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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之前我也有過憑藉厲鬼附身戰勝敵人的經歷,但是那都是那些厲鬼主動幫助我,王騰雲或者齊玉蓮,他們的行動都是自發的,是不受我控制的。然而老譚這次完全是自己主動操縱厲鬼附身襯衫男,這麼一個小小的區別其中的差距可是判若雲泥,要知道,就算是魏先生或者蘇浙那種靈異大能都只能做到引導厲鬼,而不能做到控制厲鬼,一個人如果能夠隨心所欲像使用武器一樣控制厲鬼,那麼這個人的靈力絕對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看著老譚的背影,我忽然覺得我看走眼了,我實在是低估了眼前這位奇怪的老頭,他身上的本事很有可能遠比我想的要強大的多。
熊貓對這方面沒有太多的概念,自然也看不出其中門道,我倒是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老譚控制住了襯衫男。
襯衫男手中的甩刀已經舉起,卻遲遲沒有向老譚動手。
老譚嘿嘿一笑,忽然低聲嘀咕了什麼,只見襯衫男忽然調轉矛頭,居然持刀朝著自己的同夥追了過去!
站在他們背後的我再度目瞪口呆!
老譚不僅可以控制石頭中的厲鬼,居然在厲鬼附身襯衫男之後依然能夠保持對他的控制,這樣的操縱之術甚至比直接操縱厲鬼還要困難得多!
僅僅是這兩個行為,我已經斷定面前的老譚絕對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雖然之前魏先生曾經告訴我南京城裡臥虎藏龍,就連路邊乞討賣藝的江湖人士都有可能是潛伏於市井的隱藏大神,但是看到老譚這種低調的炫技之後我還是震驚不已。
老譚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抹狡黠的光華,他笑著說道:“這兩個軟柿子已經被我解決了,他們簡直不值一提。莊楚那種大妖怪我暫時還惹不起,但是這兩個小雜魚完全就是送上門找死的,不給他們點教訓,還真以為南京城只有一個常霸先呢。”
說罷我們趕緊上車繼續趕路,車子停在南京城外的郊區,隔著一條長江沒有渡過。
老譚開門下車,我和熊貓也跟著下來。
站在現在的位置眺望長江,眼前煙波茫茫,寬闊的江面頗為浩瀚。
“老譚,怎麼停下來了?”我疑惑問道,眼看就到了南京市區,老譚卻似乎沒有繼續向前的意思。
果不其然,老譚微微一笑,嘆道:“我現在身份還有些特殊,短期內不能去南京市里,不過今天認識了你們,想必我很快就能重新回歸金陵城了。你們呢?你們倆的落腳點在哪裡?”
我還沒有聯繫上蔣仁,所以目前還不知道。我想了想,說道:“現在去南京,會不會被常霸先纏上?”
老譚思索片刻道:“有這個可能,以常霸先的手段,應該很快就能發現拿走那張地圖的並不是白蛇……這樣,你們兩個反正還沒有落腳點,乾脆跟著我混好了,就憑你身邊的那兩位女鬼,我也能保證讓你在南京殺出一個立身之地來。”
看著老譚,我開始鄭重考慮他的提議。
根據這一路上對老譚的了解,我發現越是到後來我越無法看透這個老人的背景和身份,他實在是太神秘,也太狡猾了些,我之前對他的好多判斷都完全是錯誤的。
這麼一個人,我無法信任,但是卻可以暫且依靠,因為無論如何,他都將會成為我踏入南京的一個很好的踏板。
再加上之前魏先生似乎隱約提到過,老譚在南京的玄學界輩分極高,有這樣一位朋友鼎力相助,對我們的前途無疑是一件很好的促進。
但是儘管我心中想要答應老譚的提議,我卻還是沒有輕舉妄動。我心中明白有時候表現的太過主動反倒是落得被動的下場,所以我輕輕一笑,沉吟道:“老譚,說實在話,我起初以為你只是南京的一位小小捉鬼天師,可現在看起來您的身份好像不止於此,而且您身上有很多我看不透的秘密。剛才在路上您可以那麼輕鬆的出賣白蛇,往後難道您就不會隨便出賣我和熊貓麼?說句得罪您的話,跟您在一塊,我心裡發虛。”
老譚似乎早就料到我有這樣的說法,他輕輕點頭說道:“你有這樣的疑慮很正常,但是你們和白蛇不一樣。我知道我多說什麼都沒有用,你們需要的是能讓你們安心的證據。”
說到這裡,老譚忽然將手伸到口袋裡,似乎在摸索著什麼東西。
見到過老譚剛才摸石頭驅使厲鬼附身的把戲,我和熊貓都緊張起來,生怕老譚摸出另外一塊石頭,召喚出另外一隻厲鬼出來。
然而這一次老譚卻沒有,只見他緩緩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盒子,之後他掀開盒子,我看到盒子裡躺著的是一張質地考究的羊皮紙。
羊皮紙色澤暗黃,上面彎曲勾勒著一條條深黑色的線路,這儼然是一張神秘莫測的地圖。
想到這裡,我和熊貓瞬間變了臉色,不由自主同時後退了幾步!
梨花木捲筒里的地圖在老譚的身上!這豈不是說明,殺害了阿虎和莫非的其實是這個謊稱去撒尿的怪人老譚!
第253章敲門磚
長江上的風頻頻吹拂到我們面前,站在我和熊貓對面的古怪老人面色詭異。
老譚手中既然拿著這張地圖,那麼就說明墓葬之中的連環殺人兇手其實根本就是他。
阿力並沒有被雲南的“翡翠趙”收買,而是和阿虎一樣被殺了,只不過他的屍體被老譚隱藏起來罷了。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老譚用一隻厲鬼上了阿力的身,然後又通過控制厲鬼引導阿力殺了阿虎,再殺了莫非,這也是有可能的。
總之地圖在誰的身上,誰就一定是這場連環兇殺的幕後黑手,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而眼前這位老譚明顯已經被我們抓到證據。
“你為了這張地圖,殺了阿虎和莫非?”我沉聲問道。
老譚沒有否認,他看我們已經想明白了事實,就將地圖收回了懷中。他笑了笑,說道:“地圖的確在我手上,但是殺害阿虎的並不是我,而是莫非。”
我一怔,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阿力和阿虎兩人一組,但是這兩個人卻都沒有遵守之前制定的規則。莫非還沒有找到這張地圖,兩個人就開始毛手毛腳不規矩,身上裝了很多寶貝,這讓莫非發現了,所以莫非很不慡,動手殺掉了孤身行動的阿力……然而更不巧的還在後面。我正好也需要這張地圖,而我偏偏搶在他們幾個前面拿走了地圖,只留下那個梨花木的捲筒。莫非和阿虎前後腳到達那件墓室,莫非一口咬定就是阿虎拿走了地圖,兩人爭鬥之下,莫非又殺死了阿虎。”
說到這裡,老譚冷笑了一聲:“其實下墓的這些人之中,我唯一想要殺的就是莫非罷了,而且我早就做好了嫁禍給白蛇一行人的準備,沒想到白蛇的兩個小弟這麼不爭氣,先後被莫非給宰了。想來想去,以當時的情況如果我再嫁禍給白蛇,難免有點說不通,於是乎我只能臨時起意,藏起阿力的屍體,先將莫非殺掉,再嫁禍給阿力。”
這樣一來,其中的邏輯就清晰的很了,難怪從墓穴上來之後我始終覺得其中有蹊蹺,而阿力根本沒有離開墓葬的痕跡。不得不承認,老譚的臨時應變能力和心理素質簡直已經逆天。
為了這張地圖,老譚必須要殺掉莫非,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可憐的卻是白蛇,且不說這一趟下墓一點油水都沒有撈到,還平白無故損失了兩位兄弟,背上了一口大黑鍋。
沒等我和熊貓發表對於這件事情的見解,老譚繼續說道:“你們也別嫌棄我,我雖然不能告訴你們太多內幕,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一件事:咱們現在的情況其實差不多,你們倆是想進入南京,沒有門路;而我是想回到南京,沒有幫手。這張地圖不管對你們來說還是對我來說,都是一塊敲門磚,是一張進入金陵城的通行證。”
我聽老譚說的玄乎,想也想不明白,可又不好直接問。
這時老譚指了指腳下,說道:“我其實是個很隨和的人,絕不干那種趕鴨子上架的事情,這樣吧,給你們兩天考慮的時間。反正話我先告訴你們,目前的金陵城風起雲湧,想要進去並不容易,我需要你們,你們也需要我,而我們雙方都需要這張地圖。你肯相信我,我就能保證讓你們在南京立足,你要是不肯,我也絕不強求。兩天之後早上六點,我還在這裡,你們要是同意和我合作,就來這裡找我。”
說完這話,老譚緩緩走上車子,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我和熊貓目送老譚走遠,良久都沒說話。
天色漸漸亮了,長江上碧波萬頃。
熊貓遞給我一支香菸,問道:“又是一次賭博,這次你準備怎麼辦?”
我苦笑:“還能怎麼辦,老譚已經把話明說了,咱們沒有他就進不去金陵城。而且咱們知道的太多老譚的內幕,要是和老譚鬧翻了,他一定不會放過咱們。這樣一來,咱們豈不是又多了個敵人?”
熊貓沉吟不語,但是卻頻頻點頭。
常霸先這條路我們註定走不通,人家是眼高於頂的英雄人物,巴結是巴結不上的。再加上我們牽扯到這次的下墓事件之中,又被常霸先手底下的莊楚盤查,不被他們當成敵人就不錯了。
剩下的路似乎只有這位神秘老人老譚,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老譚的真正身份,但是我總覺得這位老人一定在南京有著頗為不俗的地位。魏先生早先說過,南京的玄門有地上和地下兩個世界,只是不知道老譚究竟屬於地上世界還是地下世界。
天亮之後,我和熊貓先吃了早飯,之後就近找了個便宜的招待所留宿。老蔣清晨給我們回了電話,說滁州的房子已經退了,現在在南京棲霞找到了兩間還算便宜的房子,正準備下手。
考慮到現在的事情,我和熊貓先沒準備進入南京。畢竟莊楚已經盯上我們了,沒弄清楚情況就進城招搖過市只是白痴的行徑。
老蔣讓我們自理,反正他已經著手在南京找工作了,這傢伙背景乾淨,也沒什麼野心,倒是很方便在南京混得開。
我和熊貓接下來兩天都沒有離開這裡,一方面嘗試著調查老譚的身份,一方面則著手涉獵金陵城玄門世界的現狀。
可惜的是我們的調查進度很緩慢,除了知道金陵城有接近百家斗鬼場之外,完全沒有找到其他有用的消息。
一直等到兩天後的清晨六點,我和熊貓提前一個小時就去到了之前和老譚約定好的位置上。為了防止老譚對我們有所算計,我和熊貓其實後半夜就開始觀察周圍的布局和情況了,沒有發現異常之後才放心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