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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敵是友?”我將凝著血劍的手定了定。
秀樹沉默不語,只是用目光凝視著我的眼睛,我從他平靜的眼裡仿佛已經知道了答案。
“轟。”王樹山從台上一躍而起,重重的落到了我們面前的地上。
“又多了一個,還是他的手下。”王樹山看了秀樹一眼,將拳頭捏的嘎巴作響。
“不過現在不是了。”秀樹微微笑了笑,解開身上的斗篷遠遠地擲了出去,恢復了以前的那身裝扮。
“那就好,省的和他交待了!”王樹山說完將手伸到自己的頭頂,抓住頭皮用力的撕了下去,一會兒功夫就像是*服一般的將身上的那層皮撕了下來,詭異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了老長......
那是一張煞白有些許泛青的臉,幾乎看不見他的表情,嘴角露出獠牙,眼睛一片血紅,他邁著沉重的身體朝著我們慢慢走來,每走一步腳下地面的塵土就被震得高高揚起,腳印在地面上深深地印了下去。
“小心了,這就是犼的真正面目。”秀樹一邊提醒著我,一邊做好了結印的手勢。
“這身皮早就憋得我喘不過氣了,不知道你小子的皮囊大小合不合適。”他將那隻已經不能稱之為手的爪尖直直的朝向我,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興奮。
“要硬拼這傢伙恐怕有十個咱們也不行,等會兒我先用幻術困住他,然後你馬上去頂樓救人。”秀樹傳音傳到了我的耳朵里。
“那你怎麼辦?”
“現在不是唧唧歪歪的時候,你不想救你的童靈了?再說我也不是傻到做這種無謂犧牲的人。”秀樹轉過臉來朝我淡淡一笑,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自若。
“那好吧。”
我的話音剛落,秀樹便從袖子裡掏出一把豆子朝著王樹山擲了過去,一陣辱白的煙霧散過,地面上居然出現了若干個秀樹和我。
“跑!”分不清是那個秀樹朝我喊了一句,我立刻衝著後台的大門跑了過去,身後是王樹山刺耳的吼聲。
後台的大門近在眼前了,我猛吸一口氣撞著門沖了進去,轉過那排樓道走上的樓梯。
“無能的傢伙,居然把我扔下自己逃命了。”在一樓的拐角處,駱俊正揚著手中的丈天尺,一臉鄙夷的看著我。
“你沒事啊。”我氣喘吁吁的說道。
“幾具腐屍還不至於難道我。”他將尺子用手拭了拭轉眼插到了腰間。
而就在這時,後門被再一次推開,秀樹拖著疲憊的身體闖了進來。
“快...快上頂樓,那...”秀樹的眼睛忽然落到了駱俊身上,臉上的表情變得不安起來。
“我拉你上來。”我喘了口氣,準備下樓把秀樹拉上來,可是衣角卻被身後的一股力量緊緊地拉住了。
“你幹什麼?”
駱俊已經將尺子抽了出來,直直的對準了秀樹。
“妖孽!”
兩個人幾乎同時朝對方說出這兩個字......
第五百章沉淪之淵(…
我腦袋一懵,附近的兩人的確和駱俊還有秀樹一模一樣,可到底誰才是真的呢?
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移著,忽然落到了駱俊身上,於是縱身一跳站到了秀樹一邊。
“你是假的。”我指著駱俊。
“還有,你也不是真的。”我猛地轉身對著一臉欣慰的秀樹刺去一劍。
血劍刺在秀樹身上冒出一股黃綠的臭氣,一具腐屍倒了下去。
“哈哈哈,你是怎麼猜出來的?”假駱俊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太多的驚訝,很鎮定的問我。
我指了指他的腰間,他連忙低頭,我趁著這個機會直衝上樓去,飛起一腳踢在了他的下巴上,又是一陣黃氣飛過,腐屍的腦袋掉了下去,一雙脫出眼眶的眼球依舊不甘心的盯著我。
“你們忘了摘號牌了!”我看著地上的兩具女性腐屍,拍了拍手說道。
我憑著感覺一路衝上了四樓,出人意料的是這一路上我都沒有見到什麼阻擋,但走到四樓的時候我才發現這裡居然是條死路,沒有電梯門,甚至樓梯也被厚厚的一堵牆擋死了。
我稍作休息之後,將氣流引向雙掌,想用真氣把牆衝破,轟的一聲響過,我竟被震退了好幾步。
“我勸你還是不要費力了,這是用仙山的隔世石做成的,無論你用多大的力量都無法動它分毫。”這時,從我背後響起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
我微微轉過頭去,身後的居然是那個失蹤的老總聶雲剛,幾個小時的功夫,他竟然像是年輕了十歲,原本發亮的腦袋上也長出了黑而密的毛髮。
“不許動。”他警惕的用手槍對著我。
“看來這次的事情也有你一份兒了?”
“哈哈哈。”他大笑起來,一雙小眼睛被臉上的肥肉幾乎擠得眯成了fèng。
“事實上,從我在五年前贊助電視台蓋這座大樓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籌劃這一刻了,也許你還不知道吧,這裡可是個墳場,從民國一直到*埋了少說也有千人。”
“至陰之地,難怪他們會選在這個地方淨化七鼎。”我心裡一驚,原來這個陰謀從五年前就已經開始部署了。
“不,不是七鼎,而是九鼎!”他晃了晃手槍,“你的老朋友應該已經在等你了。”
“老朋友?難道秀樹他們......”
他用槍對著我慢慢的往後退了過去,一直推到了四樓大廳的一堵牆上,小心的用手敲了敲,隔世石居然緩緩動了起來。
“走!”他用槍頂著我的後背,“你不要耍什麼花樣,槍里的子彈可是被注過法力的,管你什麼紅緞粉緞都擋不住。”
他能這麼說,肯定是有恃無恐了,我把心一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樓梯在腳下一步步的延伸著,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牽動著我的神經,我有種預感,今天或許會揭開很多事情。
樓梯的盡頭是一扇用漆塗成墨綠色的大門,大門的中央畫著一個長著牛角的紅色鬼頭,紅與綠的搭配讓人在反感的同時感覺到了一絲神秘,叩門的鐵環從兩隻巨大的牛眼裡垂下來。
“走!”聶雲剛用槍將我的後腰用力一頂,逼著我走到了門前。
“咯吱。”大門在一種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自己打開了.......
第五百零一章沉淪之淵…
大廳比我想像中要寬敞許多,四角用動物骨骸做成的油燈將大廳照的亮如白晝,一個清瘦的傢伙背對著我站在正中的座椅前邊,從背影看上去年紀應該不大,朱雀使伊藤秀忠和天權君這些熟悉的面孔分列兩排立在他的左右,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主上了。
“我把他已經帶來了。”聶雲剛緊走幾步,在離年輕人十幾米開外的地方站住。
“好。”年輕人說了一句,卻並不急著轉過身來。
“我已經把我該做的都做完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兌現完你的承諾了?”
“承諾,嗯,那麼告訴我你要的這個承諾就是你內心的欲*望嗎?”
“那當然,金錢和權力我都垂手可得,女人就更不用說了。”聶雲剛狂妄的大笑起來,“我所要的就是逆轉時間,讓我永遠年輕。”
“好,難得你這麼坦然!”年輕人忽然將衣袖往後一甩,從袖子裡飛出一個桌球大小的紫色光球,光球直撲聶雲剛而去,衝進了他的胸口。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聶雲剛的肥胖的身體居然開始一點點的瘦了下去,個子也越來越矮,那件寬大的西服轉眼就從他身上松垮垮的掉了下來。
“夠了夠了!”聶雲剛拖著稚嫩的聲音叫著,他的身體已經縮到了六歲兒童一般大小。
“那可不行。”青年人的聲音里明顯帶著戲謔語氣。
“啊!”聶雲剛的聲音拖了老長,聲音的最後竟然變成了嬰兒“咿呀”般的啼哭聲,但這種啼哭聲也很快隨著聶雲剛的身體消失在了空氣里......
“我討厭這種人,但我同時又不得不需要這種人,哈哈哈。”大廳充斥著這群惡魔的笑聲。
年輕人在笑聲停止的時候緩緩轉過身來,他的臉被一副奇怪的面具所遮擋,只露出一雙敏銳的眼睛。
“古駿飛,到現在為止你知道你已經輸了嗎?”
“我為什麼輸了?”
年輕人點了點頭,“那麼就讓你心服口服吧。”他的雙手很快做了個結印的手勢,一面巨大的鏡子從我面前的地下鑽了出來。
我站在鏡子前邊並沒有看到自己的影像,卻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高台,台上的八個鼎排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但它們的顏色無一例外都變成了黑色......
“八個鼎?難道蘇銘......”我恍然一驚。
“我猜想你一定很擔心你的那位朋友蘇銘吧,那麼我就讓你和這些老朋友見見面吧,麒麟使!”
話音剛落,從他身後的那張座椅背後緩緩走出一個斗篷遮面的傢伙,從他走路的姿態來看應該是個上了年紀的人。
“主上。”他走到年輕人的面前,輕輕施了個禮。
“讓這位大救星看看他的那些朋友吧。”
“是!”麒麟使轉身將身上的斗篷脫去,一張蒼老而熟悉的面孔展現在了我的面前。
“鬼盜!”瞬間我忽然明白蘇銘為什麼會被他們抓起來了。
“小伙子,沒想到吧。”鬼盜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想不到當初的那場苦肉計不僅騙了那個傻警察,也騙了你。”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先不要激動,等我把那個傻警察放出來,相信他也很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第五百零二章沉淪之淵…
只見他走到了那扇鏡子面前,衝著鏡子拍了三下掌。
鏡面居然像是泛起漣漪的湖水一樣不斷的抖動起來,須臾從裡面伸出一雙長著黑毛的巨爪來,巨爪捧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粉紅水晶,蘇銘正一眼不甘的封在裡面。
鬼盜用手指在水晶上輕輕點了點,水晶瞬間碎開,蘇銘渾身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混蛋!”他用微弱的聲音罵道。
“孩子,先別那麼衝動,好歹我也養了你二十多年啊。”鬼盜並未動怒,倒是一臉慈祥的樣子。
“二十六年前,黑道流行著一句話,“真英雄,取九鼎,九鼎凝聚王者氣。”意思是說除非能拿到九鼎,否則什麼大盜神偷之類統統是虛的,而當時我雖然已經學成絕技,也贏了個鬼盜的稱號,但為了證明自己並非浪得虛名我還是決定尋找九鼎,就這樣我在全國各地打探了整整半年這才知道了原來被李自成遺失的雍州鼎正在浙江青田劉伯溫的後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