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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後院的牆根靠著一個模糊的人影,甲鬆了口氣,讓其他幾個人把屍體抬了進去。
前兩晚就這麼相對平靜的過去了,第二晚更是一點怪事沒有發生,看著清晨的第一縷曙光透過窗格子細細碎碎的射進屋裡,四人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轉眼功夫,三天的守屍活兒馬上就可以交差了。甲美美的睡了一白天,在一更時候慢慢醒來,讓女人給自己煮了碗面,吃完之後之後提著燈籠又出了門。
“大哥,今天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吧?”開門時候,膽小的丁又插進來一句。
“出事?”甲取下了銅鎖,不屑的看著丁蒼白的臉,“前兩天不都好好的嘛,今天會出個屁事。”
“大哥,今天可是剛死那人的頭七......”乙不無擔心的插進來一句。
“頭七?”甲猛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濃痰,“你們他媽都傻了吧,頭七的孤魂都是要回家的,這兒是義莊。”
“大哥,可他是孤魂野鬼啊。”
甲懶得再搭理這幫子人,於是把門一推,走進了斂房。
照例,一進入斂房,甲又催促其餘三個挨個數了數屍體,核對屍首數目之後,馬上鑽進了斂房邊上專為守屍人搭的小屋裡。
三更天后,靜謐的黑夜被忽然而來的一陣陣冷風撕開了一個口子,簡陋的窗戶和木門在大風的肆虐下可憐的顫抖著,屋外仿佛是一個群魔亂舞的世界。
“大...大哥,我婆娘回娘家了,家裡孩子估計現在醒了,我想回家看看。”乙小心的推醒了趴在桌上小憩的甲,幾近哀求的說。
“你他媽怎麼那麼多事?”甲不悅的瞅了乙一眼,又看了看其餘兩人。
“快去快回啊,要是子時趕不回來的話,我明天就稟告大人,扣了你今晚的這塊大洋。”
“大哥,這個您放心。”乙一得到甲的首肯後,推門一溜煙的跑了出去,甲匆忙插上了門閂,生怕冷風進來。
“哎呦!”誰知道甲屁股剛一坐定,丁又捂著肚子一臉蒼白的叫喚了起來。
“大哥,估計是今天吃壞了肚子,我想去茅廁。”
“真他媽多事,還是那句,子時不回來一個大洋就沒了。”
“謝謝大哥。”走出去的時候,丁的動作一下子變得靈活起來,甲站在門口看著急速消失在夜色中丁的身影,罵罵咧咧了幾句,準備插門。
“大哥,且慢。”誰知到門還沒合上,丙的聲音又從背後傳了過來,甲不耐煩的轉頭過去。
“你他媽是要回家看孩子還是吃壞了要上茅廁啊?”
“我忽然餓了,想去夜市上買點宵夜。”丙一臉堆笑的說道。
“這麼大的風你上哪兒找夜市去?”甲嘆了口氣,一擺手道:“快去快回,子時不回來......”
“一塊大洋,我知道。”丙客客氣氣的朝甲點了點頭,也是一溜煙跑了出去。
“甭管你們子時回得來回不來,明天都別想要那一塊大洋了。”甲不耐煩的準備合上門,卻忽然發現對面的斂房門被大風吹開了。
“真他媽麻煩。”甲取了燈籠,一路小跑的跑了斂房門口,燈籠昏暗的光線照在了靠門的一張木床上,甲下意識的瞥了眼,床居然空了。
與此同時,後院忽然傳來了一聲聲哨響,哨子聲音夾著風聽起來異常刺耳。
甲心裡一突兀,躊躇許久還是決定跑到後院看一看。
甲靠著牆慢慢的挪步到了後院門口,他慢慢定住了身子,朝外門口探了半個腦袋出去。
天很黑,但由於靠的較近甲還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個個穿著白衣的屍首靠著牆根站著,而另一個高高大大的身影則站在院子中央,手上像是拿了個什麼東西。
“一二一,一二一,說你呢!”中間的身影忽然停住了口中的哨子,走到了其中一具屍體面前,拿著手裡的東西在它身上猛地抽了幾下,屍體由于禁受不住忽然來的力量,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
“站起來,都他媽站起來。”甲聽著那聲音耳熟,好像是前幾天剛到城裡的一個瘋子,於是心裡有了底,敢情這怪事都是這瘋子鬧出來的。
“滾,滾!”甲順手從地上拿起了一塊石子朝瘋子身上打去,瘋子挨了打,剛才的氣勢蕩然無存,連忙翻過後院的破牆跑了出去,甲心裡暗暗樂了樂,心想明天把這屍變的真相報給老爺又少不了幾個銀洋。
接下來只要把這些屍體背回斂房,自己就可以回屋子等天亮了,甲心說著往手裡吐了兩口唾沫,開始一一背起了屍首。
轉眼工夫,十七具屍體就剩下最後一具了,甲數了數目,仿佛已經聽到銀洋碰撞的聲音,美滋滋的衝到後院背起了那具屍體。
不過這次背屍體的時候,甲卻感覺到了異樣,這具屍體比一般的屍體輕了許多,也沒有那種冰涼和堅硬的感覺,貼著背甲似乎還能感覺到一絲絲暖意。
“甭管那麼多了,背回去再說。”甲說著背起屍首走進了斂房,可當他湊准一張床準備把屍體放下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胸口已經被屍體一把抱住。
“放手,放手!”甲使勁的掰著屍體的手指,可連著聽見幾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那手還是抓的甲緊緊地。
甲有些慌了,忽然想到小屋裡有刀,於是背著屍體又衝進了小屋裡,想用刀把屍體的手砍掉。
誰知剛走到門口,甲卻腳底一滑整個人連帶著背上的屍體摔了下去,手上的燈籠也飛了老遠,在地上慢慢的燃了起來。
“真他媽疼,哎呦。”甲扭了扭頭,卻不想與背上屍體的臉撞在了一起,甲看到了這具屍體的臉,他開始吃驚的大叫了起來......
次日清早,其餘幾個藉故開溜的差人來到了義莊,可當他們走到小屋的時候卻發現了早已變得僵硬的甲,在他的背上還背著一具年輕人的屍體屍體的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
後來人們才知道,年輕人是甲外出辦案時候偶然遇到的一個商人,由於兩人都要去省城於是就順路了,但就在途中甲見財起意把商人殺了......
可還有一點人們並不知道,那就是甲殺了商人之後又把商人的肉剁成了肉餡賣給了路邊的一家包子鋪。
第五個故事解夢(上)
就在我還在為上個故事唏噓不已的時候,耳機里冷不丁又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他要講的故事叫解夢。
常言道千金難買好夢,這對於范博來說是在恰當不過了。白天,他是令人爭羨的網絡公司總裁,開名車,住豪宅,新婚妻子更是大學時候的校花,在旁人眼中可以說別人想要卻得不到的他都得到了。
但是到了晚上,范博卻陷入了一種深深的恐懼,從上半個月開始他就一直被一個奇怪的夢境所困擾,到了現在他更是產生了一種本能反應,一看見床就心驚不已。
這天下午,他拖著久未合眼的疲憊軟綿綿的回到了家中,剛打開門他便聞到了一股馥郁的香味。
“回來了?”妻子顏清微笑的接過了范博手中的包,並從鞋架上取下了拖鞋。
不過范博卻並沒有馬上反應過來,他的腦海里還在慢慢品味著這種香味,在這種香味的刺激下感覺人也精神了不少。
“小清,你在屋裡放了什麼啊?怎麼這麼香。”
顏清維持著自己溫暖的笑容,指了指大廳正中的一個香薰爐說道:“知道你這段時間總是睡不好覺,我特意叫玲玲從法國給你捎回來了些普羅旺斯薰衣糙,對失眠效果很好的。”顏清說著把范博拉到了沙發上,一邊笑一邊用柔滑的雙手在他的太陽穴上慢慢按摩著,想著妻子對自己的體貼,范博禁不住有些激動。
吃過妻子為自己特別做的龍眼蓮子羹後,范博開始有了些許愜意,持續多人的疲倦開始慢慢緩解,他拉著妻子的手,壞壞的笑了笑說:“小清,這半個月咱們好像還沒......”
妻子馬上理會了他的意思,鵝蛋般的俏臉上不禁浮起一縷彤雲,范博見狀一用力將妻子攬在了懷中,用自己健碩的身軀抱著妻子走上了二樓的臥室......
一番雲雨過後,范博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而困意也不失時機的衝上了他的腦袋,妻子美妙的身段在他眼中仿佛已經失去了誘惑,他不住的打起了呵欠眼皮也慢慢沉了下來。
“寶貝兒,我有些累了,真不好意思。”范博輕撫著妻子的臉頰,在上面輕輕吻了一下。
妻子善解人意的從床上爬起,整了整自己凌亂的衣衫朝范博笑笑說:“親愛的,那就好好睡吧,做個好夢,晚安。”
妻子關掉了床頭燈,范博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全身的倦意在此刻被完全釋放了出來,他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范博感覺外面天亮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看看枕邊,妻子似乎早已經起來了。
“小清,你在哪兒?”范博走到了臥室門口朝著大廳喊了一聲,可是並沒有任何人回答他。
“真奇怪,大清早的跑到哪兒去了?”范博疑惑了一句,回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八點半了。
“得趕快了,今天九點半公司還有個會要開。”范博忽然想到今天是周三,於是轉身回到屋裡,可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了,為了趕時間范博又把衣櫃打開,但衣櫃裡放著的男裝卻讓他感覺十分陌生。
“管他的,先穿上再說吧。”范博從裡面抽出一件襯衫,看也沒看的就解開了扣子,可衣服套到身上的時候范博覺得小了,這件襯衫連自己的肚臍都蓋不住。
范博不死心,又將其他的衣服一股腦的取出來試了一遍,當他無奈的扔掉最後一件的時候已經可以確定了這衣櫃裡面的絕對不是自己的衣服。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卻傳來了一陣陣清脆的皮鞋聲響,范博有些詫異了,一般人進屋都得換拖鞋的,他也顧不了什麼,穿著一條*就衝出了臥室......
第五個故事解夢(中)
“什麼人?”范博看著眼前這個穿著妻子新買給自己的西裝的男人,他比自己要矮瘦一些,那件希努爾西服穿在他的身上是那麼蹩腳,就像是唱戲的戲服一樣。
男人停住了腳步,慢慢轉過身來,范博卻在這時候一下子愣住了,這個人沒有臉,或者說他的臉上是平平的一片,看不見五官。
范博有些恐懼了,但男人卻在朝他一步步的走了過來,范博忽然想起臥室里放著一把水果刀,於是轉身朝臥室跑了過去,可剛一開門一股劇烈的洪水卻從屋裡朝著自己席捲傾瀉出來。范博一急右手抓住了一根從房門上垂下來的繩子,但他的左手卻在這個時候不聽使喚的抓住繩子拼命的往下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