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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我們倆走過了很多地方,這一路上有不少人想要置我們於死地,然而我們卻成功走到了這裡,雖不敢說毫髮無傷,但卻能夠保證金身不壞。”
沈翁倒也霸氣,冷笑說道:“可是你們遇到了我,就說明你們要死!”
話至此處,向來沉得住氣的熊貓忽然問道:“老爺子,我倆只是誤入村中,難道非得要死?”
沈翁點了點頭:“那是當然,因為這就是我們村子裡的規矩……這村子本就不是為外人所建,村子裡的秘密又是驚天動地,只要有外人進入村中,那外人就必死無疑!”
熊貓聞言忽然大笑:“老爺子,您倒是開的一把好玩笑,從小到大,我覺得我就夠目無王法了,沒想到您比我還要無法無天。”
沈翁聽見熊貓嘲笑,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早先時候看到陳澤軍和他頂嘴的時候,我心中還對他多少有些心疼,如今看他這幅頑固不化的模樣,我反倒心生厭惡。
然而此時沈翁對我們兩個的不滿明顯要比我們對他的不滿來得多,他猛地一頓手中拐杖,厲聲說道:“別廢話了,既然你們來錯了地方,就趕緊投胎轉世去吧!”
話音未落,只見沈翁手上的拐杖忽然紅了起來,那是通紅的顏色,像是一根被燒紅了的鐵棍。
然而沈翁的拐杖原本只是木質,又如何能夠呈現出眼前的情況?
熊貓看沈翁的確有些本領,咬牙道:“楊燁,今天晚上又要背水一戰了,這雲貴一帶還真是能人輩出。”
我心中苦笑,說實話,我本以為這次完成任務不像是下墓挖墳或是苦戰狐仙,總不至於鬧出人命,沒想到還是沒能免俗,又得生死一戰。
看著面前的老人,我心中糾結的很:若是讓老頭贏了,我們難免落得慘死被殺的下場,實在不划算。若是我們贏了,以這位老先生的性格,又絕對不會苟延殘喘,八成自己要尋死……這樣一來,我和熊貓豈不是成了謀害老人的罪魁禍首?這可不太好聽。
不管事情如何發展,似乎結果都並非我們想要。
如此一來,豈不是個雙輸結局?
我問老先生:“沈老爺子,咱們打個商量,我帶著我兄弟撤出貴村,咱們各退一步,如何?”
沈翁冷笑搖頭:“現在認慫?晚了!”
我心中憤慨:本來我只是為了照顧這老不死的,這才想出個稍微合適的解決辦法,誰知道這傢伙這麼頑固不化,既然這樣,那也不能怪我們了。
想到這裡,我一咬牙,手中桃木劍出手,身子一晃,腳下踩出梅花步數,一路朝著老先生攻過去。
我心中想道:大不了先把這老傢伙打暈,悄悄綁在陳澤軍家隱藏幾日,等我們拿到翡翠鞋,這就退出村子,釋放人質,豈不是兩全其美?
然而沒等我攻到老頭身邊,只見老頭忽然低聲念念有詞,腳下一步邁開,閃身到了另外一個位置上去。
早晨時候我曾經見過老先生的動作,實在拙劣,算不上什麼武林高手。今天晚上這一步邁出,也說明這位老先生的能力不強,速度極慢。
我心中剛在思索,如此的身手,只怕我一劍下去他就要一命嗚呼了。
然而便在此時,只見老先生忽然咬破右手手指,將右手手指按在自己的拐杖上,而後念念有詞,口中似乎在禱告些什麼……念完這些嘰里咕嚕的怪話之後,眼看著一股腥風吹來,眼前的老先生忽然亮起了一雙紅色眼睛。
一看到這位老先生的變化,我便能猜出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血祭術……這和段大狗的血祭術幾乎如出一轍。
早就聽聞雲貴一帶少數民族的血祭術出神入化,而且種類繁多,段大狗用此種技術變得金剛不壞,便是由此所得。而這位沈老爺子同樣咬破手指,溝通靈力,將自己的眼珠子變得鮮紅,八成也是一種血祭術。
熊貓經歷過段大狗之禍,自然也知曉眼前老鬼用的是什麼法術,他沉聲問道:“這也是血祭術?”
一看被我和熊貓點破了他的門道,沈翁似乎有些錯愕。不過看起來他對自己的戰鬥能力頗為自信,甩了甩自己手中的拐棍,老傢伙依然鬥志昂揚。
施展了血祭術之後,沈老爺子的身材沒有太大的變化,外形也只是眼睛紅了而已,這讓我有些沒底:他的血祭術明顯和段大狗的“金剛不壞”不是一個路子。再加上老爺子年事已高,如果真的用段大狗那種橫衝直撞的打法,只怕我們倆還未受傷,老先生就得駕鶴西遊了。
如此一來,我更是奇怪:老先生的血祭術究竟是個什麼玩意?
然而便在此時,只見沈翁忽然出手,手上的拐棍輕輕一晃,朝著我的腳下敲過來!
我嚇了一跳,身子一抖,還未來得及躲避,卻發現老翁這一棍子敲得一點都不准。
這棍子敲下的位置和我兩腳還有兩三步的距離,難道沈老爺子準備用這種方式幹掉我?
在我納悶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拐杖點下的地方,忽然從地面上浮現起了一個陰影。
這陰影屬於二維世界,像是一條影子,然而這條影子卻像是一條靈蛇,猛地朝著我的身上襲來!
我的媽!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眼看著兩隻腳馬上就要被這條修長兇狠的影子纏上,我兩腳起跳離地,躲開了影子的攻擊。
然而這條影子卻沒有因為我起跳而離開,它徘徊於我身邊,隨時等著進攻,我雖然跳起,卻終究不會飛,身子總有落地的時候,而當我落地的一剎那,這影子立即就朝著我纏了上來!
那一剎那,我感覺兩隻腳冰涼冰涼,隨後則是觸電一樣的感覺。
先是麻,然後是疼,到最後簡直令人痛不欲生……
這到底是什麼邪術?這就是傳說中的血祭術?
沈老爺子似乎害怕我不知道其中厲害,一邊冷笑著看著我,一邊告訴我這是血祭術中的“凝血”之術。地上的黑影並非影子,而是他施展出來的法術,法術所碰觸到的地方,血液將會因為寒冷而失去溫度凝固,所以只要被這黑色的影子纏上,幾乎是必死無疑的下場!
一旁熊貓看老爺子下手居然如此狠毒,憤恨不已,身子一晃,已經如同一道閃電朝著沈翁撞過去。
而沈翁卻只需要輕輕用手杖點地,便可以直接召喚出下一道影子。
我看在眼中,連忙阻攔熊貓:“熊貓,你快跑!”
然而熊貓卻義無反顧的朝著老翁撞了過去,熊貓的野蠻衝撞是他攻擊力最強大的招式,強有力的肩膀能夠直接撞塌一面矮牆!
隨著一聲巨響,熊貓撞在了沈翁老邁的身體上,沈翁當然承受不住熊貓近乎恐怖的力量,身子直接斜飛了出去……
然而與此同時,熊貓腳下的那道黑影直接把他捕捉。血祭術是一種巫術,是一種魔法,所以就算熊貓身上穿有抵抗邪祟的腥紅披風,也無法抵擋這種邪惡的巫術……
第426章凝血
和我一樣,熊貓瞬間渾身一抖,咬牙切齒,忍受著這種徹骨的疼痛。
遠處的沈翁並未被熊貓一擊斃命,卻也生命垂危。他冷笑著看著我們倆,厲聲說道:“擅闖黑龍山村者……死!”
熊貓卻根本懶得理他,抬頭看著我,熊貓低聲道:“楊燁,沒關係,就算咱們死了,這老傢伙也活不長久……”
倒在地上的沈老爺子咯咯咯的笑,聲音難聽得很,他嘴角已經流出鮮血,看起來的確命不久矣,不過他卻冷笑著說:“我死不死無所謂,反正已經到了這個歲數,就算活下去也沒多大的意思……反倒是你們兩個小娃娃,註定要給我陪葬了,哈哈哈……”
沈老爺子笑得時候臉上的表情陰鷙得很,這讓我想到了從沈陵中逃出來的沈公子。
然而沈公子已經被我降服,我卻沒有想到沈公子的後代會有這樣一種異術讓我和熊貓吃上大虧……
可惜的是,夜將軍不在這裡,如果夜將軍在這裡的話,它興許還能想出解決的辦法。然而單憑我和熊貓的見識,只怕是無法成功解決眼前的困難。
沈翁還在冷笑,他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們,似乎在等到獵物死去的禿鷹。
他口中念念有詞,說的大約都是“擅闖村子者死”、“活該你們兩個給我陪葬”之類的口水話,沒什麼實際意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只覺得兩腿愈發冰冷麻木,身上的血液好像真的開始凝固了。再回頭看熊貓,只見熊貓乾脆盤著腿坐在原地,咬牙承受著身上的痛苦。
我問熊貓,還能不能堅持。
熊貓苦笑搖頭,臉色蒼白,說不出話。
我心中一動,忽然想到這凝血之術既然是極寒的邪術,那麼我身上原本熾熱的金烏血脈會不會能夠阻止這種邪術?
想到這裡,我連忙將手掌按在胸口,胸口上的眼睛圖案隨即亮起,我感受到心臟中似乎有某種熱量洶湧澎湃起來!
魔心和金烏血的結合的確不容小覷,在我按下胸口之後,我明顯感覺新的一股灼熱的血液從我的身體裡朝著腳下流淌了過去!我相信這種凝血之術未必是魔心和金烏血的對手。
“熊貓,你放心,我馬上就攻克這種邪術,我馬上就去救你……”我低聲說道,然而聲音卻因為被血祭術冰凍而開始發顫。
熊貓點了點頭,而遠處的沈翁卻縱聲狂笑:“哈哈哈……別自不量力了,我這血祭術是滇南的異術,除非我自己,別人根本就無法解開……”
然而說到這裡的時候,我身上的血液已經通過血管流到了全身,金烏血熾熱無比,果然強勁,很快我便感覺到兩條腿上最開始僵硬麻木的地方疼痛得到了緩解……
真的起作用了?在魔心和金烏血的作用下,這種凝血術似乎對我再也沒有影響!
我冷笑著晃動了一下身體,往前走了一步,看著震驚無比的沈老爺子,反問道:“誰說你的凝血術別人根本無法解開?為什麼我現在偏偏不受影響了?”
沈老爺子徹底震驚,身體開始顫抖,哆哆嗦嗦說我根本就是走了狗屎運,一定是剛才他施展凝血術的時候忘掉了某個關鍵步驟,自己解凍,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卻懶得和他在繼續鬥嘴,鬥嘴這種事情一點意義都沒有,我現在更關係的還是熊貓的安危。
隨著金烏血流淌全身,我身上的凝血術幾乎已經被完全洗淨。然而這種方式對於我行得通,對於熊貓來說卻困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