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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她這話,顯然也是沒有絕對的把握,這時陳賢懿和老湯也就不好叫她試了。
我說:“既然此辦法會給你帶來危險,那便罷了,這點疼痛我暫時還能忍受得了。”
“我既然說了這個辦法,自然就不會在乎這點危險的,你不需多加擔心。何況雖然南宮黎的蠱術厲害,但是我也並非普通蠱婆,所以應當不會有問題。”費三娘說到這,接著也不等我拒絕,閉眼輕念出一個字,一條蜈蚣就從她的嘴裡鑽了出來,爬在了她的手掌之上。
“張口嘴吧!”費三娘對我吩咐道。
見她心意已決,我也就不多推拒了,雖然我剛才說這點疼痛暫時還能忍受,其實這話大家都知道是我說的謊,為了不讓自己活活疼死,我老老實實的將嘴張了開來。
這次的感覺和上回費三娘替我解蠱一樣,長長的蜈蚣直接從我嘴裡朝喉嚨深處鑽,胸口湧起陣陣噁心之感,眼淚一下就全流出來了。這眼淚並非是痛苦,而是難受所致。
當那條蜈蚣鑽入肚中之後,頓時我就一下倒在了地上,打起了滾,因為我感到肚子裡頭的疼通更加嚴重了。
這一下把大家都嚇壞了,問我怎麼了,不過我哪裡能說得出話來呀,冷汗直冒,臉都青了。
不過就在費三娘嚇得準備將本命蠱喚出來時,我卻好轉了起來,隨後疼痛緩緩消失。
“有用了?”大家見我表情好轉了,不由疑惑的問道。
我點點頭,已經在剛才疼得脫了力,虛弱的道:“現在好多了,想來三娘的本命蠱將其牽制住了。”
大家一聽,頓時欣喜萬分,說接下來只要儘快找到山魈就一切都不會有事了。
我點點頭,可是心裡卻也明白,山魈只存於當地民間的傳聞當中,是否真有這種山中精怪還猶未可知,要想找到山魈的糙帽子來替我解蠱,希望真的不大。
或許是看出了我的擔憂,費三娘說:“大師不需要擔心,我們這後山就存在有山魈,只要我們想出個辦法將其抓住就好了。”
“真的麼?你也見過山魈?”我有些驚訝,心道原來這世間還真的有這麼個東西啊。
“見倒沒見過,但是蠱族的人有許多人見到過,據說長得似人似人,似猿非猿,如野人一般,但是因為山魈會戴著糙帽子,所以人一見到它,便知道所見的是山魈。”費三娘說道。
陳賢懿說:“就算有這玩意,也不好將其抓住吧?”
費三娘點了點頭,隨後說:“雖然很難,但是卻也有辦法,至於怎麼去抓它,一時也說不清楚,等我們回去了再做詳細打算吧!”
大家紛紛點頭,此時的我也緩過勁來了,問他們現在做何打算,就這麼離開嗎?
陳賢懿說:“那個南宮黎手裡還拿著咱們的兩本仙經,這該咋辦才好?”
“這次被他跑了,下回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可能我們還會有危險,唉!”費三娘顯然想的比陳賢懿更遠一些。
也對,按照南宮黎這惡毒之人的心性,這次深仇算是結上了,下回他一定還會找我們報仇的,而且我們又不可能一直在一起,單是一個人很難對付得了他。特別是費三娘,如果日後南宮黎找她報仇,她可就麻煩大了。
我說:“三娘說的對,這次若放跑了他,我們日後將會有更大的麻煩。”
“可是如今南宮黎跑掉了,我們也不知他躲哪去了啊。”老湯無奈的嘆著氣。
“你有辦法?”費三娘望向我。
我看了一眼南宮黎逃跑時丟下的衣袍,點了點頭,說:“既然他用巫蠱之術扎個糙人還害師兄,那我也就以牙還牙,取了他這條老命,為正道除此一害!”
陳賢懿當先反應了過來,叫道:“師弟,你是說要扎糙人取南宮老兒的狗命?”
我點點頭,說:“你讓他嘗到了奇門之術,那我便讓嘗嘗什麼是陰陽之術!”
大家欣喜,都知道我是有辦法對付南宮黎了,於是問我要怎麼做。
如今我身中的金蠶蠱在費三娘的本命蠱牽制下,已然好轉了,雖然也隱隱感到一絲疼痛,但與之前是好了數十倍。我從地上站了起來,對他們說:“為了免得他跑遠,我們現在就動手吧,你們幫我用南宮黎的衣服剪一個小人,再用黃紙剪五個小人,我這就開壇做法!”
南宮黎作惡多端,論私仇,我與他無冤無仇,井水不犯河水,他卻為了我們手裡的仙經,而來害我們,不僅李神婆被其害死,而且我也被他下了金蠶蠱,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不僅如此,老家寨的族長與蘇大哥夫婦也是被他害死的,可謂是我的死敵。
而論善惡之道,南宮黎煉出血嬰這等邪煞之物,害死了蠱族這麼多人命,已是心入邪道之人,我如今取他性命,也是替天行道,想來也不會損我的陰德。
聽到我這麼說,陳賢懿和老湯就匆匆去將地上那件南宮黎的衣袍撿了起來,然後剪成小人形狀,而我則去擺起了法壇!
我這是要用人偶來做法去對付南宮黎,這種人偶之術是我在李神婆那本陰陽仙經里看到的,雖然沒有用過,但是書里提及此術倒是寫得十分厲害,能將對方捉拿至壇前受刑,拘人性命等等。
人偶之術,一般是要對方的姓名和生辰的,但是若沒有對方的生辰,用對方的常穿衣物或頭髮指甲也是可以的。
這次進湘西,因為我知道危險重重,所以黃布袋裡帶著的東西也比較齊全,法壇所需之物差不多都有,從南宮黎的家裡搬出一張長桌,香燭、小黃旗、銅錢劍等物也通通擺上長桌,一個簡單的法壇便起好了。
這個時候,陳賢懿他們也將人偶做出來了,四五個黃紙剪成的小人兒,還有一個就是南宮黎衣袍剪成的人形。
我將那黃紙剪成的小人放在一旁,拿出衣袍剪成的小人,用墨在小人的身上寫上南宮黎的姓名,然後將小人擺在法壇之上,便開始做法……
我先是上香燒黃紙,念咒請得祖師臨壇,然後拿起一支小黃旗,掐上法指,念著咒將小黃旗朝法壇上一丟,小黃旗就這樣愣愣的立在了法壇上,除了陳賢懿,老湯和費三娘見到這個情景都露出了滿臉的驚詫,很顯然,他們對我的小黃旗為何會立在桌子上不倒很好奇。
看到這也許有人會問了,這小黃旗到底是起什麼作用的呀?怎麼陰陽行當里的術士做法的時候時常會使用小黃旗呀?
其實在陰陽行當里行法的時候,小黃旗就是代表一種法旨。在施術前,一般會插上一桿或者多杆小黃旗,旗上一般都會畫有窺天符,以窺天意。在施術時,若旗杆折了或旗杆倒了,便是天意,或者說有施法者鬥不過的力量,必須終止施法。否則,輕則折壽,重則斃命。旗杆倒還好些,若是旗杆憑空折斷,那就說明是絕對不能碰的東西。比如南宮黎是一個大善人,我施法取他的命,若是天意都不願他死,小黃旗就會折斷,而我就不能強行繼續施法,否則將會將天譴,因為你不能違背天意。
小黃旗說直白一點,就代表著施法者的性命,在施法時,它跟我的精神力是相通的,所以它才可以愣愣地立在原地而不倒。反而,若它倒了那才壞事了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 鬥法索命(2)
小黃旗布好,接著我拿起那個用南宮黎衣物所剪的小人,朝法壇上一放,提筆在小人與小黃旗之間用墨畫了一條直線。
做完這事,我就掐著法決捏起一道事先畫好的迷魂符,然後念起了迷魂咒:“天冬冬地冬冬,鬼符驚嚇惡人從,專壓惡人魂魄糊,收服南宮黎來順從,迷魂小鬼攝攝攝,速將惡人帶壇前!攝攝攝!”
咒語一念完,我右腳猛得往地上一蹬,接著那寫著南宮黎名字的小人一下便立了起來,然後我大喝一聲:“攝攝攝,來壇前!”
接下來,讓費三娘和老湯他們吃驚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那用薄薄的布片剪出來的小人,不僅站起來了,而且還慢慢的動起來了,順著我畫的那條直線,朝小黃旗走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老湯一愣,滿臉的不敢相信。是啊,他是風水藍道,自然沒有親眼見過陰陽法術里的做法。
見小人慢慢的朝小黃旗走去,我也就鬆了口氣,笑著對他們說:“我這做的是迷魂法,這小人就是代表著南宮黎,而小黃旗則代表咱們這個法壇,既然他想跑,我便迷了他的魂,把他帶回來。”
迷魂法,就是李神婆陰陽仙經里的法術,無論對方走的多遠,只要知其姓名,或者有對方的私物做引,就能將其迷魂,然後讓對方糊裡糊塗的回到法壇跟前,哪怕是穿州過府也阻擋不了。
“啊,這他娘的也太厲害了,等那南宮黎迷到壇前了,我非打死他不可,敢綁架老子這麼多人!”老湯大為驚喜,就好像看到南宮黎馬上就要到壇前領罰了似的。
費三娘也說:“這日我算是開眼了,原來陰陽之術竟如此高深!”
我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回頭繼續看向法壇上的那個小人。不僅是我,大家也都既緊張,又好奇的死死盯著那個小人。
小人移動的雖然很慢,但是等了一袋煙功夫後,那小人也在法壇上向前移動了十來公分的距離,差不多走了有三分之二的路,最多半袋煙的功夫就能到移動到小黃旗跟前了。
看到這裡,我也知道,那南宮黎倒是沒有跑多遠,要不然小人不可能移動的這般快。
又過了一會兒,陳賢懿不由喜道:“快了,小人快走到小黃旗那了,南宮小兒就快來了。”
可是陳賢懿的話才剛落,大家臉上的喜歡還僵在臉上,這時候卻情況突變,只見突然之間小黃旗無風顫抖了起來,而那正往前移動的小人也晃動了起來。
看到這裡,大家臉色都變了,知道這是出問題了。而我一看到這,也一驚,不由叫道:“糟糕,對方顯然知道自己被迷魂了,正在做抵抗!”
“不是被迷了魂麼,怎麼還能抵抗?”老湯驚詫道。
“肯定是被外人打破了!”說完,我也不再說話,趕緊掐出法指,急急念咒:“迷魂小鬼攝攝攝,速將惡人帶壇前!攝攝攝!”
咒語念完,小黃旗瞬間恢復了顫抖,而小人也慢慢的立回來了,可是才穩定一兩個呼息,小人又晃動了起來,接著小黃旗猛的一顫,那寫著南宮黎名字的小人啪的一聲便倒了下去!
我大驚,忙看向小黃旗,小黃旗搖搖欲墜,而且似有折斷的意思,我嚇了一跳,忙一咬舌尖,一口舌尖血噴到了小黃旗上,它這才又重新穩穩的立在了法壇上。而這時再看那寫著南宮黎名字的小人時,已然倒在法壇上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