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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張正林就冷著面色沖屋裡那老頭喝問道:“鄧老頭,你這是幾個意思呀?既然老夫來你也給我擺弄這些東西!”
這時我也方才明白,原來那個高座在客廳正上方位置的老頭就是此次陰冥堂帶頭的降頭師了。
只見那姓鄧的老頭笑了笑,說:“老張,這是陰陽行當的規矩,雖然咱們都是老熟人,但是這談事情自然就得按規矩來,怎麼又能破壞規矩呢!”他嘴上雖然是露著笑意,但看在我眼裡卻笑得十分的陰險。
很顯然,姓鄧的那老頭根本就不退讓,打定主意要我們先與他斗一下法,否則休息進門坐下來談事。
“哼!我看你是故意刁難老夫吧,難道你鄧老頭在南洋名聲蓋天,以為到老夫的贛州你也不將人放在眼裡了麼?”張正林臉色一冷,聽得出來口氣已經帶著幾分不善了,有幾分挑釁的意思。
“哈哈哈……”那姓鄧的老頭聽後不怒,反而仰天大笑了幾聲,然後說:“老張真會嚇人,若換成是別人的話還真會被你這話給嚇死。不過今天之事,並非是咱們的恩怨,而是他們後輩的恩怨,這個斗鬼陣也並非是我擺的,而是我徒弟擺的,今日咱們只看熱鬧,不插手他們的恩怨,呵呵……”
姓鄧的老頭嘴上雖然說著不插手我們與柳家的恩怨,但是卻讓自己的徒弟擺下斗鬼陣,這真是嘴上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不過我也知道他這樣說的意思,他就是不想要張正林插手,意思是要我或陳賢懿來對付他徒弟擺下的這個斗鬼陣。
斗鬼陣,是降頭師與人鬥法的看家本領。據說斗鬼陣鬥法時,雙方坐著或臥著,運用神靈力,放出自己養的或請來的鬼靈,去衝擊對方的鬼靈,哪一方的鬼靈更弱,或者法師本身通靈之力弱,低級的定必戰敗,而必須逃避,否則,元神虧耗,必致受傷身亡。
其實,斗鬼術雖說是請雙方的鬼來衝擊另一方的鬼,但是因為其中需要雙方法師的通靈之力,也就是魂魄之力,所以又叫擊魄術,可以說是敵我兩方用魂魄隔地斗殺,如對方不諳此術,或修煉的法力低過任何一方,便會立即病倒或死亡。
當然,之所以我會說這斗鬼術是降頭師的看家本領,那是因為降頭師最善煉養鬼靈,“養小鬼”這個名字可是響徹整個陰陽行當,不僅行內人知曉,就連外行普通百姓那也是聽來如雷貫耳,這養小鬼之術就是降頭師的秘術之一。
降頭師專門“養鬼”,懂得許多役鬼之術,其中還專門有一種降頭叫作“鬼降”。降頭師養的小鬼可以幫降頭師做事,施法時當助手,而且他們來無影去無蹤,若有他人慾襲擊或陷害,又可以通風報信。
欲煉小鬼,降頭師首先會找到已夭折尚未破身的小孩,取得其生辰八字,在葬禮結束後,趁著黑夜之際。偷偷來到墳墓前燒香祭拜,同時使用法術勾魂,並在墳墓前種植一段尚能生長的的藤菜,一段日子過後,此時的魂魄寄附在藤菜上,降頭師念咒焚符,取下一截藤條後,將取下的藤菜用刀刻成4、5厘米的高的小木偶,給予五官及衣物,然後裝進有屍油的小棺材中,念咒加持,施法四十九天後,這個魂魄就聽人使喚,服從行事。不過,欲行養鬼的降頭師,本身也要有高強的法力,否則不但無法制服鬼,到頭反而受害於鬼。
雖然蠱術里也有養小鬼的法子,但說白了其實就是源於降頭養鬼術,總之,對於鬼靈之術的熟練程度來講,降頭師的道行一般都高於其它門派。
那個姓鄧的老頭剛說完要我們跟他徒弟過招斗鬼術,他身旁的一位二十六七歲的男子就嘴角一彎,露出一抹陰邪的壞笑,這笑意之中又帶著幾分得意。我想,或許那個就是姓鄧的徒弟劉燕軍吧!
再說張正林,一聽說姓鄧的要我們跟他徒弟過招斗鬼術,當下就眼睛一眯,怒道:“姓鄧的,你當真是太過份了吧!你們是降頭師,竟然也好意思開口讓我的人跟你們比斗鬼術?”
之前也說了,斗鬼術雖然比的是鬼,雙方請來自己的鬼靈衝擊對方,但是這是需要通靈之力的,一旦敗了,輕則被對方的鬼靈沖身病倒,重則當場丟掉性命,所以張正林自然不願意讓我們幹了。
這時,姓鄧的徒弟就走出一步,對著我們冷笑了起來,一邊嘲諷道:“我原還以為是什么正派人物,竟然也是一群縮頭縮尾的膽小鬼,連在下擺下的斗鬼陣都不敢接,真是笑死我了。哈哈……”
這人笑的十分的猖狂,十分的囂張,那笑聲聽得我份外刺耳。
當然,張正林也眼睛微眯,眼中帶著幾分怒意,顯然沒有想到這麼一個晚輩竟然敢如此嘲諷於他。
這時,姓鄧的老頭就說:“老張啊,不是我鄧金成不念咱們江湖情分,只是這‘問客’是江湖中的老規矩,既然你們連‘問客’都過不了,那咱們也就沒有坐下來商談的必要了!”
到了這時,陳賢懿可就再也忍不住了,站了出來大喝一聲:“誰說老子不敢了,不就是鬥法嗎,來吧!”
其實陳賢懿不站出來,我也會站出來的,對方如此囂張我又怎麼會忍得了呢。不過,斗鬼這事我是不會讓陳賢懿來做的,畢竟這事情是因我而起,所以我當下就按住了陳賢懿,然後對他說:“殺雞焉用牛刀?這種比試還是讓師弟我來應對吧!”
☆、第三百四十八章 斗鬼術為讀者“檸萌”打賞皇冠加更
我雖然是陳賢懿的師弟,但是論起控鬼通靈之術我還是自認比他強幾分的,畢竟我學的是陰陽之術,而他精通的偏向於奇門之術,何況我還曾下過陰曹地府,認識的鬼靈也比他多一些,所以這事自然由我來應付是最合適的。
當然,這種斗鬼之術危險很大,而且張正林也不了解我的深淺,所以見我答應跟鄧老頭的徒弟劉燕軍過招斗鬼,立即就緊張了起來,低聲對我說:“二狗,萬萬不可意氣用事啊,對方可是降頭師,而且還是那老傢伙的親傳弟子,雖然看上去年紀與你相仿,但是這斗鬼役鬼之術可是他們降頭師的看家本領,這次他們是故意激將你們,你們萬萬不可上當。”
我說:“師伯放心,這些我都懂得,我有自信能夠應付。何況如今看來若不過了‘問客’這規矩,咱還真是進不了這柳家門了。”
張正林依舊還是有幾分擔心,說:“這斗鬼之術可是極為危險的,輕則傷身,重則傷魂傷魄,何況你能請到鬼靈嗎?”
張正林會如此擔心,的確也並無道理。因為我們是正派之人,所作所為一直以來都是行善積德,替人解災化煞,所以並不會去煉養鬼靈這等邪靈之物。而這斗鬼之術,所謂斗鬼斗鬼,首先就得能喚請到鬼靈來充當你的棋子(打手),一般我們陰陽行當里的先生雖說許些好處就能請來鬼靈之物,但是這些請來的鬼靈畢竟是請來的,如若要他們幫忙對付比他們還更厲害的鬼靈時,他們自然就不會願意幹了,這賠上性命的活兒可不是隨隨便便請來的鬼靈會做的。
既然請來的鬼靈很難替我們賣命,而我們正派之人又不會去煉養自己的鬼靈,所以張正林這才會擔心我鬥不過對方。畢竟對方有自己煉養的鬼靈,這種經過煉養的鬼靈不僅比普通鬼靈厲害,道行更高,而且降頭師要他們幹嘛,他們就一定會聽其吩咐去做。如此一比較,高低立現,不用比試都知道誰輸誰勝了,這也就怪不得張正林寧願丟了面子,也不願我比試斗鬼的原因了。
我笑了笑,對張正林說:“師伯放心,雖然我不養鬼靈,但是身為陰陽先生,鬼神倒也認識幾位,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囂張多久。”
張正林聽後,還想再說什麼,不過這時卻被姓鄧的徒弟劉燕軍給打斷了。只見那劉燕軍放聲大笑了幾聲,道:“好!算你有種。不過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只要求個饒,我就能放過你。”
聽到對方還這般冷嘲熱諷,我不由冷笑道:“你應當是那老頭的徒弟吧,好個囂張,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本人是南洋降頭師劉燕軍,你這種無名之輩恐怕是沒有聽過我的名頭,不過從今日起你會一輩子記得我的,因為我會讓你因為今日鬥法之事後悔一輩子。”劉燕軍陰笑著道。
我聽後大笑了起來。劉燕軍見我大笑,不明原因,皺著眉頭問我笑什麼?
我說:“我問你名字,只是想知道等下敗給我的是誰,好怕等下我問你,你沒說話的力氣回答我。”
我一說完,我身後的陳賢懿和費三娘都跟著笑了起來。
劉燕軍一聽,氣得火冒三丈,怒道:“好個猖狂的無名之輩,竟敢辱我?”
陳賢懿叫道:“你要與我們比斗鬼之術,就是自取其辱。當然,如若現在怕了的話,你也可以向我們求饒,我會讓師弟放你一馬的。哈哈……”
“你……”劉燕軍恐怕是平生第一次有人敢這麼辱罵他,所以氣得臉色鐵青,似要噴火似的。他指著我們說:“少廢話,等下有得你們哭!”
這時,那端坐在正上方位置的鄧老頭也面色不善,顯然是因為我們的言語讓他不高興了,所以他只是冷聲道:“既然你們非要進這個門,那就甭浪費那口舌了,開始吧!”
說話,他又轉頭對張正林道:“老張,你也知道,這種事沒誰逼著誰,過招嘛,總是難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意外,雖然‘問客’是老規矩,點到為止,但是若出現傷亡,那也只能怨技不如人,你的人應當知曉吧?”
那鄧老頭的話其實就是在說,一旦比試,就是生死由命,是生是死全靠本事,如果技不如人,死了活該。
當然,他這話其實是說給我們聽的,因為在他眼裡,這回我是死定了。而且是傷是死,都還不能怪他們。
“哼!”張正林自然也知道對方的意思,他只是冷哼了一聲,沒有搭理那鄧老頭,而是轉頭望向了我,意思是問我要不要比?
我對張正林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望向姓鄧的老頭,說:“你們來到贛州是客,我自然會給客人幾分面子的,不會下手太重,您老就甭替你徒弟擔心了。”
既然姓鄧的那老頭那句話是講給我聽的,那我自然也就沒必要給他面子了,所以嘴巴上占幾分便宜,那也只便宜,能讓那老不死的心裡添堵,我心裡倒也痛快。
劉燕軍一聽,氣得一張臉憋得老黑,而一生沒有說話的柳一手也氣得罵道:“好個牙尖嘴利的年輕人,真是自大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