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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再相逢
單論格鬥技巧本身,熊貓其實並不在張傳禮之下,只不過由於張傳禮現在是靈體,所以戰鬥中多少占了一些便宜。
眼看著熊貓處於劣勢,我和夜將軍都為他捏了把汗。張傳禮還偏偏是個得勢不饒人的性格,身子一晃,腳下使了個絆子,居然想要將熊貓掀翻!
熊貓雖然在動作上比不上靈體的迅速,但是好歹基本功紮實的過分。他腳下一個馬步扎穩,這便扛住了攻擊。
便在此時,眼前的張傳禮忽然一聲冷笑,朝著熊貓伸出了右手。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張傳禮的右手手指忽然暴長,尖銳手指像鋒利匕首,朝著熊貓的脖子上刺過去!
夜將軍和我同時驚呼,讓熊貓小心。
然而熊貓畢竟從未與靈體格鬥過,人力有限,熊貓不是鋼筋鐵骨,終究還無法抗衡邪術。
眼看著千鈞一髮,熊貓卻臨危不亂。我還在詫異在如此關頭之前,熊貓為什麼一滴冷汗都未流下,下一秒便看到熊貓雙目一瞪,身上佛光湛然!
又是《金剛菩提經》!恩慈上師送來的好寶貝反而成了熊貓的看家本事!
靈體大同小異,往往都害怕光明和灼熱。我身上的金烏血占了其中的“灼熱”,而熊貓的佛光明顯則是“光明”。
張傳禮想不到熊貓居然還有如此玄妙技術,當即一愣,身子停頓。熊貓卻不客氣,趁著張傳禮失神,大步向前,直接一把抓住張傳禮胳膊,一招擒拿手,狠狠鎖住了張傳禮的脖子。
我心中明白,張傳禮是靈體,熊貓雖然通過金剛菩提經中的力量將張傳禮鎖住,但是只怕他轉眼又要逃逸。想到這裡,我連忙大踏步朝著張傳禮身邊走去,手中桃木劍便準備斬下,先結束了這個出手傷人的兇徒。
背後沈承福的聲音傳來:“大師,手下留人!”
我回頭看了沈承福一眼,經過之前的暗算,我心中明白,沈承福無論表面上看著多么正人君子,也不過只是個偽君子罷了。
他儒雅謙卑的表面下隱藏著的實際上是一顆陰險狡詐的心靈。
“留什麼人?這不過是一道魂魄,就算被我斬殺,他的身體也不會受到任何創傷。”我冰冷說道。
斬殺魂魄,最多不過讓本體“魂不附體”,也就是傳說中的“瘋癲”。這種結果或者會讓人成為瘋子,或者讓人成為植物人,但是不管哪種結果,都是不致命的。
沈承福沒想到黑龍山村最引以為傲的三棵古樹如此輕鬆便被我們破去,興許這幾百年來山村居民始終故步自封、成了井底之蛙,反倒步了當年自己的先祖“夜郎自大”的後塵。
而這時候我的桃木劍已經加載了張傳禮的脖子上,我沉聲道:“這傢伙之前殺過我們一個同伴,你們村子裡有什麼規矩我不懂,但是在我們的世界,殺人是要償命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沈承福似乎已經意識到這一切無法挽回,而我手中的桃木劍也已經決然斬下。
頭顱落地,雖然是靈體的頭顱,卻也能夠在那一瞬間綻放出生命凋零的悲壯……
張傳禮的靈體漸漸變得透明,夜將軍當然沒有錯過這上好的大餐,飛過來一口吞噬了張傳禮的靈體殘骸。
沈承福臉色微變,臉上的怒氣已經無法抑制:“你們真的要如此咄咄相逼麼?”
我卻搖頭:“並非是我們咄咄相逼,只是咱們各有陣營,立場不同,必定要成為敵人罷了。”
沈婆逃跑了,張傳禮被我砍了,現在攔在路上的也只有一個沈承福而已。
厲鬼我見得很多,沈承福絕算不上厲害的,但是看沈承福的意思,他似乎還有後手。
“黑龍山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們今天當然可以離開,但是如果你們執意帶走我們的傳家寶,你一定會後悔!”沈承福像是在詛咒,厲聲說道。
我當然知道沈家寶藏的棘手之處,在遙遠的東南沿海,都有一句關於它流傳甚廣的說法:“沈家寶藏,誰碰誰死。”
望著站在我們面前的沈承福,夜將軍挑釁似地問道:“你還要攔住我們麼?”
沈承福當然沒有傻到這個地步。
他輕輕轉身嘆息:“你們要走,就走吧……我沒有能力守住先祖的秘密,是我的失職……”
隨著聲音漸漸低沉,沈承福的身影也消失不見。到此為止,我們似乎終於逃出了這詭異恐怖的黑龍山村。
只是當我們又走出幾十步的時候,我隱約聽見背後有笑聲傳來。而等我回頭,卻看到沈婆那張陰森的面孔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探了出來,躲在遠處古樹後面飽含深意的看著我們。
張傳禮的靈體被我斬了,黑龍山村的傳家寶也被我拿走了,不管從任何角度來講,沈婆似乎都沒有開心的理由。
可是她就那麼盯著我,詭異的笑著,笑容里似乎透露著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秘密。
她為什麼笑?是因為她還有什麼陰謀詭計是我們沒有猜到的麼?
我想不通,卻也不想再回去尋找答案。
好不容易走出了黑龍山村,這些古樹和詭異的詛咒實在令人不寒而慄。
夜將軍和熊貓雖然也覺得沈婆笑得奇怪,可他們卻也說不出這其中又到底有著怎樣的秘密。
過了這道山樑,再往後便是下山的路了。這讓我們心中踏實了許多,因為下山,往往就意味著我們已經找到了出去的路。
我在路上給長途司機打了個電話,可這時候我卻發現,在深山中根本就沒有信號。
既然如此,那之前長途司機號稱在山道上給我打電話又是怎麼一回事呢?是因為他的手機信號較好?還是那個時候他根本不在山道上?
我也懶得去想其中的關聯,只要能活命離開這裡比什麼都好。
時至今日,沈家寶藏終於快要全部浮出水面,雖然它們現在的所屬都天南海北零落各處,但是好歹全都顯現了出來。
這一路從前半夜走到後半夜,轉眼便到了凌晨。
到了凌晨,山間濃霧更甚,寒意逼人,就算我身負純陽金烏血,卻也無法抵禦刺骨寒冷。
我和熊貓乾脆肩並肩擠在一起趕路,而夜將軍則被我揣在懷裡,躲進衣衫之中。
夜將軍笑著說,這衣服裡面的確暖和的過分,是個好所在,只不過我“男人氣息”太過濃重,如果回去之後好好洗個澡,那就太好了。
一番風波,折損了一個陳澤軍,但是好歹完成了任務。
這一次尋找沈家寶藏的過程和以往不同,以往的沈家寶藏不是在沉船里,便是在墓葬之中,然而這一次的沈家寶藏卻是村民一代代傳下來的。雖然本質上來講,這次取得寶藏的過程和盜墓並無差別,但是我潛意識裡卻總覺得這樣做有傷風化。
給翡翠趙辦事,說的官方些雖然是工作,可我內心卻總覺得有點彆扭,很不適應……也許這和我本身的性格有關。
早上五點半左右,我們終於走出了黑龍山,這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山外有了信號,我繼續給司機打電話。
長途司機這次終於接聽,說他晚上迷了路,就在山路上找了個寬闊地方停車睡覺,現在還沒睡醒……
這不靠譜的傢伙,好歹和我們有了聯繫。
我將地址發給他,便和熊貓他們在路邊等待司機過來。
然而幾分鐘後,我們卻在山路上見到了一個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人。
張三老爺。
就是我們前幾天還在雲南古鎮裡見到的那一位龍鱗的持有者。
第437章燃血術
我們遇到張三老爺的時候,他還是騎著一輛三輪車。
從古鎮到這裡,至少幾千里路,張三老爺這一輛三輪車絕對騎不了這麼遠,但是他就這麼出現了。
相遇的時候,張三老爺的震驚似乎還在我們之上,他犀利的眸子盯著我們,有些詫異的問,你們進村了?
這句話問出來,讓我感覺我們像日本鬼子。
雖然這個問法有點讓人難受,但是我還是點頭,實話實說:“是的,我們進村了。”
然而說完這句話,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張三老爺,他姓張啊!
如果張三老爺真的是村中張氏的後裔的話,那麼我們現在的立場恰好相悖。
從共同除掉狐仙的同仇敵愾,到和張三老爺反目成仇,也許只需要一瞬間。
但是好在我這次的判斷是錯誤的,張三老爺並未和我們動手,甚至除了驚訝,他沒有任何其他情緒。
他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一下我的背包,稍顯無奈的問我,是不是翡翠趙讓我們來的。
我點頭,張三老爺則嘆氣。
他告訴我們,這件事情他早就料到了,現在社會愈來愈發達,很多事情都是瞞不住的。更何況翡翠趙實在是能力太強,就算他們整個村子都一同反抗,對翡翠趙來說也不值一哂。
我問張三老爺,您是張氏家族的傳人?
張三老爺點頭,說他們家族世世代代住在這裡,本本分分的守護著祖宗留下來的使命。過去的時候信息閉塞,交通不便,自然沒有什麼狀況發生。然而近些年科技進步太快,整個社會的變化令人措手不及,很多事情也都是他們無法控制的了。就算翡翠趙沒有發現這裡,將來難免還會有珍珠趙、黃金趙……其他人盯上這塊神秘的土地。
我輕輕點頭,張三老爺說的倒是實在,不過從他的眼眸顏色來看,張三老爺似乎並非是張家的嫡系。
從始至終,張三老爺都沒有和我們為敵的意思,他抬頭看了一眼我背後的背包,問,我們祖傳的東西在背包里?
我點頭。
張三老爺輕輕一笑,說,這東西是件邪物,不要總把它當成什麼好東西。村里村外,明爭暗鬥,這千百年無數人為了它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我苦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沈家寶藏的確有它的作用,但是至於它究竟是好是壞,卻是我無法一句話評判的。
說到最後,張三老爺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說:“看在咱們曾經並肩作戰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村子裡有個老太婆,血祭術出神入化。看你現在的樣子,只怕已經中招。好好檢查檢查,都離開村子了,別再把命丟了。”
我被張三老爺這句話說得背脊發麻,腦海里瞬間便回憶起了之前走出村子的時候,沈婆悄悄看著我的背影冷笑的樣子。
闖三棵樹的時候,沈婆的消失實在太過突然,而她在地上弄出來的那些皸裂的紋理似乎也跟隨著她的消失而不見,這難道是她的一種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