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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現在魏先生是我們之中對靈異事件最有發言權的前輩,跟著他絕對不會出錯。
我們還沒想好到底該如何行動,忽然陳叔低聲喝道:“有人!”
循著陳叔的目光看過去,前面的兩棵樹之間露出來了一張恍恍惚惚的臉龐,這張臉很白,雖然樹林裡光線暗淡,但是道路旁邊的夜燈還是能夠照射出這張臉上的慘白顏色來。
“什麼人在裝神弄鬼?!”陳叔火氣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指著那張臉孔就是一頓喝問。
然而這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躲在樹林間的小白臉陰測測一笑,留下了一聲恐怖至極的笑聲,之後腦袋一縮,不見了。
我頭皮發麻,眼前的情況的確詭異到了極點。
魏先生果然是行家裡手,非常能沉得住氣,他低聲說道:“這傢伙應該就是那髒東西,晚上的樹林就是招鬼,未必就是曹芳下的手。不過這件事情很有可能與她脫不了干係。”
我問道:“魏先生,你能送走這東西不?”
魏先生點頭說道:“送走並不困難,只不過這種髒東西狡猾的很,一般都躲著和咱們玩捉迷藏,想要抓出來可就難辦了,除非咱們能給他定位。”
這話倒是正中我的下懷了,我從口袋裡頭掏出大掌柜賣給我的黃金羅盤來,說道:“魏先生,看看這東西管用麼?”
魏先生是個有眼光的人,只是盯了一眼就嘖嘖稱奇道:“好傢夥啊,小楊,我還以為你身上只有紅繩葫蘆這一件寶貝,殊不知你渾身都是寶啊!”
我有點尷尬地笑道:“我又不是什麼珍惜動物,什麼渾身都是寶……魏先生,我給這髒東西定了位,您就能送走他?”
魏先生點頭笑道:“定位你來,送走我去,咱們分工合作。”
熊貓和陳叔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這倆人打架一個比一個虎,但是到了這種時候卻派不上用場。
我正愁剛才沒能幫熊貓盡綿薄之力,現在正好是我展現拳腳的大好時機。
擺出黃金羅盤,羅盤上的指針輕輕擺動,很快就定位到了一個方向。
好消息是樹林裡只有一個髒東西,而這鬼打牆自然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魏先生不慌不忙,四平八穩地跟在我背後走著,我則順著指針的指引,一步一步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小路兩邊只有很昏暗的路燈照亮,越往裡走陰氣越重,讓人不寒而慄。
時不時一陣陰風吹來,吹得我頭皮發麻,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魏先生低沉的嗓音在我背後響起:“小楊,別害怕,有我在這護著你,等閒髒物近不了你的身。”
這時候我才感受到魏先生的偉岸,果然是術業有專攻,有魏先生的保駕護航,這片樹林似乎也沒有那麼恐怖了。
繼續向前,魏先生的腳步漸漸放慢了,他在背後低聲說道:“快了,咱們距離那髒東西很近了……”
我也跟著魏先生的節奏慢下了腳步,現在每移動一步指針的變化幅度都開始變大,這正說明目標就在我們周圍。
忽然一聲嬰兒啼哭一樣的聲音傳來,隨即迎面吹來了一陣陰風!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差點撞上我背後的魏先生。
這是髒東西靠近的體現,我心中也有數,連忙將手上的紅繩葫蘆迎著陰風吹來的方向送上去。
陳叔和熊貓現在沒有任何防備,他們是最危險的人。
“陳叔,熊貓,後退!”
我高聲喊道,話音未落,卻看到魏先生大步向前,閃電般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張黃紙!
金光燦燦的黃紙,絕不是凡品。
魏先生右手拽住黃紙,黃紙在陰風之中如旌旗一般招展。
魏先生咬破左手食指,口中念念有詞,同時用左手在黃紙上“畫”出了一個繁雜深奧的圖案。
我在大掌柜的筆記里看到過這樣的圖案,或者說是文字,這是黃紙符籙,驅鬼辟邪的高端武器。根據筆記上的記載,符籙有很多種,一般用黃紙書寫的符籙即寫即用,頗有奇效。
電光火石之間,魏先生已經寫好了手中的黃紙符籙,他雙手運作如風,我甚至還沒看清楚他的動作,只聽“呲啦啦”一聲響,黃紙符籙已經熊熊燃燒了起來。
魏先生依舊低聲念叨著什麼,大步上前,伸手將黃紙符籙送了出去。
剎那間光輝四射,整個樹林都亮堂了起來,光線太強,以至於我們幾個都出現了短暫的失明。
這種時候是最缺乏安全感的,我也是如此,連忙低聲喊道:“魏先生?”
魏先生的聲音立即傳來:“沒事,小楊,事情已經辦妥,你們放心吧……”
有了魏先生的這句保障,我心裡終於踏實下來,不一會兒等我恢復視力的時候,發現樹林裡之前籠罩著的薄薄的霧氣已經逐漸散開了。
抬眼遠眺,幾步之外就是樹林的盡頭,再也沒有剛才鬼打牆的效果。
陳叔和熊貓也都鬆了口氣,陳叔笑著說道:“魏先生名不虛傳,果然有一手,佩服……”
而魏先生這時卻臉色怪異,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太妙的事情。
“魏先生,魏先生?”我低聲問道:“您怎麼了?”
魏先生低聲說道:“剛才的髒東西……好像有點眼熟。”
我一聽,隱約察覺到不對勁了,趕緊追問道:“髒東西不是送走了麼?您能看見?眼熟……那東西怎麼個眼熟?”
魏先生輕輕點頭:“送走了是送走了,但是保不齊她還會回來,而且這髒東西果真如你所說,看背影和湯公子身邊的曹芳少說也有七分相似……”
第069章謝恩
魏先生這話我並不意外,因為我早就知道曹芳是個禍害。
按照魏先生所說,莫非剛才的髒東西真的和曹芳有著一定的關聯?
但無論如何,我們現在已經逃出了虎口,萬萬沒有折返回去的道理,再加上深更半夜,保不齊曹芳這陰險小人還有什麼後招。
走出了這片人工樹林,外面就是較為敞亮的公路,陳叔的車停在不遠處,剛才就是在這裡,被幾名保鏢押送著的魏先生撞上了及時趕到的陳叔。
雖然已經脫險,但是魏先生依然心有餘悸。他沉聲說道:“陳先生,小楊,這次回去之後你們倆還是要多加小心,經過這次事情我也看清楚了湯曉博的為人,你們折了他的面子,陳先生更是賞了他八記耳光,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陳雲天對湯曉博嗤之以鼻,冷笑道:“這孫子不識抬舉,早就該收拾了,我就不信他真有膽子跟我對著幹?”
魏先生搖頭說道:“正面衝突他絕對不敢,別說吳王,就是您一個人也能鎮得住他。不過湯家手底下也有一些辦髒活的走狗,這些人三教九流無奇不有,他們手上那些下三濫的招數真的是令人防不勝防。”
魏先生這話說的沒錯,我不禁想起了之前在樂縣給我使絆子的王騰雲。
要說實力,王騰雲萬萬不是我和熊貓的對手,可是他的那些下作手段卻差點害死了陳一菲。
我將這些事情跟陳叔說了,陳叔聽罷表情也凝重了起來,點頭說道:“唉,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其實早有這個覺悟……我之所以把一菲送到了樂縣,又不讓一菲接觸社會,無非就是想要保護她罷了。雖說禍不及家人是道上的鐵律,誰觸犯誰死,但是如今這社會,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自然有人不講道義,王騰雲不就是這麼一位?”
一提到一菲,我也很緊張:“陳叔,一菲和瑤瑤現在怎麼樣?”
陳叔說道:“瑤瑤還要上幼兒園,先給送到樂縣她爺爺奶奶家去了,一菲還被我留在身邊,你也知道我女婿走了,她心情還不是很好。”
我點頭說道:“也好,一菲留在您的身邊還踏實一些,以湯曉博那犢子的小肚雞腸,保不齊就要對一菲下手。”
“他敢!”陳雲天雙目一瞪,表情頗有威懾力。
正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束光線,隨之而來的則是汽車的燈光……
我們幾個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只見不遠處三輛黑色越野車疾馳而來,隱約能夠看到前面那輛車的牌照。
我對這個牌照有印象,似乎是秦家的車牌號。
陳叔視力極佳,看了一眼就輕笑道:“老秦這傢伙,速度可真慢,要是什麼事兒都等著他來,黃花菜都涼了……”
片刻後這三輛車在我們面前停下,第一輛車車門打開,下來了三個人。
為首一位當然是秦陽,第二個是素素,第三個則是那位鋒芒畢露的小老虎,徐彪。
秦陽看見我們幾個,這才鬆了口氣,熊貓臉上的鮮血已經乾涸了,但看上去仍是觸目驚心。
素素連忙跑到我的身邊,抱著我的肩膀檢查了半天,問道:“小楊,你沒傷著吧?”
我連忙笑道:“沒事,我一點傷都沒有。”
熊貓站在我背後幽幽說了句:“我受傷了啊……”
可惜素素貌似是沒聽見,也沒抬頭看他一眼。
秦陽拉著陳雲天的手,頗有些愧疚地說道:“老陳,這次要不是你出手,我們秦家可真是對不起朋友了……感謝,感謝!”
陳叔輕輕一笑:“小楊他們倆本來就是我閨女的恩人,我這麼做也不過是報恩罷了,跟你老秦沒什麼關係。”
秦陽哈哈一笑,親昵地拍了拍陳叔的肩膀。
這時徐彪朝著我和熊貓走了過來,抬頭看了眼熊貓頭上的傷,問道:“誰傷的你?”
熊貓咧嘴一笑:“花瓶。”
徐彪被熊貓說得一愣,反應了幾秒又問道:“他們幾個人打你一個?”
“八個。”熊貓還是面帶笑容。
徐彪自己盤算了一會,又問道:“石老翁出手了麼?”
熊貓搖頭。
問清楚了情況,徐彪忽然伸出手來,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臉上,一聲脆響,這一巴掌比剛才陳叔抽湯曉博的那幾下還要狠!
“小老虎,你這是幹嘛?”我驚訝問道。
徐彪低頭說道:“我之前說要罩著你倆,現在沒做到,是我誇口了,該打。等回去了我也在我頭上碎一個花瓶,算是給熊貓兄弟道歉了。”
熊貓連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我這點傷不算什麼,是我自己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