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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亞點點頭,一點認真的說:“是的,我親眼見到那兩個娃娃鑽到井裡去了。”
我點點頭,見這口井也不深,於是就說:“你們在上面等到我,我下去下面看看。”
大家聽我這麼說,都勸我別下去為好,萬一裡頭有啥危險可怎麼辦?
不過,我已用天眼看過,這井裡也並沒有陰氣,所以倒不怕裡頭有什麼陰邪之物,之所以想下去探探,主要是想看看井底下邊是不是空的。
我叫大家別擔心,於是便試著跳了下去……
☆、第二百零六章 端陽的消息
跳進井中,枯井只比我頭高上一些,站在井中看了看,發現枯井的四周都是石頭,石壁並不光滑,滿是鑿出來的痕跡,顯然這口井是在山體中硬鑿出來的。再看井的底部,卻十分的平滑,鋪著的竟是青石板,我蹲下去用手敲了敲,驚奇的發現井底有一塊青石板下邊竟然是空的,手敲在青石板上面發出來的聲音明顯不同於它處。
這時,上邊的人問我,有沒有發現娃娃洞神?
我說:“這井底有塊青石板是空的,誰拿個傢伙來,我撬開看看。”
他們說不可能洞神還藏在石板下邊吧?不過蘇亞的父親聽說我要傢伙什,倒是叫我稍等,他立即就往家裡跑了回去。
不多久,他便回來了,遞下一把鋤頭給我。
拿著鋤頭,我試著去撬了一下那塊空心的青石板,還真就被我兩三下就撬開了一條fèng隙,接著小心的將青石板移開,然後我就看到青石板下邊果然藏有東西。
上邊的人見我把青石板弄開來了,就問我有沒有看到什麼?
我說:“有兩根蠟燭!”
“蠟燭?”上邊的人都很驚訝。
是的,蠟燭,兩根用紅紙包著的白蠟燭,靜靜的躺在青石板下邊。
我將那包蠟燭取了出來,只見那紅紙如店裡新買的一樣,紅艷艷的,而那兩根白頭蠟燭也像是新的,白白的,仔細一看,包蠟燭的紅紙上竟然還畫有符咒。
我眉頭一皺,仔細一看那紅紙上面的符咒,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他們祖祖輩輩常見到的娃娃,根本就不是什麼洞神,而是我手中的這兩根白蠟燭!
這在風水行當里叫作“鎮”,也就是之前常講到的下鎮物,這兩根白蠟燭用紅色符紙包著,所以就會鬧出動靜來,他們所看到的娃娃,白白嫩嫩,其實就是白蠟燭,而穿著紅肚兜,其實就是包著白蠟燭的紅紙。
想明白這些,我不由苦笑了起來,沒曾想到以前一位風水先生做下的手腳,卻把這裡的人嚇唬成這樣,甚至蘇亞小命都丟在了這裡,這玩笑可開的真不小啊。
我叫大家將我拉到了井上邊,大家紛紛問我怎麼下邊會藏著一對蠟燭,於是我便將這對白蠟燭就是那兩個娃娃的事情講了出來,大家皆露出滿臉的震驚。
誰會相信這麼多輩人見到的娃娃,竟會是兩根白蠟燭所變的呢?何況這洞神在當地人心中可是深入人心了,要他們相信娃娃洞裡的洞神就是兩根白頭蠟燭,這的確不太容易。頓時,大家紛紛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大家不信,於是我就問他們:“你們這個山洞有多少年了,有山洞開始就有人見到有娃娃了嗎?”
大家紛紛搖頭說:“山洞至今起碼有上千年了,山洞裡見到娃娃的怪事倒就在解放前才有的。”
我點點頭,又問道:“山洞已有上千年,可鬧娃娃的怪事卻是從解放前才開始有,若我沒料錯的話,這洞裡的這口井也是那個時候打的吧?”
大家紛紛議論了起來,最後好像大家都得出了一個結果,點頭回道:“先生說的沒錯,這口井就是我爺爺輩打的,當時是經一位風水先生指點才在洞裡打下這口井的。”
我笑了笑,說:“那這就沒錯了,這個山洞原本就沒有什麼洞神,全是當初那位風水先生搞得小把戲,在井底放下了這對白蠟燭,所以從那時候開始,你們就會時不時的在這個洞裡見到一對穿著紅肚兜,長得白白嫩嫩的娃娃了。”
大家聽後,這才恍然大悟,紛紛罵起以前那位風水先生害人。想知道那位風水先生這麼做,目的到底是為什麼?
我說:“可能當初你們有哪個地方對他招待不周吧,所以他才會動這樣的手腳。”
其實,這種下這種鎮術十分的簡單,和木匠在人家屋樑或大門上下鎮如出一轍,當然拿起這對白蠟燭,看到包著蠟燭的紅紙上的符咒時,就已經明白了過來,這就是鎮物。
我以前就曾聽說過,有一個村子請位風水先生架橋,以前農村的河並不很寬,架的橋也都是用長長的青石架橋的。話說當時村里對那位風水先生招待不太周到,風水先生心裡就不痛快了,架橋樑的時候,他就使了壞,用毛筆在橋墩下面畫了兩個戲子,結果那橋架好後,一到晚上就會跑出兩個戲子站在橋頭唱大戲,可把當地人嚇壞了,最後河都不敢過了。
這就是風水行當里最普通的下鎮術,只能算作是小把戲,因為這種鎮術取的就是一個寓意,讓人看到一些幻像,或動靜,其實它是不會傷害人的。當然,更厲害的鎮術則能取人性命,甚至讓人絕子絕孫都可以。
而眼下,這井中的這對白蠟燭,其實就如架橋所畫的戲子如出一轍。
經過我的解釋,大家也都明白了過來,紛紛指著那兩根白蠟燭叫道:“你們看,這兩根蠟燭還真如之前大家見過的那兩個娃娃有幾分相似,長得是白白嫩嫩的,外面用紅紙包著,就像是紅肚兜似的,看來先生真的沒有騙我們,咱們見到的娃娃還真就是這對白頭蠟燭。”
見大家也明白了,我就對大家說:“以後大家也別再來這兒祭拜洞神了,這兒根本就沒有洞神,大家以後從這裡經過時大可放心了。”
大家紛紛笑了起來,似是高興,似是為之前自己的無知而自嘲。說實話,這種事我也是第一回遇到,風水先生玩的一種小把戲,卻愣是嚇壞了這兒的幾代人,這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如今蘇亞也沒事了,而關於娃娃洞的娃娃也已真相大白,大家臉上都掛著笑意,如今熱鬧看完了,大家自然也就開始紛紛散去。
蘇亞一家三口也將我請去他們家做客,說要好好感謝我的救命之恩。因為我來這兒無一熟人,他們相請,我也就沒有客氣,跟著他們回了寨子。
蘇亞父母對我這個恩人倒是極為的熱情,一回家就殺雞備菜,而蘇大哥則留下來陪我聊天。因為心裡擔心著陳賢懿他們的安危,於是我就問蘇大哥,是不是前些天來了三個外地人?
蘇大哥點點頭,問我怎麼知道?
因為我救過他們家的女兒,所以我也不擔心他還會反過來害我,所以就如實的跟他說,那三個外地人很可能是我的朋友,我這回之所以過來,就是來找他們的。
蘇大哥聽後,眉頭一皺,一拍大腿說:“糟糕,這下壞事兒了,如果前些天進寨子裡來的那三個外地人真是你朋友的話,那麼你有個朋友可就有危險了。”
聽到這話,我心裡暗叫一聲不好,心想我的擔心果然要應驗了,於是就問他:“蘇大哥,你快快跟我說一下,我那朋友怎麼危險了?”
蘇大哥說:“前些天來了三個外地人,還在族長家借過電話,結果在族長家放了一把火,把族長都活活給燒死了,如今那個人被村民們抓住了,今晚法師就要用他的性命來活祭族長的在天之靈。”
這可把我給急壞了,我忙問他:“抓了一個嗎?”
“是的,就只抓了一個,另外兩個沒有找到。”蘇大哥點點頭。
我有種預感,蘇大哥所說的那三個外地人,十有八九就是陳賢懿他們三個。當下,我就問他:“那個被抓住的長什麼樣子?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蘇大哥想了想,說:“被抓住的那個人長的倒是很高,不過卻很瘦,瘦得跟一根柴似的,讓人看著都害怕。”
聽到這話,不用想我都知道這個人一定就是端陽了,因為端陽之前用血供奉玉虛,所以瘦得十分可怕。而這正好和蘇大哥所描述的那個被抓的人一模一樣。
蘇大哥問我:“先生,那三個人真是你朋友麼?怎麼這麼壞呢,族長好心借電話給他們,他們還放火把族長的房子都給燒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因為我也想不清楚這事,按理來說,陳賢懿和老湯雖然有些貪錢,但是人卻並不壞,是絕不可能隨便放火燒人家的房子的,這根本就不是陳賢懿他們的作風。可是,我不僅聽一個人這麼說了,之前在田梗邊遇到的那位年青人也是這麼說的,說是有外地人借電話,結果放火燒死了族長。顯然,族長的確是被火燒死的,只是陳賢懿他們為什麼要放火燒族長呢?
長嘆了口氣,我對蘇大哥說:“蘇大哥,你相信我,我那三個朋友都是好人,不可能隨隨便便放火害人性命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咱們不明白的情況。”
蘇大哥點點頭,說:“我也是聽大家這麼說的,具體的大家都不清楚,只知道有外地人去族長家借用了電話,結果族長家就起了火,說是外地人幹的。”
想到端陽被抓起來了,而且還被大家當成了是謀殺他們族長的壞人,我就擔心了起來。要知道像這種生苗的寨子裡頭,族長就是大家的頭,你一外人地把族長都害死了,要想救他可就不容易了。
當下,我就問蘇大哥:“被抓住的那個人你知道現在關在哪裡嗎?”
☆、第二百零七章 活祭
按照蘇大哥的描述,被抓的那個瘦得跟一根柴似的人極有可能就是端陽,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去族長家打電話,為什麼族長的房子就會著起火來,但是如今得知了端陽有危險,我自然要想辦法去救他。
只有救出了端陽,我才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才能知道陳賢懿和老湯去了哪,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危險?這一切,我都得去問端陽。
我曾記得,陳賢懿打電話給我,就是叫我千萬別來湘西,別來找他。我不相信他這樣做,就只是因為得罪了當地的寨民,他們肯定還遇到了其它麻煩,包括族長的死或許都是別人所為,因為陳賢懿他們並不壞,不會做出這種取人性命的惡事來。
蘇大哥告訴我,那個瘦子被關在法師家裡,說我想去救出來很難。
我問他難道法師能隨便給人定罪不成?難道沒有王法了嗎?
蘇大哥苦笑了一下,說:“在我們這生苗寨子裡,自古就與外不相往來,凡事都是族長或法師說了算。如今族長死了,所有事情就都由法師來決定了。你那朋友被鎖在法師的家裡,只要他不交出鑰匙,就沒辦法救出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