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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說:“寶子,有件事情或許我們都沒有和你說過。我,月嬋,解官,張莉四個人,其實是同一家孤兒院的孩子。”
“我清晰的記著,那是在1995年的冬天,她們來了,然後我們就被他們接回了各門派中,開始進行一些基礎訓練,為盜墓打基礎,我第一次下斗的時候是在12歲,當時我嚇得尿了褲子,後來就漸漸習慣了,習慣了之後成為了一種習慣。”
“你們之前就認識?”我愣了一下,又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們四個人是在報恩?”
子萱微微點頭,說:“確實認識,只是那時候太小,很多的事情已經成了模糊的記憶。唉,不知道這樣的下斗歲月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我聽出了子萱有那麼一絲已經厭倦的意思。
同時,我終於明白了月嬋為什麼當時拒絕我的時候那麼的淒婉,沒有過她們那樣的經歷,所以沒有辦法設身處地站在他們的角度去想問題。
人作為一種感情動物,恩情一旦欠下就無法償還清,這和錢債不一樣,我只能這樣去想。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聽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胖虎難聽的歌聲伴隨著“隆隆”的水流響起,我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歌唱聽得非常不舒服,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
我不想再被胖虎折磨下去,大聲地喊道:“虎子,差不多就回來吧,你他娘的打算把這條河裡的魚給抓光啊?”
胖虎的歌聲消失,扯著嗓子喊道:“水流太急,真他娘的難抓,現在才抓了五條,再抓一條老子就回去。”
我說:“你小心點,別掉下去。”
“知道了!”胖虎回應了我一聲。
沉默了許久之後,忽然就聽到“撲通”一聲,我用手電朝著河邊照去,只見少了一個人影,立馬就站了起來。
同時,我看到剩餘的一個人,連坐在遠處河邊的劉金魁都站了起來。
接著就看到那個孤零零的聲音對著我們大叫,並且不斷地揮著手,我心裡就是“咯噔”一聲,因為那聲音是吳海的,我已經意識到掉下去的是胖虎。
在我拼命跑到河邊的時候,吳海正和劉金魁結結巴巴地說著剛才胖虎掉下去的經過。
原來是胖虎詩興大發,看到了這個高大的石雕人的姿態,結合此情此景,就朗誦道:“腳踏黃河兩岸,手拿秘密文件,轟隆一聲巨響,一條長龍出現。”
吳海一邊說著,一邊學著有模有樣。
我已經急的滿頭是汗,讓他別廢話,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因為我覺得胖虎是個他們那個噸位中最靈巧的,肯定不至於像連續劇裡邊狗血的情節,腳下一滑不小心掉下去。
吳海哭喪個臉說:“他說要看看這個石人臉長什麼樣子,我就跟他過來看。結果我們兩個剛走到這裡,他就被水裡竄出的什麼東西一下子拖了下去,我只是看到一個影子,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那好像是一條很大的魚。”
我心說:“不會是水怪吧?這不可能啊,我們這個地方又不是寒冷水域,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迅猛的魚類。”
不過,我倒是聽人說過在距離我們村子十幾里外的村落裡邊,曾經在旱季水庫乾涸的情況下,發現過一米五長的淡水魚,但那只是普通的白鰱魚,是不會攻擊比它體型大的物體。
“不行,我要下水。”我已經把自己的背包卸了下來,往地上一丟。
子萱說:“這裡的水流這麼湍急,下去就是九死一生,我看你……”
我讓子萱不要再說了,從背包裡邊拿出繩子,系在自己的腰上。
一看我這樣做,子萱相繼把背包里的繩子拿了出來,在一條十多米的繩子系好之後,她說:“最多三分鐘,不管是什麼情況,我們都會把你拉上來。”
我點了一下頭,然後一猛子扎入了河水中。
河水的流速遠比我想像中的要湍,沉了幾下肯定就下不去河下,反而朝著下游而去,繩子在我的腰間一緊,勒的我差點斷了氣。
子萱他們把我拉回了附近,劉金魁往我身邊丟了一塊石頭,我立馬抓住那塊石頭才沉了下去。
下去之後,渾濁的和水使得我的視線非常模糊,幾乎兩米之外就看不清楚任何東西。
我咬著牙讓自己往下沉,同時拼命擺動著雙腳,因為任何動物進食就會選擇絕對安靜的環境下,我這樣“大鬧龍宮”,就算是裡邊住著一條河龍王也被我嚇壞了吧!
我雖說從小戲水,但是在水中憋氣的時間也很短,差不多就是四分鐘。
可是,我忘記自己以前是在水流平緩的淺水中,而這種深水之中,隨著我下沉的深度,來自水的壓力和口中氧氣消耗量的速度,讓我在水中的時間至少縮短了一半之多。
足足下沉了十米之多,我就感覺自己的肺部都快炸了,不過已經距離河底不足兩米。
因為我已經看到了光滑的河床,下面的情況要稍微好一些,所以視線差不多能到達四米左右。
我又下降了一米左右,環顧四周並未看到胖虎的身影。
此刻,我已經快斷氣了,我知道這是自己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