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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放心點頭:“墓葬的評級系統,這還真的是個好東西啊……”
胭脂夜叉輕輕一笑,卻不在說話,我總感覺她有些事情慾言又止,在關鍵時刻吞進了肚子,並沒有告訴我。
向下的路程走了差不多十分鐘左右,終於漸漸看到一處較為開闊的場地。
何大松走在前面,當先扭開了牆上的兩盞燈,昏黃的光線傳來,讓我一下子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況!
目之所及,我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因為眼前的情況頗為震撼。
這空間應該是被人生生挖出來的一個落腳之處,而這個落腳之處的正對面則是一堵老舊古樸、卻堅實厚重的牆壁。
這牆壁看起來應該是夯土牆,並不是用牆磚壘起來的,牆面上的顏色是深紅色,我也猜不到裡面究竟還摻雜著一些什麼材質的東西。
牆壁高約一米五左右,當然,這只是被挖掘出來的空間,有可能還只是冰山一角。而牆體上居然雕刻著一些不算講究的圖案,似乎是一條沒有長角的龍。
胭脂夜叉輕輕一笑:“好了,咱們已經到了古墓外面,一會就要進去,你們一定注意安全。”
我輕輕點頭,眼神瞥見牆角遠端有一個小小的紅色蓋子。
這蓋子有點像農村里地窖的蓋子,下面應該隱藏著一個出口。
何大鬆開口解釋道:“蓋子下面就是入口,當年被盜墓賊鑿出來的,進去的時候要注意,雖然是疑冢,但是殉葬者大有人在,其中還有一部分是早些年前幾批進去的盜墓賊,所以孤魂野鬼是少不了的。”
趁著何大松說話的功夫,我悄悄摸出懷中的黃金羅盤。
黃金羅盤上的指針波瀾不興,看起來到目前為止還一切正常。偏偏這時候,何大松說完話朝著牆邊上的紅色蓋子走過去,伸出手來掀起了這紅色蓋子。
剎那間陰風拂面,我手中的黃金羅盤指針也開始瘋了一樣旋轉。
這樣的反應說明古墓里的陰魂數量決不在少數,不誇張的講,我們四個人八隻手也未必能數的過來。
何大松站在洞口,扭頭看著我們:“出發吧。”
說罷,他閃身鑽入到了墓穴之中。
盜墓賊挖洞偷寶,一開始只挖出一個比人腦袋稍微大上一點的小洞,因為盜墓賊往往都精通縮骨術,所以只要腦袋能過去,他們身子就能鑽過去。
等到盜墓結束,他們再從另外的洞口鑽洞出去,這叫“不走回頭路”。
這樣一來,就算進去的入口被有關人員發現,一開始也會因為洞口太小,誤認為是動物打的洞。而等他們反應過來,將這邊的洞口鑿到正常人可以進去的大小,再進入追蹤的時候,盜墓賊早已經從另一個方向開洞出去,天衣無fèng,穩穩噹噹。
眼下何大松鑽進去的洞口應該就是之後被人擴大過的,因為這樣的大小根本不需要縮骨術就能進去。
何大松轉眼消失在了這片黑暗空間。
我走在第二個,站在洞口往裡看,卻連何大松頭上的電燈光都看不到。
紫鵑站在我背後沒好氣地催促:“你到底進不進去?要是認慫就趕緊排到後面,讓我給你帶個頭。”
我一聲冷笑,總不能讓忘恩負義的紫鵑把我看扁了,當即一咬牙,二話不說就朝著洞口鑽入。
腳朝下,頭朝上,鑽進去的一瞬間我就覺得我踩空了!
失重的感覺讓人心裡頭髮顫,我只感覺屁股和腰在土洞裡猛地一搓,接觸的地方火辣辣得疼,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腳已經落地,腳拐子頓了一下,差點崴了腳。
抬頭再看,四周的環境漆黑一片,只有遠處何大松的光芒若隱若現。
我剛準備過去問問,忽然頭頂上一陣亂響,之後冷風吹來,一個沉重的東西摔在了我的背上,好像是好大兩團肉!
“我靠!你站在這幹什麼?還不趕緊讓開?!”
從洞口鑽進來的紫鵑恰好摔在我的身上,直接把我砸倒在地,我一臉懵逼地抬頭罵道:“你個小娘們,看著挺苗條的,怎麼這麼重的分量!”
紫鵑比較有經驗,趕緊拉著我閃開,也就是幾秒之後,胭脂夜叉身形瀟灑地落下,穩穩站在了地上。
“好,咱們已經進來了,按照路線圖的布置,現在開始採取行動。”胭脂夜叉低聲說道,似乎對這種工作輕車熟路。
臨出發,她抬頭看了我一眼,輕輕道:“小楊,既然手中拿著劍,就千萬別給這把劍丟人。”
第218章尋寶
胭脂夜叉進入墓穴之後的話很少,她似乎擔心說話太多招惹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上身。
對於胭脂夜叉,我只見識過她驚為天人的戰鬥能力,說她的身手已經近乎妖魔化都不為過。但是至於她的靈異玄學手段到底有多高明,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胭脂夜叉沒有多囑咐我什麼,她很快就消失在了深邃的墓葬之中。
反倒是和我向來看不對眼的紫鵑上上下下打量我半天,最後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燙金葫蘆上,伸出手來摸了摸,問道:“你這葫蘆多少錢?”
我懶得搭理她,隨便說了個數字。
紫鵑似乎也知道我對她沒有任何好感,冷冷笑了笑,又朝著我身上的猩紅披風看了一眼:“穿成這樣,真像個暴發戶。”
說完這話,她扭擺著腰肢往遠處走去,臨走前回頭看我的眼神讓我心裡覺得很不好受。
我真是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恨我。
因為張潤凱?可是張潤凱的死完全是因為自己出言不遜,驕傲輕敵,和我沒什麼關係。
因為我在斗鬼場上打贏了她?可如果因為這件事情就記仇到現在,那這個女人的心胸也太狹窄了吧?
女人心海底針,尤其是這麼一個脾氣古怪的女人。
古墓中處處兇險,我也懶得再研究紫鵑心中到底對我是怎麼想的,先按照胭脂夜叉給我的路線圖找到沈家寶藏才是重點。
四下張望,我差不多確定了目前的位置。和胭脂夜叉他們不同,我需要轉身往回走,並且通過一間墓室,才能到達最後的目的地。
大掌柜的筆記里雖然對墓穴有一些記載,可是對疑冢的記載卻並不多,所以現在的我有點抓瞎,除了一張印刻在自己腦海中的地形圖沒有任何可以依憑的東西。
我沿著漆黑的甬道往目標緩緩移動,背後的陰風不停吹拂,讓人心中發毛。
我剛準備掏出黃金羅盤看看周圍厲鬼的排布情況,忽然背後一股陰風吹來,我皺了皺眉鼻子,居然在這股陰風裡聞到了血腥氣!
在這樣一個陳年古墓中聞到血腥氣,這註定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因為古墓中雖然有很多屍體,但是因為年代久遠,這些屍體上的血液肯定已經乾涸了。
那麼這股新鮮的血腥氣到底是哪裡傳來的呢?
莫非是何大松他們有人遇到了危險,已經慘遭屠戮了?
我震驚回頭,卻發現這血腥氣異常強烈,簡直就是直竄鼻子。
這麼強烈的血腥氣一定是從我周圍傳來的,低頭看去,我一下子看明白了眼前的情況!
這血腥氣並不是人的血,而是狗的血!
在我的身上和腳下,居然沾滿了新鮮的血液,抬頭遠望,這鮮血居然在我背後形成了一條暗紅色的蹤跡……
血液的來源正是我掛在腰間的燙金葫蘆,拿起葫蘆看了看,我氣得怒罵了一句娘。
只見燙金葫蘆的下方被鑽出了一個手指肚大小的孔來,裡面的黑狗血自然而然就順著這個孔流淌了出來。
不用想也知道對我下黑手的人是誰:剛才趁機摸我葫蘆的紫鵑,罪魁禍首一定是她!
裝狗血的燙金葫蘆,這可是我從北京千里迢迢帶來的驅鬼法寶。一路上雖然用它的次數不多,但是這老夥計也幫了我幾次重要的大忙。
而在我下墓探險的重要關頭,燙金葫蘆居然被毀。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怒火攻心,這紫鵑實在也太惡毒了些。倒霉的婆娘明擺著要是想讓我死在這裡。
我將葫蘆放在地上,一個簡單的鑽孔已經足以毀掉整件寶物,和雞血盅一樣,燙金葫蘆從今開始壽終正寢。只不過不同的是雞血盅毀在厲鬼沈鶯鶯手中,而燙金葫蘆則毀在了活人紫鵑手上。
事情已經發生,現在追回去和紫鵑討個公道只是白白浪費時間罷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想要玩死紫鵑並不急於一時。
我回頭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燙金葫蘆,苦笑一聲,咬牙道:“老夥計,別了。”
話音落下,我抬腳將燙金葫蘆踩個粉碎,裡面剩餘的黑狗血濺得我身上全是,腥臭味道更加濃郁。
抬頭看了看黃金羅盤上的指針,這一帶倒是平靜的很,雖然肯定有不少厲鬼環視著,但是距離應該都還遠。
繼續向前,甬道上的布置漸漸開始豪華起來。
一開始道路兩邊只是簡單的裝飾品和壁畫,但是現在居然開始出現一兩個說不出藝術風格的雕塑來。按照常理來講,古墓並不是博物館,沒有哪個墓葬主人會閒的在道路兩旁擺上工藝品。更何況是座疑冢。那麼眼前的這兩個分列道路兩側的雕塑則明顯是機關陷阱的所在。
我沒有著急經過這裡,而是蹲下來仔細尋找其中的訣竅。
一低頭,機關陷阱的奧秘沒有找到,我卻看到了一個枯瘦乾癟的人頭躲在雕塑背後靜悄悄地看著我。
漆黑的眼眶、晦暗的皮膚、枯黃的毛髮、微張的嘴巴……
這是一個已經死亡了很久的可憐人的頭顱,而他的身體早就不知道到了哪裡。他也許是盜墓者,不小心中了機關陷阱的暗算,也有可能是最開始的殉葬者,在斷龍石被放下之後無助地在空曠的墓地中絕望奔馳。
我小心翼翼繞到雕塑背後,從雕塑旁邊經過甬道,進入第一間墓室。
而當我第一隻腳踏進去的一剎那,我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小楊,等等。”
心驚肉跳,我差點原地蹦了起來。
我緊握手中的桃木劍,冷汗從我的手心裡滲出。
緊張之後我才緩過神來,這是齊玉蓮的聲音,而齊玉蓮是我完全可以信任的人。
“玉蓮,你一驚一乍地幹什麼,非要嚇死我才甘心嗎?”
手指上的蘇麻感漸漸傳來,我感覺到脖子上涼颼颼像是在有人吹氣。
隨後一雙白皙到毫無血色的手緩緩從我背後伸出來,繼而輕輕將我的身體環繞住。
齊玉蓮微笑著告訴我:“你先別急著嫌棄我,我擔心沒有我的幫助,你根本就無法從這間墓穴里或者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