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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說這種人活的像是妖精,正常人可不敢近他的身。
二姑還說,不久前他似乎搬走了,推算日子,恰好就是我們見面之後的第二天。老人說他要帶走自己豢養的巨蛇,果然沒錯。只是不知道死了一條雌蛇之後,這條雄蛇能不能修煉得道……
上古遺族?似乎這位老人也是上古遺族之一。只是我卻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上古遺族,究竟是什麼詭異的種族。和沈萬三、和夜郎古國、和神秘的張氏家族,又有著怎樣的關聯。
接下來我們又度過了一段還算平靜的時光,這段時間裡,我嘗試著搜索一些與“上古遺族”有關的信息,卻什麼都沒有得到。
但是冥想的時候,我卻能夠在我身邊找出一些有用的關聯。
比如說我身上的金烏血脈,之前遇到的沈家寶藏,再加上喪命村裡的上古神祇的魔心,牛圖騰,以及黑龍山里夜郎古國留下來的詭異傳統。
這些東西,仔細來想,好像全都與上古有關,亦與種族有關。上古遺族,似乎指的就是這些。
然而我忙的要死要活的時候,夜將軍卻總是冷嘲熱諷,說我現在完全是咸吃蘿蔔淡操心,這些事情聽來當個樂呵就得了,還研究個什麼勁兒?
我知道這老鳥是個出了名的樂天派,自己被徒弟害了都豁達的很,也不說帶著我們殺回南京去討個說法。
現在的我和熊貓能力都突飛猛進,我在吸收了魔心和吞噬了沈公子之後,戰鬥能力直線飆升,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三腳貓功夫的小道士。
而熊貓修習了雞足山恩慈上師的《金剛菩提經》之後,也完全解決了自己玄門素養薄弱,遇見厲鬼只能靠腥紅披風護體的短板,加上他本來就超凡脫俗的格鬥能力,現在完全是個BUG一樣的存在。
有我們兩個幫忙,夜將軍這次再回南京雖然談不上摧枯拉朽,但是讓常霸先吃吃苦頭倒是沒什麼問題。
然而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捉弄人,我上午的時候還在和夜將軍討論什麼時候回南京的話題,到了下午,我便接到了一個從南京打來的電話。
打電話的是鄭世歡,這小子沒有什麼火燒屁股的事兒,一般不會在這個時間段給我打電話。
我接通電話,鄭世歡的聲音馬上傳來:“小楊,你可真行,你怎麼得罪茅山派了?!”
我聞言一愣,仔細想了想,我和茅山派的人沒打過幾次交道,如何會招惹他們?
我問鄭世歡,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會這麼問我。
鄭世歡苦笑,說茅山派現在發出了一道“茅山通緝令”,這通緝令上赫然寫著我的名字,當然,我並不是唯一一個遭到這種玩意通緝的可憐人,另外一個和我一起慘遭通緝的不是別人,正是玄門泰斗瘋道人前輩。
只不過在通緝令上,我是主犯,瘋道人是從犯,而從犯的意思基本上就是無關痛癢,只是掛個名字罷了。
一聽到這個內容,我心中驀然想起了我和茅山派的仇怨了。
居然是這件事情。
上一次我和瘋道人一起去茅山派腳下尋找治傷良藥野狼牙,那時候被村子裡的村民給污衊過!
之前販賣給我們野狼牙的夫婦分明死於自己的貪婪和厲鬼上身,然而有兩位毫無眼力的茅山弟子居然污衊是我和瘋道人下的毒手,而我們爺倆當時著急趕回去,也懶得解釋,這才結下了梁子……誰知道這件事情居然會發酵到如今這個地步?
鄭世歡也懶得聽我解釋,在電話另一邊給我科普,說茅山分南北,這通緝令是“茅山通緝令”,而絕非簡單的“茅山派通緝令”。如此一來,不僅是茅山派,還有上清、正一、全真三派,全都會響應這張“通緝令”里的號召,務必將我抓拿歸案。這四個門派加在一起,不僅是東南方向的四座大山,完全就是全國的幾乎八成道門人眾了啊!
我被鄭世歡說的頭都大了,我說:“臥槽,這有點不合適吧?四個門派的人抓我一個人,抓我要幹嘛啊?”
鄭世歡那邊很無奈,說也不會幹嘛,頂多廢去全身修為唄。
我一聽冷汗直冒,說這可不行。不過轉念一想,我又發現一個不地道的地方,我問,憑什麼通緝令上有我和瘋道人兩個人的名字,他們卻只抓我一個?
鄭世歡苦笑,說柿子都撿軟的捏唄。瘋道人何等修為,眼看著都要踏入真人境界了,他們四個門派的祖師爺拉出來也就這個水準,興許還未必能夠趕得上瘋道人的造詣。再加上人家徒弟是“天下第一”黃庭軒,要是惹怒了人家的高徒,還不分分鐘挑上山去,砍瓜切菜剁了人家招牌。
鄭世歡想了想,又說,反正抓住主犯了,從犯也就罷了。
我氣的直跳腳,這瘋道人倒是好,什麼事兒沒有,就在通緝令上掛個名,我可就慘大了……
我準備告訴鄭世歡,既然這樣,我就不回南京了,乖乖在雲南躲清淨算了。正好雲南這裡我發現了很多秘密,都是碎片,還沒能拼湊成完整的信息網……
不料鄭世歡義正辭嚴告訴我,最晚明天,趕緊滾回南京,因為我師父鄭先生的住宅已經遭到了牽連,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相當無恥,找不到我的蹤跡,便去糾纏我師父了。
而說到這,鄭世歡又壞笑著說:“你儘管回來,通緝令的事情我可以幫你擺平。主要你不回來,我這裡沒了主心骨,沒人幫我對付常霸先那畜生……”
我苦笑著掛了電話,也沒有給鄭世歡什麼保證。
然而我心中卻打定了主意,這件事情一旦連累了我師父,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必須要馬上回到南京,既然事情找上了我,那麼我就應該了斷了它!
第445章眾矢之的
接到鄭世歡通知當晚,我便給翡翠趙打了電話,說我在南京出了點情況,急需趕回去處理一下。
任何一個老闆都絕不會喜歡被自己的員工“炒掉”,翡翠趙當然更是如此。
不過翡翠趙並未表現出太過氣憤來,他還是很有風度的問我遇上了什麼事情,他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我還算了解翡翠趙的性格,我知道我如果不將這件事情說清楚的話,翡翠趙一定會覺得我是不想給他打工,所以才找個理由離開罷了。
於是我便直說了,我說我遇上的事情很棘手,基本上算是我們行業中最棘手的情況。我被茅山通緝了,名字被寫在了“茅山通緝令”上。
翡翠趙雖然不算是玄門中人,但是似乎對這神奇的“通緝令”有所耳聞,他在電話那邊沉默一會,苦笑說,看起來他也不是能夠搞定世界上的所有事情啊。
我沒想到翡翠趙真心想幫我擺平麻煩,連忙道謝,說就不給您添麻煩了,有這份心思我已經感激涕零了。
翡翠趙既然知道我惹上的是大麻煩,也沒有挽留我的意思,畢竟茅山弟子遍天下,如果我真的執意留在雲南,反倒是有點借翡翠趙的手躲避仇家的意思。翡翠趙雖然希望我接替辛叔處理沈家寶藏的事情,可是他也不希望惹上能人輩出的茅山。
既然知道我這次遇到的麻煩極大,翡翠趙也毫不掩飾的問我,是不是這一去回來的希望便渺茫。
我心中明白,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還希望等我回來之後繼續在他手下做事。
說實在的,在翡翠趙手底下做事,雖然待遇很好,但是有時候會違背我的本心。
比如黑龍山村一行,我雖然知道找出沈家寶藏是我必須完成的任務,可是從一個古老的氏族手中將這寶貝奪走,的確讓我心裡不太舒服。
所以我趁機告訴翡翠趙,這一去興許凶多吉少,但是如果命大,以後一定回來和翡翠趙好好敘舊。
翡翠趙似乎被我的壯烈的語氣說動了心弦,他隔著電話說沒問題,他這裡雖不大,但是卻可以永久當做我的避風港灣。
掛斷電話,我沉默一會,心中還是慶幸這一次來到雲南結識了翡翠趙。
在我們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之前,他還完全是一個值得信賴和尊敬的朋友。
鄭世歡這小兔崽子在一個小時之後幫我和熊貓買了返程的票,他似乎急著讓我們趕回去。
既然已經交代清楚了這裡的一切,我們當然也可以毫無顧忌的回去了。
只是夜將軍聽到要回南京之後,似乎心中有些不痛快,整個鳥都低落了,平時翹起來的羽毛都耷拉了下去。
我問夜將軍,要回家了,為什麼你如此不開心?
夜將軍沒說什麼,只是嘆氣,用鳥類的聲調詭異的嘆息。
我心中大略能夠猜到一些,可能對於常霸先的做法,夜將軍到如今都依然心寒。我問它,是不是因為南京有常霸先,所以才讓你這麼壓抑的?
夜將軍搖頭,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跟他有什麼關係?常志這沒良心的小兔崽子,我早晚弄死他……”
然而話雖這麼說,我卻看得出來夜將軍心中對他曾經叱吒風雲的金陵城已經有了一種失落感覺,也許在它心中,金陵城再也不是當年嫵媚動人的模樣。
看到夜將軍如此低落,我心中忽然心疼。
我輕輕將這隻老鳥抓到手上,低聲說道:“夜將軍,你放心,這次回到南京,我和熊貓一定幫你好好出一口惡氣。常霸先不是大逆不道?那咱們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害你變成了鳥,我就讓他連一隻鳥都變不成!”
夜將軍嘴上說自己的低落和常霸先無關,然而一聽見我說要給它出頭,卻又一下子激動起來,呱呱叫著說“削死常霸先這小王八蛋”。
我和熊貓看這老鳥終於來了精神,這才踏踏實實去收拾行李,準備一起回南京削死常霸先這小王八蛋。
凌晨四點多左右,我們離開公寓,準備打車朝著機場而去。
凌晨的街道上空曠的很,一下樓,迎面而來的便是讓人渾身透涼的晨風。
現在這個時間想要打車並不容易,如果我們沒有成功攔到計程車的話,一會兒興許還要去麻煩大黃牙之類的朋友們幫忙。
然而就在我們準備走上路口尋找計程車的時候,我忽然聽見了一聲流浪狗的叫聲。
循聲望去,只見小區里常見到的一隻黃色大狗低著頭,正在觀察一個和它隔著一條小路對著的人。
這條狗聰明得很,夜將軍曾經說這條狗開了慧根,狗眼能夠分辨善惡。
它見到善良者便搖尾巴,見到惡人便吠叫,百試不慡。
根據夜將軍的說法,如今這條流浪狗對面的人,應該不是個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