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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娃娃,她的一邊臉上破了個食指大小的洞,想必是為剛才的氣劍所傷。
“剛才的那位朋友可否現身一見!”我看了看四周,試探般的問了一遍。
“我們不是朋友,是敵人。”聲音從屋內響起,但我還是分辨不出他在什麼地方。
“敵人為什麼要幫我?”
“哈哈哈,我只是不想你這麼快就死掉,那樣的話就太沒意思了,不過你的修為也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連一個沒有實體的傢伙都要費上半天功夫......”
一絲熱血湧上了我的臉頰,我仔細想了想那個聲音,沒錯,就是那次生死局裡錄音筆里的聲音。
“好了,現在我的任務也完成了,為了讓將來的遊戲更有些意思,我告訴你一個地方你去哪兒好好磨練吧。”
“什麼地方?”
“沉淪之淵,帶上你們那幾個所謂的天命之人到哪兒去,但願你們能活著出來!”
“沉淪之淵?在什麼地方?”我剛要問去,那個聲音卻像是無影無蹤了,娃娃躺著的地面上忽然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將她吸了進去。
一切又都回復了平靜,我看了看地上肖慕和喬林江的屍體,忽然想到李文杰他們兩人,我匆忙走了過去,用手在他們鼻孔探了探,還好他們只是暈了過去。
“醒醒!”我輕輕拍了拍他們,李文杰緩緩睜開了眼睛,有些吃驚的看著我。
“我們...我們都死了嗎?”
我搖了搖頭,“咱們都還活著,不過恐怕隨著娃娃的消失,你們到手的一切恐怕都會垮了。”
李文杰眉頭緊了緊,像是有些不舍,但最後還是微微笑了笑,“沒事,只要能沒有恐懼活著就是最重要的!”
“對,活著就是最重要的!”我點了點頭。
第四百七十三章隱身(…
“看見了麼,就是這個......”魏英州指著電腦屏幕上那個只能看見大體輪廓的影像。
“會不會是攝像頭的問題?”我正想問,卻看見裡面的其他東西都異常清晰,唯獨這個人形的東西模模糊糊。
“媽的,第四起了,破過無數銀行搶劫案,還沒見過......”魏英州將後背往椅子上用力一靠,壓得椅子嘎嘎作響。
“說實話,我也沒什麼頭緒,但我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作案的是一個人!”我抿下一口茶水,望著魏英州通紅的雙眼說道。
“這當然了,鬼要錢有什麼用?”魏英州白了我一眼,仿佛剛才我一直在說廢話。
一周之內連續發生四起銀行搶劫案這的確讓他夠窩火的,更要命的是到現在為止關於歹徒是誰,長的什麼樣子都沒有任何線索,唯一保存下來的就只有這段模模糊糊的監控錄像了。
“你說會不會是什麼道術,法術之類的?”經過這麼多起怪異的案子,魏英州那堅定的無神論也已經慢慢的被動搖了。
“這點我還得回去查一查資料,要知道中國的巫術道術多不勝數要我一下子想起來還得費一番功夫!”
“你說,這案子會不會是你乾的?”魏英州把腦袋伸了過來,對著我詭異的笑了笑。
我拖著一身的疲憊走出了公安局,夜色闌珊,只有幾隻耐不住高溫的知了還在樹上無休止的聒噪著。
走到南苑路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像是被人跟蹤了,於是連忙轉過頭去,但身後除了一盞孤寂的路燈外別無他物。
“可能是太過緊張了。”我鬆了口氣,準備轉身繼續走,但是手心的紅緞卻不安分的伸了出來。
“一定有什麼東西。”我繃緊了神經,小心的看著四周,可還是沒有發現什麼。
“怪事!”我回過身去,肚子上卻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發出了噗的一聲悶響,我感覺下身發涼,雙腳開始有些軟了。
我的一隻手下意識的摸到了肚子上,摸到的卻是一把雕著花紋的木質刀柄,一些滾燙粘稠的液體正從我的衣服上往外迅速流動著。
我急忙用手將刀柄護住,要知道這個時侯被人將刀拔出去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失血過多而死,現在只能跑回兩個街口外的公安局去,找魏英州。
我小心的扶住刀柄,轉身朝後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當公安局那仿佛被一輪血色籠罩的國徽映入我的視網膜的時候,我這才感覺全身無力,放心的倒了下去。
“算你運氣好,匕首要是再捅進去半寸,你的小命就玩完了!”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看見了兩張熟悉的臉,魏英州和童靈,而這看似玩笑實則替我慶幸的話正是魏英州說的。
“我天生命大,要不怎麼......”我仰起雙臂用肘子支撐著身子靠了起來,但是腹部傷口的劇痛還是刺激著我的神經,我轉過頭去,童靈雙眼發紅顯然是剛剛哭過。
“你...你哭過了?”我忍著劇痛憐惜的握著童靈的手,拿起《紅樓夢》調侃起來,“看來上輩子我一定是灌溉你這絳珠仙糙的神瑛侍者,這輩子你才拿畢生的眼淚報答我。”
“我倒是也希望這輩子少還你點眼淚。”童靈悽美的笑了笑,將盛著雞湯的保溫桶打開。
“得,你們先在這兒矯情,過會兒我再來例行做筆錄。”魏英州這個光棍想是看不進去這一幕,匆忙抬起了屁股。
第四百七十四章隱身(…
“我有種預感,這傢伙對付你絕對不是偶然的!”下午,魏英州給我做完筆錄的時候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的確!”我仰頭看了眼白色的天花板,“可是他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就得你自己想了,依我看估計又是你說的什麼教的人......”魏英州用力捏了捏鼻樑,強打起精神說道。
“可別光說我,你看看你......”我從床頭的小桌上遞給他一面鏡子,“要沒有我身上的這件病號服,別人恐怕還把你當成病人了。”
“沒辦法啊!”魏英州苦笑著站起身來,“現在市裡的銀行都人心惶惶的,每天只限時營業三小時,在不破這案子,恐怕咱們取錢還得到外地去......”
這句雖是玩笑話,但卻深深透出了他的無奈。
“怕什麼,咱們倆聯手還有辦不了的案子?”說完這話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覺到了病房裡的一絲異樣,是呼吸,除了我和魏英州之外的第三個人的呼吸聲。
“夥計,我忽然記起來了些什麼,好像在我的書房裡面有本專門介紹茅山術數的書,麻煩你跑一趟替我取過來。”我拍了拍魏英州的肩膀。
“我怎麼沒有聽你說過?”魏英州大惑不解的看著我。
我沉默了片刻,仔細的聽了聽屋裡那呼吸聲,呼吸聲已經越來越重了,很明顯,他已經開始上鉤了。
“你可是個無神論者,我要給你看那些不是擾亂你的思維嗎?”我沖他飛快的使了一個眼色,魏英州見狀默契的點了點頭。
“對了,你是開車來的吧!就開車去,我可等不及啊,是那輛白色的北京吉普嗎?”
“嗯!”魏英州點了點頭。
“那就快下樓取車吧,快去快回啊!”
果然魏英州走後,我感覺到了一陣微風從我身邊划過,屋內剛才的確有個傢伙。
我從抽屜里摸出手機,慢慢的撥通了魏英州的手機號。
“喂,剛才是怎麼回事?”魏英州接通了電話。
“你不要出聲,耐心地聽我說,你要找的那個傢伙剛才就在病房裡......”
“什麼?”魏英州壓低了聲音,我能聽到他急切的喘氣。
“估計我剛才說的話已經讓他上鉤了,你待會兒下樓後馬上把車門打開,然後裝作有事離開一會兒,然後回到你的車哪兒,把幾個車門都反鎖了。”
魏英州掛斷了電話,估計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躺回了床上,忽然覺得剛才的做法完全是在碰運氣,萬一那傢伙不去搭魏英州的順風車的話,那麼......
十幾分鐘後,我聽到了樓下傳來的一聲槍響,急忙捂著肚子把窗戶打開。
白色的吉普車靜靜地停在醫院的平地上,一邊的車門大開著,在車子的一邊躺著一個人,身穿警服......
我大吼了一聲,這一聲幾乎用盡了我全部的力氣,我的喉嚨已經啞了。
疼痛在我的全身蔓延著,不僅僅是傷口,更是心臟,仿佛一顆飛速運行的子彈從我的胸口一穿而過,我感覺到了難以名狀的窒息。
第四百七十五章隱身(…
由於兇手尚未抓到,魏英州的追悼會一直拖到了一周後才舉行,但就這一周七天裡,曾經被譽為神探的他卻遭遇了這一生唯一也是最後一次的詆毀。街邊甚至是某些小報上把他的犧牲歸結於失職,因為子彈和槍都是他自己的,到了最後居然又衍生出了更多的更為離奇的版本來。
那天我並沒有去,從早到晚我都躺在病床上靜靜的和童靈對視著,發生這件事情到現在,她從來沒有勸過我一句,因為她知道勸解必然會又提起那件事情,而這無疑是再揭我的傷疤。
“我想看書!”在第二天童靈來看我的時候,我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童靈微微笑了笑,從提包里拿出了那些我父親留給我但我卻從來沒有時間看過的手札。
我點了點頭,臉上不知道是什麼表情,從魏英州出事到現在我幾乎已經忘記了喜怒哀樂究竟該如何用我的臉部神經來表達了。
手札有些陳舊,但每一頁破損的地方都被童靈細心地粘起來了,很明顯她在這一周內除了陪我還替我翻看了這些手札,在她認為重要的頁數都被夾上了小紙條,看著她有些消瘦的臉龐我忽然有了一種感動。
隱身,秦方士所創,不可考。晉葛洪《抱朴子》嘗以藥符為法,日:“其法用藥符,乃能令人飛行上下,隱論元方,含笑即為婦人,蹙而即成老翁,踞地即為小兒,執杖即成林木,種物即生瓜果可食,畫地為河,撮地成山,坐致行廚,興雲起火,無所不作也。”然藥符為何,俱佚。
吾古氏先祖嘗曰:“方術皆可以狗血類污穢之物所破,然隱身之法不知可類此乎?”
“這一頁我看過了,可惜我古文不怎麼好,讀起來比較費解,所以......”童靈見我翻到了這一頁,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一種久違的興奮湧上了心頭。
但很快我又進入了沉默,破解之法似乎是找到了,可又該怎麼將那個看不見的傢伙引出來呢?自從魏英州出事以後,這個傢伙也銷聲匿跡了,這一周里也再沒出現過什麼類似的案子,我在醫院也沒感覺到他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