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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名字在杭州的影響力不可小覷,大街上、深夜裡,不管杭州哪一個角落,也不管喝了多少酒,灌了多少黃湯,最囂張的大老爺們也不敢說出任何一句冒犯胭脂夜叉的話來。
一個人能夠做到這樣的影響力不容易,雖然只是在一個城市裡,但是能做到這種極致已經令人敬佩了。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個女人。
除開杭州,胭脂夜叉這個名字甚至已經蔓延輻射到了周邊的幾個城市。蘇城當然首當其中,不可倖免,在蘇城除了大名鼎鼎的吳王、湯王爺、秦陽之外,胭脂夜叉的名字也依然是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是一個神秘的女人,神秘到我雖然南下不足三個月,但是卻也已經略有耳聞了。
女人的年齡始終是個謎,所以我不知道胭脂夜叉的年齡,只知道她成名要比上海的陳青衣稍早,粗略推算,她如果不是十幾歲就年少成名的話,現如今至少也已經四十歲開外了。
可是她偏偏又美艷無雙,前幾年還差點迷惑好色如命的湯曉博坑了自己的老子,這樣一個能讓時間在她面前低頭的女人更是恐怖至極。
我之前其實經常暗暗盤算,我將來會不會有一天能跟這樣的傳奇女人產生交集?
看起來現在時候到了,而且這個交集來的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的樓下不遠處站著那個叫做張潤凱的男人,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膚色黝黑,肌肉結實,看上去就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擁有這樣身材和外貌的男人對自己的要求一定相當苛刻,這樣的人不可小覷。
蘇浙提出的條件有點不近乎人情,因為我們這次出面需要對付的並不只是那個叫做張潤凱的男人,還有他背後的胭脂夜叉。
萬一我一不小心做出了什麼出格的事情,那麼我得罪的將會是杭州的女魔頭,一個就連吳王都要避讓三分的角色。
我抬頭看著一臉微笑,裝出一副無害模樣的蘇浙,問道:“蘇先生,您的這個條件可是真夠苛刻的啊?”
蘇浙微微一笑,看著樓下的張潤凱,低聲說道:“說苛刻,其實也並不苛刻。胭脂夜叉也好,張潤凱也罷,他們畢竟都不是蘇城的本地人。他們這次過來想要做什麼我還猜不透,但是在他們摸清楚蘇城的情況之前,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也就是說今天晚上不管你們能否成功,至少性命無虞。”
我沉著臉不說話,一旁熊貓輕輕一笑,問道:“蘇先生,您這麼放心讓我們去跟杭州過來的好手硬碰硬?您難道不害怕我們不是他的對手,給咱們蘇城丟人?”
蘇先生微微一笑:“這倒是無所謂,反正這幾天蘇城的人已經快丟光了,我幾乎找到了目前在城裡的所有好手,卻沒有一個能夠製得住他的。”
這句話倒是引起了趙鐵柱的好奇,趙鐵柱大著膽子問道:“蘇……蘇先生?我叫趙鐵柱,也是經常斗鬼的老手,我想問問張潤凱到底有什麼厲害的?怎麼就能一個人贏過這麼多蘇城的好手?”
蘇浙點了點頭,說道:“趙鐵柱,外號叫柱子,常年在野場子斗鬼。對於你我是有所耳聞的,其實如果不是小楊和熊貓兩位來毛遂自薦,我可能明後天就會考慮請你過來試試能不能鎮住張潤凱。”
趙鐵柱聽了這話,臉上一下子就紅了,這老小子看上去咋咋呼呼,其實內心住著一個小姑娘,是個靦腆貨色。他從沒想過蘇浙居然會動了請他出面的心思,連忙擺手謙虛:“蘇先生說笑了,我這點三腳貓的本事是不行的。但是好在我之前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世面,一會兒幫小楊他們出出主意倒是使的。”
蘇浙也沒有再和趙鐵柱客氣,點頭說道:“你問張潤凱手底下的髒東西為什麼那麼厲害?”
趙鐵柱輕輕點頭:“願聞其詳。”
我和熊貓也小心謹慎地聽著,因為張潤凱的戰績太“妖”了。蘇城不是小城市,和杭州相比雖然略有遜色,但是卻差的不多。
尤其是玄學領域,蘇城的本土大拿其實並不算少,養鬼抓鬼的天師也不少,難道就真的要被杭州壓上一頭?
並非如此。
那麼張潤凱到底憑什麼能夠“橫掃”蘇城了呢?至少到現在為止,始終都在橫掃呢?其中一定有什麼貓膩。
蘇先生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說道:“你們聽說過靈童麼?”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們三個的臉色都變了。
靈童我自然聽說過,這種東西在大掌柜的筆記上得到了濃墨重彩的描寫。其實靈童並不神秘,因為很多人都聽說過小鬼。
“養小鬼”、“請古曼童”,這些事情在現在的社會上已經見怪不怪了,很多人都喜歡在家裡供奉一些這種東西,或者直接用自己的精血去養它們,目的就是求個平安,保個財運。
而靈童其實就是從這裡演化而來。
小鬼也好,古曼也罷,都是經過加持,或者經過再加工的,安全性得到了大大的提高,風險也都被控制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雖然反噬的例子依然存在,但是畢竟都是個例,而且大多數反噬的效果都不會太嚴重,要麼就是反噬到了自己的親朋好友身上,要麼就是另請高人做法開光之後免去災禍,總之後果還算可以承受。
然而可以降服加持,並且再加工免去風險的小鬼被做成了“佛牌”之類的供奉品,剩下的那些兇狠至極,無法降服,甚至一旦接近人類就露出兇殘本性的凶煞小鬼就成了另外的一種東西,也就是傳說之中的“靈童”。
“靈童”其實和“行千里”大致相似,也是一類厲鬼的總稱。他們死的時候年紀尚幼,但是卻又不是魂魄尚未成型的那種年紀。他們有了系統化的魂魄,卻又尚未成人,臨死前心裡憋著一股怨氣,就成了極為凶煞的鬼。
蘇浙說完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是耐人尋味,他似乎在等我們的反應,看看我們手上有沒有能夠制住“靈童”的法寶。
趙鐵柱其實最有發言權,他對於這些東西比較理解。
他想了想,說道:“說實在的,咱們的行千里如果發起狠來,未必就不是靈童的對手……”
蘇浙聽了這話,眼中一亮,問道:“你們果然有行千里?”
看起來上一次我用行千里擊退杭州杏黃色道人的事情已經傳到了蘇浙的耳中。不過看得出來他不太相信我們這種小咖居然能夠養得起“行千里”,所以才有了方才那番試探。
我點頭說道:“沒錯,我們的確有行千里,從客觀角度來講,我們其實具備擊敗張潤凱的實力。”
趙鐵柱也點頭說道:“沒錯,小楊兄弟,靈童雖然恐怖,但是卻有一個致命缺點,那就是穩定性不夠。如果咱們能逼得靈童當場暴走,那麼這一場咱們有可能會不戰而勝。”
我聞言點頭,之後問蘇浙:“蘇先生,不知道今天晚上咱們的賽制如何?是三局兩勝,還是一局決勝負?”
蘇浙苦笑:“張潤凱實在驍勇,已經毀掉了場子裡大多數選手的自信心,所以目前的賽制已經從三局兩勝改為了一局制,一場比賽,勝負即見分曉!”
第127章狹路相逢
蘇浙已經將能夠告訴我們的全都說了,我們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斗鬼和球賽不一樣,很少會存在“主場優勢”這種東西。畢竟如果真的有這玩意的話,蘇城的這些靈異大拿們就不會被一個從杭州過來的過江龍騎著脖子凌辱這麼久了。
我帶著熊貓和趙鐵柱下樓,走到了場地之中。現在距離今晚的擂台賽已經只剩下半個小時,所以場地里的人頭漸漸增多。正規場地的規模和氣勢當然不是區區野場子能比的,這樣的場面讓我們三個都有點手足無措,緊張不已。
趙鐵柱摸出了支香菸,還沒點燃就被我攔住了。
因為不遠處就有一個“禁止吸菸”的牌子。
趙鐵柱狠狠啐了一口,罵道:“媽的,現如今什麼東西沾上正規倆字就要完蛋,連根煙都不讓抽?要活活憋死老子?”
熊貓笑著說道:“你別橫挑鼻子豎挑眼了,還是好好想想一會兒怎麼對付那個張潤凱吧。”
也許是因為一個杭州佬在蘇城的地盤上連續贏了好幾場,在場的蘇城觀眾們大多都情緒低落,憤懣不已。
從他們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來他們都渴望著今晚蘇城裡有一位超級英雄站出來拯救世界,好好挫一挫那個張潤凱的威風,我也知道今天晚上唯一有可能做到這一點的就是我了。
可惜熊貓和趙鐵柱的信心都不是太足。尤其是趙鐵柱,苦著臉說道:“不行,我緊張,我越緊張就越想抽菸,越抽不上煙就更緊張!”
熊貓一巴掌拍在趙鐵柱肩膀上,說道:“瞧你那點出息,能不能振作點?”
趙鐵柱都快哭了:“難!”
我則連忙問道:“柱子,你不是說只要咱們能逼得那個靈童失去控制,咱們就有不戰而勝的可能麼?到底怎麼樣才能讓他失去控制?”
趙鐵柱想了想,搖頭說道:“具體方法我也沒譜,靠命。”
“靠命……?”我差點沒把趙鐵柱按在地上暴揍一頓,本來他之前的一番話已經說的我有了點底氣,現在居然告訴我要靠命才能贏了張潤凱?這不是及禍害人麼!
不過趙鐵柱還是給了我一個比較合理的建議:“靈童一般見血就會癲狂,這是厲鬼的通病,不過行千里也是如此,一會兒你可以看準機會用自己的鮮血作為引子,興許能讓靈童暴走……”
我點頭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你這主意真夠狠的,意思是我今天晚上得放點血了?”
趙鐵柱嘿嘿一笑:“小楊兄弟,張潤凱贏了這麼多次,他的賠率早就已經拉上去了,今天如果你能贏了他的話,少說能賺五到十倍的酬金,有這麼多錢,你流點血算什麼?是不是?”
我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反正現在賣血賺錢的大有人在,我總比那些人強得多吧?再說他們的血只怕也賣不出我這個價格來。
一邊商量,我們一邊去參賽區域報名。這裡既然是正規賽場,自然就多了很多野場子裡沒有的步驟。
走過過道的時候我忽然聽見熊貓低聲“咦”了一聲。
熊貓是個老成持重的傢伙,他很少會發出這種一驚一乍的聲音。聽見熊貓的聲音,我立即就意識到這傢伙肯定發現了什麼反常的事情,於是我抬頭問道:“熊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