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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譴?”夜將軍呱呱一笑:“老子都變成一隻烏鴉了,這算不算遭天譴?少跟我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老子見識多了,從不怕威脅。”
老太婆開嘴炮可不是夜將軍的對手,沒說兩句便敗下陣來。
夜將軍扇了扇翅膀,道:“死老太婆,不吹牛的講,我現在可以一口就把你吞了,吃靈體是烏鴉的天性,也是本事。但是我並不想這麼做。你上了年紀,能活到這個歲數並不容易,我放你一條生路,老老實實回村子裡做活人,否則的話,我一口吞了你的魂魄,你村子裡剩下的就是一個植物人了,懂麼?”
夜將軍這話可真不是吹牛,老太婆卻半信半疑。
看這老傢伙不自量力,我猛地抽出手中桃木劍,凝氣一抖,劍刃上寒光閃動。
“我們沒和你開玩笑,你不是我們的對手。”我沉聲說道,臉上故意做出了一個猙獰表情。
老太婆這才知道害怕,身子一晃,潛入到了樹後的陰影之中。
她似乎真的走了,但是臨走前,她還用自己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們觸犯了神靈,必遭天譴……必遭天譴……”
黑影之謎就此落幕,想必剛才在我們背後出現的身影也是用這種手段出現並且跟蹤我們的。
看著這棵帶著古舊浮雕的老樹,我心中卻難免忐忑。
黑龍山村村民雖不多,但仍有臥虎藏龍之輩。
別人不說,昨天晚上害得陳澤軍被大卸八塊的沈婆如果出手,我們幾個未必能夠敵得過她的血祭術。
再加上神秘的張氏家族,前面的道路上興許還布滿荊棘。
繼續前進,我們似乎並未迷失方向。只不過長途司機卻始終沒再給我打來電話。他從下午一直找到現在,時間過去了大約五六個小時,可依然沒有找到過來的道路。
現在我想明白了,這一定是這些詭異的古樹暗中牽絆。這不是鬼打牆,卻比鬼打牆來的要兇猛得多。
黑龍山幽深龐大,岔路極多,走到中部的時候,我們逐漸開始迷失了方向。
雖然夜將軍擁有高空視野,但是它的夜視能力有限,在夜晚無法看得太遠。
一路向前,又走了一會,我們忽然發現面前出現了一個類似於高原的地帶,而在這地帶上,我看到三棵大小相同的樹木呈現出“品”字形屹立。
看到這一幕,我便意識到了眼前的兇險。
如果這三棵樹都是被雕刻上了人臉的神樹,那麼它們可以同時召喚出三個靈體來。
這三棵樹一定不是自然生長,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如果黑龍山村中最強大的三個靈體與我們面前的三棵神樹做出勾連,那麼一旦這三個恐怖靈體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將很難殺出一條血路。
這似乎是黑龍山村的天險關隘!
第435章血契
在我們面前的平地上,三棵老樹呈現出“品”字型排列。
我們尚未走到古樹面前,便看到了樹幹上雕刻出來的恐怖人臉。
我的猜測沒錯,這三棵樹的確是有人刻意為之,目的當然是為了鎮守黑龍山村裡的秘密。
看到這一幕的一剎那,我感覺自己背包中的翡翠玉鞋開始顫抖,它似乎聽到了它“主人”的召喚……
熊貓輕輕披上了猩紅披風,雖然這披風對於厲鬼有抵禦之能,但是未必能夠抵擋住將要面對的靈體。
夜將軍倒依然淡定,見識過了古樹的靈力,它呱呱一叫,喊道:“既然都過來了,就趕緊出來吧!”
隨著夜將軍悽厲聲音響起,古樹旁邊的陰影中漸漸浮現出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中,有兩個人是我們認識的。
其中一個人,便是曾經在沈陵外面伏擊過我們的藍眼睛刺客……這恐怖的敵人果然來自於黑龍山村,而他的身份,顯然是張家嫡系。
除了他之外,另一個我們的老友則是沈婆。作為一位嫁入沈氏宗族的當地人,沈婆身上出類拔萃的血祭術明顯讓她得到了崇高的地位。從她昨晚屠殺陳澤軍的表現來看,她的戰鬥力應該在村子裡也算得上名列前茅。
然而除了這兩位老友,我們面前還有第三個敵人。
這是一個沉穩端莊的年輕人,身上看不出任何特點。他沒有張氏嫡系標誌性的藍眼睛,也沒有血祭術傳人身上那股子陰冷的戾氣。但是我看得出來,雖然年輕,但這個人才是今天晚上的領導者。
“朋友們,這就要離開了麼?”這位年輕人最先開口,也表明了他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面對他的先禮後兵,我也輕輕點頭,勉強寒暄了幾句。
年輕人倒也客氣,先做了自我介紹。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是沈氏宗族裡的重要人物,沈家四位嫡系中的沈承福。
沈家四兄弟,沈承福作為老四早夭,這是陳澤軍告訴我的事情。據說這位沈家嫡系的小公子在自己二十三歲生日之前便不幸一命嗚呼了……時至今日,這位小公子逝世已經超過三十年,但沒想到我們居然還能夠在這裡看到他。
沈承福死後陰魂不散,居然和古樹勾連,長久的停留在了這裡,與荒山白雲作伴。
三個人之中,沈婆和那位藍眼睛都是靈魂離體,暫且穿過古樹來到這裡,而唯獨沈承福沈四爺本身便是孤魂野鬼,流連於此,化身為黑龍山村的一個守護者。
這也難怪他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級,一開口卻擁有著半個世紀的滄桑。
沈婆自然還是沈婆,而那位曾經和我們有過一面之緣的刺客叫做張傳禮,的確是村中張姓宗族的嫡系。
張傳禮見過我們,所以他一來到這裡的時候便認出了我們的身份。
“翡翠趙倒是好手段,果然查到了我們村子……”張傳禮的表情很陰森,我曾經見過他出手,幾乎一招就擊敗了在盜墓界有不小名氣的紅蠍子,這無疑說明他是個勁敵。
既然張傳禮認出了我們,那麼我們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我冷笑一聲,看著張傳禮,緩緩說道:“沒想到這麼快便重逢,咱們還真是有緣分。只不過上次你殺掉我們一名保鏢的仇,到現在還未清算。”
話一說到張傳禮這裡,便帶上了濃濃的火藥味。
其實不需要張傳禮多說,這三個人應該都猜到他們的傳家寶沈家寶藏在我們身上。
沈承福是個穩重的人,他沒有急著和我們動手,而依然想要勸說我們迷途知返。
他看著背後三棵古樹,低聲說道:“你們興許也已經看到了,我們這裡有很多你們不了解的東西。這些古樹和雕刻也好,我們現在存在的方式也罷,都與你們了解的世界格格不入。你們之所以帶走我們的傳家寶,也許是為了金錢和權力,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得到這寶藏所要付出的代價遠非金錢和權力能夠彌補的。我不是個不近人情的人,如果你願意將傳家寶還給我們,並且保證你們離開後保守這個秘密,我們願意送你們下山。”
這條件對我們來說似乎有些優渥。可是我們現在既然為翡翠趙工作,那麼就應該完成他的任務。
然而還未等我回話,站在旁邊的沈婆忽然開口:“你們要想離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為了防止你們說出秘密,我要給你們下血契!”
這話一出口,我便變了臉色。
什麼是血契?
簡單來說,就是一種詛咒,一種惡毒的詛咒。
血契共有雙方,一方是施加者,一方是承受者。血契一旦下達,那麼承受者便不能違反血契中施加者規定的要求,在我們這裡,這要求便是不能說出黑龍山村的秘密。
而一旦說出秘密,血契便會發作,承受者,也就是我們幾個便會當場暴斃,屍骨無存,下場絕不會被慘遭大卸八塊的陳澤軍好上多少。
沈承福也許是個正人君子,但是他面前的這兩個人不是。
張傳禮隨時準備動手,而沈婆似乎已經開始動手了。
隱約間一股血腥氣傳來,熊貓目光敏銳,瞬間發現端倪:“沈婆,你的手?”
只見沈婆右手食指上帶著鮮血,應該是遠在黑龍山村的沈婆實體開始施展血祭術了!
雖然沈婆的身體不在此處,但是通過靈力勾連,遠處血祭術的作用依然能夠傳遞到這裡。沈婆剛才和我們說話只是障眼法,實際上她準備神不知鬼不覺的搞死我們。
夜將軍呱呱叫著飛上天空,怒不可遏道:“最毒婦人心,你這死老太婆!”
沈婆冷笑著抬頭看著夜將軍道:“沒看出來,你這老烏鴉居然還會口吐人言!”
變故突生,沈承福卻也不見有多驚訝。這說明這傢伙剛才要麼是在裝模作樣,要麼這一切根本就是他的陰謀。
沈婆冷笑之中,腳下忽然呈現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皸裂圖案,這圖案似乎是一張碩大的網,向我們蔓延伸張。
我雖然無法看穿這又是什麼詭異的異術,但是根據之前的經驗,如果被這怪網包圍,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我連忙帶著熊貓後退一步,抽出背後桃木劍,厲聲道:“既然你們要把我們趕盡殺絕,我們就不再客氣了!”
話音未落,蓄勢待發已久的張傳禮終於動手。
我早已知道張傳禮拳腳功夫過人,因此對付張傳禮,還得需要熊貓的格鬥能力。
“熊貓,你負責張傳禮,我來對付這老太婆。”
兩個人分工明確,熊貓蹂身而上,與張傳禮站在一處;我則腳下踩著梅花步,小心謹慎避開皸裂黑紋,一路朝著沈婆身邊衝去。
敵人不容小覷,這一戰關乎性命。
我們一旦落敗,那絕對是有死無生的下場。
由於靈體出竅,所以沈婆的血祭術操控起來有些延遲。這便給了我很大的機會。
沒等就下皸裂的圖紋封死我的所有退路,我已經用玄妙的步伐走出了一條路子。
沈婆眼看著我沖向她,心中也難免害怕,身子一晃,忽然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潛入到了古樹之中。
這古樹的靈力勾連實在無恥,敵人只要站在樹旁,居然可以隨時隱匿。如此一來,我豈不是在和他們做“打地鼠”的遊戲?
轉身再看的時候,旁邊熊貓和張傳禮已經陷入了僵持。
張傳禮是靈體,能力不凡,再加上他本身的格鬥技巧便頗為高超,和熊貓對戰居然一時間占到了上風。
熊貓身上有猩紅斗篷,這可以保護他不受張傳禮靈力入侵的傷害,但是張傳禮畢竟憑藉著靈體之身占盡了優勢,不僅動作遠比實體更為靈活,而且沒有體力不足的威脅,長期以往,熊貓絕難占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