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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了抓後腦勺,既然人家已經問了,也不好隱瞞下去:“不要小瞧這三件冥器個頭不大,而且每一件都黑漆漆的,可它們都是足金的,只是因為緩慢的氧化,導致成了這種顏色。”
胖虎用匕首挑起那金褐色的面具:“寶子,這也是金的吧?”
我點了點頭,其實心裡在罵娘,這傢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要說這棺材裡邊最值錢的陪葬品,並非這些金銀珍珠,正是女屍臉上的赤金面具,屬於古代最純的黃金,好比現在的9999萬足金黃金一樣。
其實,一件冥器的價值,所需要的判定至少有四個方面,分別是歷史價值、科學價值、藝術價值和經濟價值,前三者都是無形的,全靠買家的喜愛程度,後者則是很俗套的東西,便是這件冥器在現代社會被人說需要的價值。
我舉例說明,就好比青銅器,要考慮年代、材質、製作工藝和保存狀態等,還有很多需要定義的方面,這裡就不一一說明,作為生意人而言,一切都是看最後的成交價格。
你說這是一件戰國神器,但是大多數人出價就是不高,那你有說明辦法,有人要花一個億買一根古代的四大美女用過的牙籤,那也是人家的愛好。
現如今,擺在我們面前有一個赤金面具,一串珍珠項鍊,一雙獨山玉手鐲,一對和田玉籽料耳環,外加三件小型金器,也就是說,我們四個人要分了這些東西。
蘇琳第一個就說要那赤金面具,其他的她都可以不要。
我沒有意見,月嬋好像也可以接受,只有胖虎反駁,他也知道這赤金面具肯定是這些冥器裡邊最貴重的,在錢財這方面,他不會管對方是不是女人,說不上分毛必爭,但也會斤斤計較。
我跟胖虎說了好一頓,最後他才以那串珍珠項鍊,外加一件小型金器退出了這場分贓活動,剩下一雙玉鐲一對耳環和兩件金器,則是我和月嬋分。
不等我說什麼,月嬋就將那對“殘次品”耳環裝了進來,然後對我說:“張寶,剩下這些都是你的。”
我沒想到月嬋這麼視金錢如糞土,看來剛才是我小看她了,自己雖說非常缺錢,但是誰又不缺呢,只不過沒錢的缺個柴米油鹽的錢,有錢的卻買私人飛機和遊艇的錢,人心永遠是不可能真正滿足的。
想了想,我還是塞給月嬋一件金器,剩下的玉鐲和另外一件金器,則就被我裝進了背包裡邊,不論這分的是否公平,但也只能這樣,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只有你心裡覺得公平,即便什麼都不拿,那也是公平的。
當然,在我得到了那顆雮塵珠之後,我已經對墓葬裡邊的其他東西不太有興趣,畢竟這才是我最需要的東西,而且胖虎之前也說過,雮塵珠可能價值幾百萬乃至上千萬,如果真是這樣,我就是這裡邊最大的獲利者。
這時候,我們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可能是早就存在了,但我們剛剛發覺,第一反應就是那種黑寡婦,但用手電照了一圈,並沒有一隻蜘蛛的身影,並且很快就發現,那聲音是從主棺裡邊發出的。
胖虎就“哎呀”了一聲,罵道:“他娘的,老子一時衝動,忘了開棺的時候在東南角放一隻蠟燭了,怕是要屍變啊!”
我們連忙就朝著棺材裡邊照,一照便發現,那聲音的來源正是屍體的身體,此刻屍體居然長出了綠色的植物,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有些類似野牽牛花一樣。
但是,最吸引我們的不是那也白色的小花,而是屍體眉心處,一朵七色小花,每片花瓣都呈現不同的顏色,分別是黃、紅、藍、綠、橙、紫、青……
七色小花鮮艷異常,尤其還是開在屍體的眉心處,更增添了幾分妖艷的感覺。
我在第一眼就認出了那些開著小百花的植物,當時看到它的時候,是一本配著插圖的醫藥書中,說是西域獨有的押不蘆,作用是平常止咳,麻醉止痛,解痙止搐,最多是被西域宮廷醫師當做麻醉散一類的外用藥使用。
押不蘆,又叫鬼參、屍參,生長於陰暗潮濕腐臭的泥土當中,是一種含有大毒的植物,根部類似人形,有些像長相怪異的人參,最扯的說法,是說這東西不但保存人或者動物屍體以防腐爛,而且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還有說法,白色曼陀羅就是押不蘆的衍生物種,而曼陀羅全身都是毒,果實特別的毒性最大,嫩葉次之,干葉的毒性比鮮葉小,中毒之後,一般是半個小時,最快20分鐘出現症狀,最遲也不超過三個小時,症狀是24小時後進入半昏迷、痙攣、紫紺、最後是昏迷死亡。
醫書中記載,這種植物最早生在古代回回國之西數千里之外,生於土中數長之下,人若誤觸,或者吸到它的毒氣必死,早在北宋時期便被徹底清理乾淨,致其滅種,沒想到在這清代墓葬當中,以如此詭異的方式生長出來。
這些東西在我的腦海中不斷出現著,但是我的目光被那朵七色小花深深地吸引著,因為這七色堇是傳說中的花,並沒有人真正見過,因為這類花的花色太雜,會導致昆蟲蛾蝶磁場混亂,從而無法授粉,所以即便早年存在過,也滅絕了。
在我所讀過的《史記》和《漢書》中,確實有過七色堇的存在,但此後就再也沒有記載,可能因為北宋時期將押不蘆連根拔除有關,現在看到這種七色堇和押不蘆生長在屍體上,更加說明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