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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常霸先出來,你說話不管用。”我輕輕一笑,他越是生氣,我越是要蔑視他。
莊楚大步向前,一隻鐵塔般的胳膊朝著我伸過來,口中呼喝道:“你他娘說什麼?”
“我說叫常霸先出來,你在這裡說話不管用。”我淡定而又挑釁的重複道,我根本就不擔心莊楚能夠近我的身,熊貓在我旁邊的身後,他足以抵擋一切攻擊。
果不其然,熊貓早在我身旁跨出一步,將莊楚一把推開,緩緩說道:“莊楚,你就算身上沒傷也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你重傷未愈就搶上來送死,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吧?”
莊楚兩眼一瞪,還想要和熊貓鬥嘴,忽然遠處一聲炸雷般的聲音傳來:“莊楚,不急著教訓他們。”
回頭看去,只見常霸先緩緩走來。他今天穿著一身酒紅色的西裝,似乎還頗為正式。背後跟著的是一身黑袍的嚴婆婆,而一看到嚴婆婆我就覺得怒火上涌。
這死老太婆差點害死素素,她害素素吃的苦,我一定要讓她十倍奉還,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然而依目前形勢,當務之急卻並不是她,而是她的主子常霸先。所以和她這筆帳權且記下。
常霸先緩緩走到我們面前,端著架子擺著譜,冷笑著對莊楚說道:“別急著收拾這兩個不長眼的毛頭小子,我先聽聽他們有什麼訴求。”
看到常霸先的舉止言行,我終於明白難怪常霸先的走狗們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態度,其實常霸先就是這麼個好大喜功的傢伙。
本來莊楚全盛時期都不是熊貓的對手,被熊貓活生生打成了廢人,現在身上帶傷,自然更遜一籌,常霸先居然還恬不知恥的讓他別急著收拾我們,可笑的是莊楚根本就不具備收拾我們的能力。
而常霸先似乎並不覺得他的話是自欺欺人,他的臉上依然是一副囂張氣焰。
“你來這裡,難道是找我跪地求饒的?呵呵,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只能告訴你,想讓我饒你一命,門都沒有,你惹上了我,你死定了。”常霸先冷冷的對我說道。
看著他一雙自信的眸子,我忽然沒來由一陣噁心。
“你想多了,今天我來找你,是算帳的,和你算帳,和你手底下的走狗算帳,算一筆總帳。”我微笑著說道。
“哦?算帳?”
“沒錯,莊楚被熊貓修理過一頓,他的帳暫且可以放下。你背後的嚴婆婆昨天晚上打傷了我的一個厲鬼朋友,這筆帳我今天必須要算,而且要加倍來算。至於你……對我師父不敬,兩次派人冒犯我師父的宅院,這筆帳不需要我來算,一會兒自然還有別人來算,但是我那位厲鬼朋友現在身受重傷,需要你手裡的麒麟卵來療傷,所以如果你願意把麒麟卵交給我,我可以給你一條活路。”
我既然敢這麼說,那就說明我已經有了足夠的底牌,然而常霸先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他抬頭看著我,嘴角動了動,終於還是縱聲狂笑了出來:“哈哈哈……姓楊的,你這小子簡直太不自量力了。我以為你今天過來是要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原來就是這麼兩手空空的找我提條件?你覺得我是瘋了還是傻了,我會接受你提出的這些可笑荒謬的條件?”
“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只是給你擺事實,講道理。”雖然常霸先對我嗤之以鼻,但我卻並不介意,因為這樣的態度終究會讓常霸先自己嘗到苦頭。
常霸先聞言更是笑得張狂:“哈哈哈……擺事實講道理?楊燁,只怕你還沒弄明白我們南京的規矩吧?我們這裡沒有什麼事實和道理,我們這裡講實力,講能力,如果你有能力,那很好,你就是規矩,你就是道理,但是如果你沒有實力,對不起,你只是一隻隨時都會被人碾死的螞蟻!”
說到這裡,常霸先猛地向前一步,伸手朝著我胸口抓了過來,熊貓身子一橫,擋在常霸先面前,舉手擋住了他的攻擊。
常霸先背後的嚴婆婆冷笑一聲,長袍抖動,從她背後探出一個鬼娃娃的腦袋來,我早就看嚴婆婆不順眼,沒等這鬼娃娃徹底鑽出來,我一劍砍去,當著嚴婆婆的面砍斷了那鬼娃娃的腦袋!
“小兔崽子,真的想要動手?”常霸先厲聲問道。
我冷冷一笑:“這也是我的問題,你真的不願意和我講道理,而是要動手?”
常霸先面容陰冷:“是又如何?”
“不如何,今天我來這裡,目的只是找這死老太婆報仇,至於你,自然還有別的仇家……”話至此處,我已經將該說的話全都告訴了常霸先,剩下的就不歸我管了,鄭世歡早就在門外等的不耐煩了。今天當然不是我一個人過來,我自己沒有這麼大的魄力。不管是鄭世歡還是老譚,都等這一天等的太久。
“鄭少,還不帶著大傢伙進來?”
熊貓朗聲喊道,隨著熊貓渾厚的聲音,“玄機”斗鬼場入口的位置走進來黑壓壓一片人,這些人看起來各個大有不凡,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都頗有種令人震撼的力量。
而走在這些人最前面的卻是一個年輕後生,他當然就是鄭先生的孫子,金陵城玄門正道的世家公子,鄭世歡。
鄭世歡背後這些人都是在南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他們有一個共同點,要麼是我師父鄭先生的至交好友,要麼就是鄭家的桃李門生,總之這些人與鄭家的關係密切,絕對都是誓死捍衛我師父尊嚴和權利的可靠人士。
浩浩蕩蕩一眾人等像是長征大軍一般進駐“玄機”斗鬼場,我看在眼中,只覺得渾身震動。
雖然之前我早已知道南京城乃是整個南方乃至於全國的玄門聖地,但是一直看到眼前的陣勢,我才知道南京城裡的玄學大拿們的陣容究竟是何等龐大。
今天晚上鄭世歡請來的還遠遠不是南京城裡的全部陣容,充其量只是十之一二,但是僅僅是這個程度,已經聲勢浩大到遠超任何我曾經見識過的大場面了。
鄭世歡走在最前,倒不是因為他身份多麼尊崇,而是因為今天晚上的事情是他來主持。
背後跟著幾排人,從左到右按照身份尊崇分列好了相應的順序。
最左邊的輩分的江湖地位相較而言低上一些,帶隊的是之前我們曾經見過的玄照寺的涵光大師,背後跟著一個灰色僧衣的中年和尚,再往後則是一些小和尚。
幾位看起來應該是釋家一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廟裡的。
涵光大師旁邊站著另外一位年紀稍大的大和尚,這大和尚穿著一身橙色僧袍,披袈裟,持佛珠,端法器,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閒之輩。
鄭世歡兩腳立定,從左到右開始介紹。
“金陵城玄照寺涵光大師攜弟子到場。”
涵光大師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倒是相當客氣。倒不是說涵光大師給常霸先幾分薄面,而是因為佛家人以慈悲為懷,而涵光大師偏偏又是個善良之輩,自然面帶笑容。
背後幾位灰袍僧人跟著上前,我這才斷定他們果然都是涵光大師的同門同胞,應該皆出自於這個神秘的靈照寺。
稍作停頓,鄭世歡繼續介紹道:“金陵城雞鳴寺,石青法師攜弟子到場。”
涵光大師旁邊那位年紀稍長的大和尚立即出列,背後跟著一群黃色僧袍的小和尚們也大踏步向前,這些人站在原地,當即便顯露出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想雞鳴寺終究是南京城裡最著名的寺院,他們既然出手,自然士氣非凡。
這位石青法師明顯沒有涵光大師那麼好的脾氣,他面色鐵青,一雙眸子裡綻放出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常霸先,而常霸先面對這位大人物也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
地上世界和地下世界,終於還是大有不同,看起來有了這位大師的坐鎮,常霸先已經開始心虛……
當然,更重要的人物還留在後面,因為鄭世歡畢竟出身道家,所以才先將佛家諸位提前介紹,而接來下這些道家高人,則更是令人不敢小覷!
單是看著他們這幅耀武揚威的氣勢,便知道這些人都是藝高人膽大的飽學之士,而他們臉上兇狠的神情,更是無一例外的向常霸先挑釁和宣告:這南京城的陰暗角落裡雖然有你常霸先翻天覆地,但是陽光之下,卻還始終有我們正道人士!
第319章對峙
鄭先生和南京鄭家論其淵源,算是南北茅山派清朝中葉傳開的世家弟子。
茅山派在玄學中歷來有著很尊崇的地位,但是論起細節,卻是一個誰都說不清的龐大秘密。
拋開南北茅山的分歧和變遷不說,茅山之上,全真、正一、上清便從來紛亂難明,鄭先生一家究竟來源何處,卻是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筆糊塗帳。
然而鄭先生出身道教世家,這確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儘管自古佛道不兩立,但現如今出身道家的鄭先生遇難,雞鳴寺和玄照寺,這南京城裡一大一小兩座寺院居然派出相當一部分人物來到這裡為鄭先生主持公道,這也足以說明鄭先生在南京城裡天大的面子。
當然,釋家子弟當以慈悲為懷,來這裡大動干戈妄動無名自然是不好之事,所以今天晚上要說對付常霸先,最主要的戰鬥力當然還是大部分站在右邊的這幾位玄門道家的朋友。
鄭世歡看著常霸先,兩隻眼睛往上一翻,不用他開口,我都知道這小子心裡一定在想:“得罪小爺?小爺這就讓你見識見識厲害!”
鄭世歡一連翻了兩個白眼,這才回頭介紹道:“南茅山上清派傳人,陶潛先生到場。”
話音未落,一個中年道人輕輕上前,這道人不過四五十歲年紀,鬚髮深黑,雙眸湛然,看上去就知道修為涵養頗深,絕對是一等一的前輩高人。他兩手空空,並不帶法器寶貝,但是卻給人一種胸有成竹之感。
當初我在大掌柜的筆記里曾經看到過,上清派修《黃庭經》,大掌柜曾經對這門功夫有過相當厚重的讚譽,他曾經說《黃庭經》“乃仙人之術”,足以說明其分量何重。
如果說那兩位佛門高人讓常霸先有了緊張之感,那麼這一位上仙的到場,則更是讓常霸先有了怯戰之意。
據說《黃庭經》共有九重,每修煉到一定的地步便會產生相應的效果,看陶潛先生如此氣質,肯定已經深得其法,神功大成了。
鄭世歡沒有停頓太久,繼而介紹道:“南茅山正一派陸天寧,陸天宇兩兄弟到場。”
話音未落,兩個相對年輕的道士便冷笑著站了出來。這兩位是茅山上另一大派正一派中的高徒,看起來雖然遠沒有陶先生那麼強橫的實力,但是卻也鋒芒畢露,讓人不敢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