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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小姐會怪你的!”
“沒事的,美雲是不會因為一件化妝品來責難我的!”他將我手上殘留的油也一併擦去,忽然猛地將我抱在了懷裡,我本能的掙脫了兩下,便安然的躺了進去,他的身上似乎充滿了魔力,讓我無法掙脫出去。
“我喜歡你,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他的這句話將我的最後一道防備也徹底擊垮了,雖然以前我對他也有些許的好感,但那僅僅局限於一種少女的懷春,但此刻這種感覺已經變成了毫無防備的愛意。就從那一天,我們便開始了,由於每天要提防著小姐和老爺,我們只能挑著時間幽會,雖然有些偷偷摸摸,但我明白他是真心愛我的。
終於有一天,他興奮地告訴我,我們可以遠走高飛了,他已經向杜老爺提出了辭呈。
然而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杜小姐早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情,她只是想看文俊對誰是真心的,結果卻是這樣,於是她設下了一個圈套,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也要報復文俊。”
“她是不是向杜老爺揭穿了他和史文俊的關係?”我禁不住打斷了他。
小月痛苦的點了點頭,“就在我們打算一起離開的那天,杜老爺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的闖進了屋裡,不由分說的就抓走了文俊,我心知不好馬上去杜小姐那裡求了她,杜小姐很快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本來她只是想讓文俊吃點苦頭馬上回到她的身邊的,可沒想到杜老爺竟然下了狠手,這時,她又作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她裝作假懷孕去求她的父親,希望能讓父親看在孩子的份上放過文俊。”
“可是她沒料到這樣反而更加讓杜重山惱怒吧!”
“後面的事情就和史湘竹講的一模一樣了,文俊被杜老爺放在缸內用螞蝗活活吸乾了血而死,沒想到他死前用最後一口氣,對杜家施了一個詛咒!”
第二百三十八章血書生(十四…
“詛咒?”我一下子來了精神,期待著她繼續說下去。
“詛咒就是‘血書生’,文俊的老家在雲南苗地,他雖然不是苗人,但也耳濡目染了一些蠱術,其中就有‘血書生’這種詛咒,據說一個書生由於未給考官好處而名落孫山,一口怨氣不消便用刀刎頸而死,在他死後給妻子託夢,讓妻子對鏡子叫五聲‘血書生’他便可重現,妻子照做了,果然第二天,那個舞弊的考官全家便被人殺了,死狀和‘血書生’一模一樣!”小月說著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似乎在配合著這個驚悚的故事。
“那杜家的人後來怎麼樣了?”
小月猛地撥開了遮蓋在臉上的頭髮,哈哈大笑起來。
“杜家的人,除了杜美雲都死了!全是被水蛭弄死的......”她臉上的每一道傷疤都隨著她的笑聲不斷地起伏著,中間充斥著無盡的嘲諷。
“杜美雲後來嫁給了那個蔣介石的親信,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具有諷刺的是那個親信竟然是文俊的遠方親戚,也姓史!不過他們也逃不出那個詛咒,他們的孩子從一出生就會被水蛭附體,哈哈,生不如死!”
看著小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我本來的那些同情心已經轉化成了一種憎惡,一種強烈的憎惡。
“那我曾祖父是怎麼做的?”我想儘快結束這夢魘般的一切。
“恩公用五靈禁咒將文俊的魂魄固住,但只能維持幾十年,現在還請你繼續將五靈禁咒替換,讓文俊的靈魂解脫!”小月猛地拉過我的手,將那張空白的紙符硬塞般的遞到了我的手上。
“五靈禁咒!”我一邊想著一邊狐疑的看了看小月,她的目光游移不定,似乎在躲避著我。
“那麼請讓開吧!”我衝著她擺了擺手,她很識趣的走開了,我看她已經退到了離我五米開外的地方,便將食指咬破,鮮血湧上了指尖,我用另一隻手將厚重的蚊帳拉開,一股刺鼻的腥臭涌了上來。
床上躺著一個人,全身被棉被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在外面了一張臉,雖然臉龐是那麼的英俊,但臉色蒼白,宛如一個死人,那股腥臭就是從他的身上發出的。
我顫抖著拉開了棉被,他的上半身光溜溜的,在肚子上貼著一道符印,雖然符紙已經有些陳舊了,但上面的符印還能依稀辨認,我看了看上面的咒語,暗暗點了點頭。
我回頭望了眼小月,她還是站在原地,但眼神里多了一絲喜悅抑或是期盼,我沖她笑了笑,忽然轉過頭去,迅速的將那張舊符撕掉,在符紙被撕掉的那一刻,從史文俊的肚子上猛的出現了一道大大的口子,無數條或黃或綠的水蛭從那道口子裡競相探出身子,看的人直起雞皮疙瘩。
望著這些嗜血的小怪物們,我長嘆了一口氣,一邊念動除靈咒,一邊講自己手裡的血珠滴落下去,那些久未聞過血腥的小東西一看到有鮮血滴落,都伸長了腦袋拼命地往血滴落的地方爬了過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血書生(十五…
“你這是在做什麼?”就在此時,小月猛地上來抓住了我的手,她的力氣很大,只是一推,就將我重重的推到了地上。
我揉了揉摔疼的肩膀,從地上吃力的站了起來,剛才的那一下摔得不輕。
“沒用的,我已經用禁妖咒將那些水蛭化掉了!”我冷冷的看著那邊心疼的小月。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古長青是這樣,你也是這樣,究竟我們做錯了什麼?”小月用手猛揪著自己的頭髮,臉上的表情悽慘里夾雜著猙獰。
“他已經不是史文俊了,史文俊早就死了,現在的他只是被水蛭控制的一具屍體!”我苦口婆心的勸說著他。
小月將手放了下來,眼睛裡布滿血絲,“你們都是些道貌岸然之徒,文俊難道就真的這麼天理不容嗎?”
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想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
小月悽厲的哭了起來,聲音還是那麼的刺耳。
“沒錯,文俊被杜重山放進水蛭缸里被水蛭活活吸乾血死了,但是他的怨氣卻同時被水蛭所吸收,也就是這口怨氣控制下的水蛭將除了杜小姐和我之外的杜家人全部殺死了,另外他還做了一件令我也無法忍受的事情——他jian污了杜小姐,而且是在杜小姐的新婚之夜。”
“後來古長青出現,本來打算用誅靈陣將文俊除掉,後來我自毀容貌來換取他的同情,這才讓古長青動了惻隱之心,只是用禁靈符將他的怨氣壓制住,可文俊在這接下來的幾十年裡就和個死人一般,我是多麼希望他能站起來抱抱我,親親我啊!”說到這裡,小月再也忍不住了,一頭撲進了史文俊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所以你就騙我想用五靈禁咒抵消我曾祖父的禁靈符放史文俊出來嗎?”
小月點了點頭,神色黯然。
“那麼史湘竹也是你殺的嗎?”
小月點了點頭,但又很快的搖頭。
“史湘竹是杜美雲的後人,由於那個詛咒讓她一出生就帶著水蛭,她的死可以說是被水蛭殺死的,而我則控制了她體內的水蛭來和你交流,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將魂蛭放在你的身上,引你到這兒來,可惜......”小月連連搖頭,“可惜一切都完了!”
“我想這不是詛咒,大概是一種寄生蟲病,史文俊在jian污杜美雲的時候將體內的水蛭卵也帶到了杜美雲的體內,而很有可能這種水蛭卵也被帶到了杜美雲孩子的身體裡,由此一代代的傳播下去......”我如有所思般的說道。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殺死了文俊體內的水蛭,文俊死了,文俊死了!”忽然,小月站了起來,先是喃喃自語,接著歇斯底里般的叫了起來,“不,文俊是被你殺死的,文俊是被你殺死的,我要報仇!”
腥臭的風吹到了我的臉上,涼涼的,刀子一般,我提了提神,準備將身體的幾處大穴點開,卻發現自己在這個鬼地方根本就沒有什麼能力。
“沒用的,這是幻界,你是在自己的夢境之中,什麼力氣都使不上的!”小月笑了笑,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那種眼神有憤怒,有可憐,更帶著強烈的怨恨。
“我要你給文俊陪葬!”小月動手了,她猛地將身上的衣服撕開,一條條帶著腥味的巨大水蛭從她早已劃開一個口子的腹部潮水般的涌了出來.......
第二百四十章血書生(十六)…
“人降!”我一陣驚呼,南洋邪降里以這人降最為陰毒,作降者以己為降,即便下降成功,也是兩敗俱傷。
我來不及驚慌,因為那些水蛭移動的速度甚快,使我根本沒有半點思考的時間。
“對了,雖然法力暫時失去,但古家的血還是可以克制住這些魔物的!”我隨即將剛才已經咬破的傷口使勁一擠,數滴鮮血從那裡噴灑而出,滴在了地上,形成一道天然的結界。
果然,那些來勢洶洶的巨型水蛭一見到我用鮮血畫成的結界,紛紛止步不前停在了原地。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的血什麼時候用的完!”只見小月一聲尖笑,腦袋從身體裡如同拔蔥一般飛了出來,心肺肚腸等連著腦袋一併飛了出來。
腦袋飛到據我兩米開外的地方,忽然懸在了半空里,張大了嘴巴不停地吸氣吐氣,表情極端難受。
我禁不住往後連退幾步,我從她那怪異的行為里感覺到了深深地恐懼。
一種強大的壓力在了我的體內向四周充溢著,我感覺到身體快要爆裂了,全身的血液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紛紛朝著我那已經破了一個口子的手指上奔流而去,我這時猛地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是要我全身的血液流干而死。
我努力的伸出了左手,試圖將那不受控制的右手往回搬過去,然而那股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我幾乎沒有任何力氣將右手撤回來了......
鮮血從那個破了一個口子的食指中間沖了出來,如同一道紅色的噴泉直挺挺的飛向小月的人頭,而小月則笑咪咪的張大了嘴巴,似乎在等待著即將入口的美味。
“我要讓你嘗嘗文俊所承受的痛苦!”小月猛地笑了,那是一種大仇得報如願以償的笑容。
我這時似乎已經感受到了那種全身流干血液的痛苦,我的眼睛發黑,身體發軟,看來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古記者,古記者,你醒醒啊!”魏英州焦急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迴蕩著,我的意識有些模糊了,分不清到底哪些是幻覺那些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