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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應了?”我似乎已經猜到了下面要發生的事情。
“恩!”呂超僵硬的點了點頭。
第一百九十八章紫河車(中)
“在某些農村,重男輕女的觀念依舊根深蒂固,有的丈夫在妻子懷孕後就去醫院做B超檢查胎兒的性別!”說到這兒,他苦笑了一下,“雖然這在咱們國家是被禁止的,但只要在醫院有熟人,再花上一些錢還是可以的!”
“朋友帶我去收紫河車的地方是本省最為偏僻的地方,那裡交通相當閉塞,只能坐摩的才能到。朋友已經數不清到那裡去過多少次了,所以人們對我們也都很和氣,花上不多的錢就能給未足月的孕婦剖腹取出我們視為珍寶的紫河車。”
聽到這裡,我實在是無法忍受了,憤憤的站了起來,“你們這樣做很容易造成一屍兩命的!”
呂超將頭埋了下去,聲音有些顫抖,“本來我也相當做這種事情是會遭報應的,可我實在不忍心看著自己一手創辦的公司面臨破產,而且我們的紫河車一賣出去就馬上受到了那些有錢人的歡迎,價格越炒越高,我有好幾次想過收手,可以看到那些紅紅的人民幣的時候,主意又開始動搖了!”
我無奈的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他抬起了紅紅的雙眼,從口袋裡摸出一支香菸,手抖得連打火機也捏不穩了,最後還是我幫他點上的。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聲音稍稍有了些緩和,“今年八月份,我和朋友還有合作過好幾次的一名年輕外科醫生又來到了哪兒,不知道是怎麼了,這次的收購進行的一點也不順利,那些平時看上去老實巴交的村民竟然精明了起來,將價錢提高了許多,我們帶的錢根本就收不了多少,就在我們準備掃興而回的時候,一個皮膚黝黑的村民告訴我們,他媳婦第三胎又懷了一個女兒,準備以原先的價格讓我們收購,雖然那個時侯已經很晚了,但想到還能賺上一筆,我們也就答應了。
那個村民的家住在一個坡上,等我們到他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七點了,雖然是盛夏,可是坡上的氣溫卻是出奇的低,這多少讓我覺得有些不安。
他拉來他的老婆給我們看,她的腹部已經明顯隆起,看上去已經懷孕七個月左右了,這個時候的紫河車賣價是最高的,於是我們就和村民以一口價一千元的價格成交了。
我們讓外科醫生和孕婦到裡屋準備手術,我們則將裡屋的門關上,和那個村民在外屋聊天,已避免他過於擔心。
大約半個小時後,裡屋里傳來了孕婦的一聲慘叫,男主人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他戰戰兢兢的問我們道,“俺媳婦不會有事吧?”
我們心裡也犯怵,但想到以前都沒出過什麼事情,就以為只是外科醫生麻藥沒有打夠,就沒放在心上,只是一個勁的勸他說:“取紫河車和生孩子一樣,哪有不疼的,只要這一陣疼一過去,就沒事兒了!”
此外,為了讓他更安心,我還騙他說,“你知道為什麼你媳婦這幾胎都是女兒麼?”
村民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
我煞有介事的告訴他,“那是因為你媳婦的胎盤總是陰性的,只要這次取出來,下一胎絕對是個兒子!”
村民聽我這麼說,臉上的擔憂便一掃而過了,面露喜色的對我們說:“要是下一胎真是個兒子,你們可就是俺們何家的大恩人啊!”
看著他深信不疑的樣子,我們便鬆了一口氣,繼續和他瞎扯了起來,但是過了老半天,我們也沒見那個醫生出來,於是我偷偷的和朋友商量,由他繼續和村民聊天以減少他的擔心,而我則以醫生需要幫助為由,偷偷的進了裡屋!
我輕輕的推開了門,屋裡黑漆漆的一片,黑暗裡那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兒時不時的湧進我的鼻孔,我在牆壁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電燈的拉繩,我拉開燈,暗黃的燈光迅速照亮了整個屋子,女主人已經死了,木頭一樣的的躺在床上,肚子上被劃開了巨大的一個口子,一個白白的小小的東西在上面蠕動著,而那名外科醫生躲在牆角瑟瑟發抖,他的頭髮全部變成了白色......
我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拽著他的衣領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目光呆滯,用手指著孕婦,嘴巴里喃喃自語道:“死...死人...!”
我急忙放下了他,走到了孕婦的床前,我發誓,這是我一輩子見過的最恐怖的場景!”
呂超不安的站了起來,身體開始了不自然的抖動......
第一百九十九章紫河車(下)
“你看到了什麼?”我忍不住的問道。
呂超咬緊了嘴唇,看來他現在還在對那段經歷心有餘悸。
“孕婦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的肚子被掏空了,或者說她的肚子裡本來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個長著碩大腦袋的嬰兒,那個腦袋足足有一個籃球那麼大,在嬰兒的身上爬著一條條類似於蛔蟲一樣的白色的蠕蟲!”呂超不由自主得將身體緊緊抱住,眼神里閃現出無邊無際的恐慌,“按理說七個月大的嬰兒不可能發育的有那麼大的,我仔細的看了看,這是個女嬰,可惜已經胎死腹中了!”
“胎盤呢?”我拉起了醫生,發瘋了一樣的問道,這個時侯我只想快點拿上紫河車走人,因為這個地方讓我覺得發毛。
“沒有胎盤,什麼都沒有!”醫生神秘的笑了笑,這時我看見牆壁上映出了一個淡淡的影子,我轉過頭去,那個嬰兒已經站了起來了。
嬰兒巨大的腦袋高高的揚起,她的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而那些白色的蟲子則像蛇一樣盤在了她的身上,我這個時候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了,但我看見那名醫生竟然渾然不知的走了過去,將女嬰緊緊地抱在了懷裡,用舌頭舔著女嬰身上的血污,而女嬰忽然伸出了胖嘟嘟的小手伸進了醫生的胯下,掏出了一對帶著熱氣的東西,那是醫生的睪丸......
我幾乎是捂著嘴巴跑出去的,我看到朋友就匆忙著拉著他跑了出去,我們一直跑到了山下我才鬆開了手。
“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小劉(就是那個醫生)呢?”朋友不解的看著我。
我警惕了看了看坡上,確定沒有事情了,才將事情慢慢的告訴了他,他聽完也是驚詫了好一陣子,晚上我們就在坡下的一戶人家裡住了一夜,等到第二天臨走的時候,那家的主人忽然問了我們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們是不是昨天去了坡上了?”
我和朋友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家主人似乎已經看了出來,臉上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前些年子,也有一夥來收紫河車的,當時坡上姓何的那一家子已經生下兩個閨女了,為了生兒子家裡也欠了不少錢,於是就準備讓這夥人到孕婦身上取紫河車賣錢,結果中途出了事情,一屍兩命,那伙人怕擔責任就把老何一家全殺了滅口,坡上就這麼一家人,最後是我兒子上山砍柴的時候才發現的,屍體都已經發臭了,尤其是那個孕婦,肚子裡爬的都是蛆!”
聽完這話,我們都傻了眼,從那家人家裡出來我們就準備趁著白天再上到坡上,準備看看一聲是死是活,結果等我們爬上坡的時候卻看見昨晚上的那間土房已經不見了,在原來房子的地方上出現了幾個土墳,其中有一塊的圖還是新的,我們悄悄地把土刨開看見醫生正躺在墳里,他的肚子被掏了老大一個口子,裡面躺著一個大頭死嬰!”
等到呂超講完的時候我的身體也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駿飛,看在咱們同學一場的份上,你可一定得幫我啊,上個月我妻子懷孕去做了個B超,測試的性別是男的,可是前天去測的時候竟然發現胎兒變成了一個女的,而且昨天我收到消息,我的那個朋友已經出車禍死了,我真的好怕!”他激動地拉著我的手不住的搖晃著,整個人已經有些歇斯底里了。
“帶我去你家看看!”我沉默了片刻,做出了這個決定。
他的車開的很快,只花了十幾分鐘的功夫就已經到了市郊的一座高檔住宅小區,等我從車上剛一下來,他就心急火燎的拉著我上了樓。
門剛一打開,我就問到了一股撲鼻的肉香,呂超沒有換鞋,徑直跑了進去,呼喚著他妻子的名字,“玲玲,玲玲!”
屋裡沒有人應答,我感覺到情況不妙,也緊緊地跟在了他的身後,等我們走到了廚房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足以讓我們窒息。
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正在聚精會神的攪拌著鍋里的湯,那股肉香味兒就是從裡面飄散出來的,但她的下身卻在不停地滴著血......
“玲玲!”呂超發瘋似的撲了上去。
“看看我做什麼好吃的給你了!”女人將臉轉了過來,她的臉色慘白,這是大量失血的症狀。
呂超看了看鍋里,不由得慘叫了起來,而女人也像是失去重心了一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陣風吹過,將她的裙子吹開,她的腹部一片狼藉,一條觸目驚心的刀口,從胸口一直延伸了下來,而在那個大鍋里燉著的,是一個長著碩大頭顱的女嬰......
從這件事情之後,H市的紫河車的消費量就一落千丈,許多人甚至談此色變,就連那些正當供給紫河車的醫院也無人問津了,醫生們在接生完嬰兒後,大多選擇土辦法將胎盤埋在了專門的地方,據說現在有人在那些地方還會經常聽到小孩嬉鬧的聲音,而呂超則住進了精神病醫院裡,突如其來的一切讓他神經失常了......
而據說在那個重男輕女的地方,這筆血腥的交易還在繼續著......
第二百章樹靈
春節將至,一向吝嗇的報社竟然破天荒的給我們這一組組織了一次旅遊,大家在震驚的同時便各自回家收拾好了行李,欣然的準備享受這次難得的福利。
火車上的空氣讓人有些窒息,如果不是集體活動的話我倒情願多淘些鈔票坐飛機去,因為我實在無法忍受一連幾日在火車上的顛簸!
“大家玩牌麼?”一向好玩的小盧麻利的拆開了一副撲克牌,四處打量著大家。
“一副牌,八個人怎麼玩啊!”已經在椅子上眯了好一會兒的老周轉了個身,又沉沉的睡去了。
小盧見無人附和,只得將牌不情願的收了下去,片刻之後他忽然又不安分的開了口,“各位前輩,大家都是報社裡的精英走南闖北一定經歷了許多不尋常的事情吧,不如大家就講講經歷的稀罕事情給大家解解旅途中的煩惱吧!”
“好啊好啊!”他的這個提議馬上引來了其他幾個年輕人的關注,八個人裡面唯獨我和老周漠不關心。(這裡我不是在說我老,而是他們的故事實在是太過幼稚,多少有些瞎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