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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老饒的下一句話徹底澆滅了我心中的希望:“是啊,兒媳婦死的最早,今年過年之後這家人就像是比賽似的一個又一個的死,兒媳婦是第一個死的,冠軍!”

    老饒說話損,非常損,反正死的又不是他家的人,無關痛癢。更何況對於他這種老光棍來說,別人死媳婦更是快事一件。

    然而我的心卻像是被浸入到了冰水之中。

    素素真的死了,上吊死了。

    我和熊貓對望一眼,熊貓倒是會安慰人:“楊燁,你早就應該有這樣的思想準備。”

    “唉……那他家的人到底都是怎麼死的,能跟我說說不?”我抖擻精神,繼續問道。

    老饒點頭說道:“這我倒還正好知道,據說是他家的老大有病,生不了孩子,老曹急著抱孫子,這才讓老二跟他大嫂試試……本來那姑娘就是買來的,就已經快被折磨瘋了,現在又伺候兩個男人,誰受得了?沒幾天就上吊自殺了……”

    這件事情我雖然知道,但是再聽老饒轉述一遍還是心裡不是滋味。  

    “那他家閨女呢?”我問道。

    老饒說道:“她家閨女更逗,聽說過年的時候領回來一個對象,老曹家也是想錢想瘋了,張口就管人家要七十萬彩禮,還以為自己閨女多值錢似的?人家小伙子聰明,第二天轉臉就走了。他家閨女本來還挺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天仙似的呢,這不就丟臉了?再加上她大哥死了個媳婦,心情不好,成天說這丫頭沒用,不光連個男人都拴不住,還剋死了自己嫂子……小姑娘估計臉皮薄,沒過幾天也上吊了,說來也奇怪,跟她嫂子的死法一模一樣。”

    這件事情其實同樣並不愉快,老饒說出來我聽在耳朵里都像是針扎一樣。

    看起來曹芳的死完全都是他們家的人害的,我之前一直以為是因為我的出走才讓曹芳羞愧自盡,看起來還是我想多了。

    問清楚曹芳和素素的事情之後我也就沒有別的什麼疑慮了,老饒興致勃勃,意猶未盡,還想再跟我說說曹家兩個兒子的事情。

    對於他們倆的死法我很清楚,所以也就沒有再聽。

    老饒一直絮絮叨叨說曹家實在是太詭異了,過年之後就像觸碰了什麼霉頭一樣,一家子差不斷全都死光了,現在曹芳她爹因為遭受打擊太大,也都快堅持不住了……  

    我和熊貓聽在耳中,心裡也覺得這件事情太奇怪。

    死亡像傳染病一樣席捲了整個曹家,肯定有著某種原因。難道真的像素素所說的那樣,這檀木盒子被施了詛咒,拿到檀木盒子就註定要付出慘痛代價?

    我和熊貓誰都沒有想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如果說真的是詛咒,那也有點太邪異了吧?

    我和熊貓商量了一下,終究還是決定眼見為實,明天讓老饒帶著我們去看看曹芳和素素的墳。

    老饒一聽我們倆還要去人家墳地打望,當時就嚴詞拒絕了,說帶外人去別人祖墳那可是大忌諱。

    我無奈之下,只得掏出一張一百塊,不料老饒不為所動,還是堅守原則。我又加了五十,老饒立馬繳械投降,答應了我們的訴求。

    我和熊貓糙糙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趁著還沒人出門,老饒就帶著我們往墳地上走去。

    曹家的墳地並不遠,走了十幾分鐘就到了。

    因為最近曹家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曹家的墳地剛剛經過大規模的修葺,一切都很嶄新。

    最外面的兩座大墳一看就知道是曹榮和曹英的,曹榮邊上有座小墳,應該就是“素素”的。  

    曹芳的墳在遠處,挨著祖墳,卻沒有進入祖墳,這是規矩。封建社會家族女子是不可以入祖墳的,這邊顯然還沿襲著這項愚昧傳統。

    我和熊貓站在墳地里,看著這兩位女人的墳丘,對視了一眼,很默契的做出了一個決定。

    因為近期動過土,曹家祖墳里還有幾根鐵鍬尚未拿走,我和熊貓二話不說就朝著素素和曹芳的墳包上挖了起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就是我們倆的想法。

    老饒一看就瘋了,著急地說:“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呀?挖人家祖墳,這是要遭報應的,天打雷劈啊!”

    我看他那副哭天喊地的模樣,好像隨時都準備揭發我倆似的,就忍痛掏了一百塊,老饒二話不說就去給我們放哨了,也不管什麼報應了。

    女人的墳丘堆得不大,因為要表示出比男人低賤的地位來,所以我們很快就挖開了墳丘。老饒告訴我們這邊很窮,連個棺材都沒有,一般人死了裝在麻袋裡撒上石灰就埋了。

    挖開墳之後,我和熊貓的確看到了兩個麻袋,然而這兩個麻袋裡的東西卻少得可憐,要麼就是兩個人被焚化了,要麼就是裡面的不是人的屍骸。

    

    熊貓畢竟猛,拽出麻袋來看了看,沒想到看了一眼他就笑了。

    “楊燁,你來看看,這裡頭的是假貨。”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也樂了。麻袋裡的確有“人”,但是卻是莊稼地里的稻糙人,南方地下潮濕,稻糙人埋進去沒幾天就爛了,因此一下子就小了。

    不管是素素的墳里還是曹芳的墳里都沒有屍體,是空墳。

    老饒這時候也過來了,看到這個場面給老傢伙嚇壞了。

    他一直嘟囔說這兩個女人是不是借了“稻糙遁”化成妖精跑了。我納悶他是不是封神演義看多了。

    得知素素和曹芳的屍體不在這裡的時候,我其實心裡莫名的欣慰了起來,這說明我們看到的曹芳和素素有可能都不是女鬼,她們有可能並沒有死,“死”只是別人看到的假象。

    然而老饒卻忽然說出了一句再度讓我緊張起來的話來:

    “唉,玉蓮和阿芳都是美人,要是沒死其實也是件好事咧……”

    阿芳我知道是曹芳,但是這個“玉蓮”是誰啊?  

    “老饒,玉蓮是誰啊?”我震驚地看著老饒問道,熊貓也連忙湊上前來。

    “玉蓮啊,曹家的兒媳婦啊,阿芳的嫂子啊!”老饒看著我說道:“你們難道連玉蓮的名字都不知道麼?”

    “什麼玉蓮,不是素素麼?秦素素?”我驚駭問道。

    “什麼秦素素,人家叫齊玉蓮,名字可好聽了,當初買進門,不對,娶進門的時候就傳開了,我們村里從沒聽過這麼好聽的名字呢。”老饒言之鑿鑿地說道。

    我和熊貓則傻眼了,熊貓低聲說道:“齊玉蓮會不會是素素當初被拐賣後用的假名?”

    我點頭說道:“也有這個可能,但是我總覺得素素和當初我在村子裡見過的嫂子不是同一個人,這兩個人的性格差別很大,嫂子是個靦腆害羞的性格,然而素素則太奔放了一些。”

    “她不是說因為這件事情讓她性格徹底改變了麼?”熊貓問。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啊……性格哪兒有那麼好變化的。”我苦笑說道。  

    經過了這件事情,我和熊貓再度陷入到新的謎團之中,離開了曹家的祖墳,我和熊貓悄悄往曹芳的家裡溜過去。

    路上我們倆問了幾個村民,他們的說法和老饒一致,曹家那個長的特別漂亮的兒媳婦就是叫齊玉蓮,而且性格也特別的靦腆,跟別人說話都會臉紅。

    秦素素、齊玉蓮……難道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而是單純的長得像罷了?

    不對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素素又是怎麼知道我救了齊玉蓮這件事情呢?她又為什麼來找我報恩呢?

    而且如果素素和曹芳都不是女鬼的話,曹芳怎麼能夠害死那些人呢?素素又如何一晚上嚇死了整整十個大老爺們呢?

    我本以為我來到這裡能夠找到真相,沒想到卻越搞越糊塗。

    不一會我和熊貓已經到了曹芳老家的房子外面,曹家的房子大門上掛著黑白條幅,悲傷肅穆。

    我沒敢進去,只是站在外面遠遠的打望了一眼,然而就這一眼,我忽然覺得曹家的宅子非常奇怪,似乎有一種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第059章風水煞

    曹家的老宅撲面而來了一股死亡氣息!  

    這是一種直覺,而這種直覺和我的個人閱歷有關。

    過年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我並沒有感覺到曹家的老宅有多麼凶煞,並不是因為那時候曹家的老宅就不凶煞,而是因為那時候的我並沒有太多這方面的閱歷。

    現如今我接手過幾樁凶宅的生意,做過了一些驅鬼的任務,積累了一定的閱歷和眼界,因此這次再看曹家的祖宅,便感覺這祖宅實在是凶煞的很。恐怕之前遇見的那些宅子裡頭,也就只有王浩的別墅能跟這間宅子相提並論了。

    熊貓也察覺到了不對,低聲在我耳邊說道:“我總覺得這宅子邪乎啊……”

    我點頭說道:“的確是邪乎,我之前在大掌柜的筆記裡頭見過一些對於堪輿之術的描寫,就這麼糙糙看上一眼,曹家的老宅就觸犯了很多忌諱。”

    熊貓好奇了:“哦?大掌柜還懂這些?這宅子有什麼忌諱?”

    我點頭說道:“沒錯,大掌柜所學駁雜,實在是個奇人。至於這宅子……你先看院落下方穿出了一條排水道,其中有污水流出來,是不是?”  

    熊貓抬頭看了看,點頭道:“是有這麼個排水道,這是忌諱?”

    “嗯,這在風水裡頭叫穿心煞,算是很忌諱的東西了,你再看曹家院落中的那棵樹。”

    熊貓聞言抬頭,隔著院牆看了一眼曹芳後院裡的一棵高挑的樹。

    我低聲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棵樹正對著的就是曹榮的房間,這在風水上叫孤寡煞,觸犯了這個煞的房主是會喪偶的,也是個大忌諱。”

    熊貓聽我說了兩句,點頭說道:“沒看出來啊,大掌柜那本筆記還真的有不少真才實學,看你現在的本事,都能去當個算命先生了!”

    我白了一眼,說道:“別胡說八道了,什麼算命先生。你再看,更重要的還在後面,難怪這房子看起來陰風撲面,因為它犯得忌諱實在是太多了。”

    說著我和熊貓繞到了院子的一側,我指了指西南角上院牆和屋檐上的一個缺角,說:“這裡的建築有損毀,叫缺角煞,北方克男主,南方克子孫和女主,我剛才看了看,曹芳家的西南、西北兩個方向全都缺角,註定是全家遭殃!”

    熊貓咋舌說道:“這麼說來曹芳他們一家都死於非命,與那個檀木盒子的關係其實並不大,反倒都是因為他們家的宅子觸犯了忌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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