤的德州人,留個小平頭,濃密的眉毛下,有一雙睿智機敏的褐色眼睛。扣上安全帶之後,那個人說,“想找理由罵阿拉伯人,還真簡單。你看他們把空中交通搞成這樣,光這一條理由就足夠了。機場的安全措施嚴格到不近人情。五百英里以下的旅行,我現在都開車。”
“情況是緊張一點。”巴克倫說。
“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要講道理、看情況,不是擾民。剛才上來的時候,我看他們抽查一個老太太,拜託,她都八十好幾了,還撐個鋁製的助行支架。你說,帶把手槍上飛機有那麼難嗎?只要把槍藏在頭巾里就行了。”
“他們擔心搜查特定人種會被批評。”
“路上看到個老黑開車就把他攔下來,跟在機場注意模樣像恐怖分子的人,到底是有些差別的。我跟你說,我的醫生上個星期要幫我安排個核磁共振檢查。我跟他說,不必費事,這幾天我要飛紐約,機場會幫我照得一清二楚。”
這個笑話他倒沒聽過,不覺莞爾。
“抱歉。”那個人說,“我想找人聊天,可不想打擾一個想讀書的朋友,如果你想在飛機上看書……”
“我的書放在行李里託運,而且我比較喜歡有人作伴。”
“我可不確定我夠資格。”那個人說,“常常有人覺得我不在場比較好。我叫鮑伯·威爾本,家住波蘭諾。”
“法蘭·巴克倫,紐約人。”
“我早就知道了。”
“是啊,我一開口,大家就知道我是紐約來的。”
“你的紐約腔很濃,但,我是連你的名字都知道。我在報上看過你的照片,一眼就認出來了。你就是那個警察局長,把紐約變成了人人都想去的好地方。”
“多虧大家幫我的忙。”
“恕我冒昧,什麼風把你吹到德州來的?如果你能到達拉斯警察局屈就,對我來說,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讓你失望了。我昨天在阿靈頓向一群企業界人士發表演說。”
“不是在培里克利斯俱樂部吧。真可惜,那兒我經常去。如果留意一下我的邀請函,發現演講人是你的話,昨天就不會錯過了。真可惜。”
“你沒錯過什麼。”巴克倫告訴他。
這次的旅行很愉快。他們用頭等艙送他到德州,達拉斯機場外面有加長型禮車接送,住的是四季飯店。俱樂部陳設華貴,布滿黑木家具與紅色皮飾,牆上還掛著幾幅查爾斯·羅素①等人的畫作。晚餐精美可口,他的演講也是精彩絕倫。聽眾如痴如醉,問題欲罷不能,掌聲如雷,絕對不是虛偽客套。
①美國畫家。以人物、動物素描最精。
他可以說是滿載而歸,拿了三千五百元,幫他安排這次演講的經紀公司抽三分之一佣金。換句話說,他淨賺兩千三百三十三點三三元(他真希望經紀公司跟對方多要一百元,扣除佣金,他就可以保留一個整數)。食宿招待得那麼舒服,到處有人奉承阿諛,講的又是他最熟悉的老題目,邊睡都能邊講,這筆收入算是著實不錯的了。
環境在變、他的心境也在變(他有時想,可能跟月亮的陰晴圓缺有些關係),他的講詞也不免會跟著變,但變得不多,只是主辦單位越來越隆重的招待,剛開始讓他覺得有些不安;但現在比較自在了,而他的表現也愈發收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