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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英州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死者的身份查實了麼?”
“隊長,死者叫高偉明,今年四十五歲在山東經營著一家大型超市!兇手並沒有將證明死者身份的物品拿去,我們已經排除了劫殺的可能,死者身上的幾千元錢和信用卡都還在......”
“屍體在哪兒?”
那名警員將我們帶到了坡上,在一棵光禿禿的大樹下面我們看見了高偉明的屍體,和上一名死者一樣,他的姿勢很自然,臉上也沒有一絲一絲痛苦的表情。
“古記者,這就是兇器!”魏英州遞給我了一個塑膠袋,袋子裡面放著一根大拇指般粗細的棍子,棍子的周身被打磨的很光滑,尖尖的那頭上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而在棍子的另一頭則被雕刻上了一條沒有犄角的龍。
我對比了一下兩件案子的兇器,忽然有些茅塞頓開。
“魏隊長,看到這根棍子我忽然想起了上個案子的兇器,我懷疑這兩起案子應該和某種儀式有關!”
“哦?”魏英州似懂非懂的望著我。
“那把匕首上刻得睚眥是龍生的九子之一,而這根木棍上刻著的是蛟,而且根據兩件兇器製作的精細程度上看,它們應該是法器!”
第二百零三章五行殺手(三)
“法器?”魏英州聽的出神。
“法器有兩類,佛教做佛事的工具是一種,而另一種則是某些教派懲罰違反教規之人的刑具,因為弘揚教法而也叫做法器!”
“你是說他們都參與過某種教派麼?”
“這就要靠你們警察去調查了!”我笑了笑,沒有回答他。
中午的時候,老天忽然翻了臉,狂躁的大風吹得窗戶一個勁兒的顫抖,白色的塑膠袋在風中跳著匪夷所思的舞蹈,我不停地按動著遙控器試圖想找到一個能夠不讓自己感覺很白痴的節目,但按到最後還是選擇了關機。
電話鈴聲在一個很恰當的時候響了起來,我打開電話,魏英州冰冷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膜里。
“喂,古記者,我們現在正在開一個案情分析會,想請你參加發表點意見!”
“好的!”我很慡快的答應了,在這百無聊賴的情況下,開會竟然成了我的興趣所在......
“看完了這些介紹大家談談看法吧?”一段幻燈放過,魏英州打開了燈,用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在座的警員。
“隊長,我覺得兩件案子應該併案偵查,兩名死者的年齡相近,兇手在殺人的手段上也有著相似之處,下一步我們應該調查清楚這兩名死者之間的聯繫!”一名留著平頭的警察站了起來,不緊不慢的說道。
魏英州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然後總結性的說道:“我們現在基本上是被兇手牽著鼻子再走,在新一年的頭兩天就發生了這樣手段殘忍的殺人案,這對我們大家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報告隊長,有新發現了!”這時,一個女警員將會議室的門輕輕推開,將一份檔案袋子放在了桌上,魏英州如獲至寶般的拿起袋子取出了裡面的檔案,一種驚喜的表情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兩名死者都在雲南邊境服過役,而且還在同一個哨所!”他的聲音有些激動了。
“隊長,下面我們是不是要到他們當兵的地方調查一下呢?”那名平頭警察問道。
魏英州點頭,“現在大家取消一切休假,老朱,老何,小樊你們三個馬上去雲南他們服過役的哨所調查情況,小李,小原你們兩個負責和其他地方的部門聯繫,看看外地是否發生過類似的案子,其餘的人原地待命,散會!”
在魏英州的這種果斷勁兒里,我仿佛看到了蘇銘的影子。
其他人都走了以後,魏英州走到了我的面前,一籌莫展的樣子。
“怎麼了?不是已經有了一些線索了麼,怎麼還這樣?”我對他這個樣子有些無法理解。
“我覺得受害人的數量應該還會增加!”他淡淡的說道。
“把兩樣兇器的照片帶上,和我去一個地方!”一個人的名字忽然出現在了我的腦海里。
第二百零四章五行殺手(四)
我們敲門進去的時候,秋海潮正坐在老闆椅上,拿著放大鏡聚精會神的研究著一個玉佩,蘇銘的失蹤似乎根本沒有對她的生活產生什麼影響......
“古先生,這位警察先生想必就是接替蘇隊長的人吧?”她放下手裡的東西,眼光像閃電一樣從我們身上掃過,抿起嘴來笑了笑。
“她是蘇銘的前妻!”我湊到魏英州的耳朵跟前悄悄的說道。
魏英州點了點頭,沖秋海潮也是禮貌的笑了笑,“秋小姐,蘇隊長的下落我們會......”
“你們來我這兒如果是要說蘇銘的事情,那麼請離開,我們現在連朋友都不算!”秋海潮的臉上顯出了不耐煩的神情,迅速打斷了魏英州的話。
“當然不是了,最近出了幾起兇殺案,兇器看上去像是古董,所以才想讓秋小姐幫忙看看的!”魏英州改口的速度很快,說完就將照片放到了秋海潮的辦公桌上。
一提到古董,秋海潮的眼睛裡就閃出了一種奇異的光輝,她將兩張照片拿起來仔細了看了看,那種光輝很快卻消失了......
她失望的將兩張照片扔在了桌上,嘴裡喃喃道:“什麼古董啊,這明明是幾件法器而已,而且還少了些!”
“什麼少了些?”一直沒有答話的我忽然開了口,秋海潮瞥了我一眼,冷冷的說道:“這是古代五行教的行刑法器,那把匕首叫金龍匕,那根木棍叫木蛟刺,剩下的還有水豹壺,土貉杯以及火虎槍,這些都是依據天上的二十八星宿里的亢,角,箕,氐,尾五宿的形狀製成的,專門用來懲罰違反教規的人!所行刑的部位也有所不同......”
“我明白了,人體五臟里肺屬金,所以第一起案子的死者是被金龍匕挖去了雙肺,第二起案子的死者被木蛟刺擊穿了屬木的肝臟!”
秋海潮木然的點了點頭,看來我的推測是正確的。
“你的意思是還會有三個受害者?”魏英州聽了個半懂,說起話來吞吞吐吐的。
秋海潮又只是點了點頭。
這時,魏英州的手機忽然響起,魏英州看了下來電顯示,不好意思的對秋海潮說道:“秋小姐,感謝你的幫助,我們現在有事情得走了!”
“那就恕我不遠送了!”秋海潮見我們要走,就又拿起了那些東西......
我和魏英州兩人相視一笑,準備起身離開,就在我前腳剛要走出去的時候,秋海潮忽然叫住了我。
“蘇銘真的沒有一點消息了?”這次的語氣與剛才明顯不同,讓我心裡一震。
“警方已經派出人去調查了,一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的!”
“麻煩了!”一朵彤雲飄蕩在了她的臉上,她沖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我心裡說了一句。
外面的風已經小了,我將領子放了下來,走進了車裡,魏英州正若有所思的發動著汽車,看上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怎麼了?”
魏英州茫然的轉過頭來看著我,笑容苦澀。
“小李他們發來了簡訊,和兩名死者在一個哨所里一起服過役的人已經查出來了,在本市的還有兩個,一個是市規劃局的薛局長,另一個是......”說到這兒,魏英州的臉一下子拉長了許多。
“是誰?”
“我叔叔,市政法委書記魏天成!”
第二百零五章五行殺手(五)
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魏英州將車停在了一個十分考究的住宅樓下面,密布的攝像頭和來回巡邏的保安似乎說明了這裡是個安全的地方。
“我的童年是和叔叔一起度過的!”一提到這兒,魏英州的臉上便洋溢著喜悅,看來他的叔叔應該和他關係不錯。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四樓東側的一扇門前,魏英州輕輕的按動了門鈴,過了沒多久,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打開了門。
“鳳姨,我叔叔在家麼?”魏英州輕聲細語的問道。
“在在,他正在書房陪一位老朋友,來快進來!”鳳姨熱情的招呼我們進了屋,我換上了拖鞋,順便瞥了一眼鞋架上的一雙黃膠鞋。
“都這年代了還有人穿這種鞋!”我感嘆了一句。
“這是魏書記的那位朋友的,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個收廢品的呢!”鳳姨笑著說道。
“英州啊,今天就在這兒吃飯吧!大過年的也不來看看你叔叔!”說完鳳姨又看了眼還在換鞋的魏英州,責怪般的說道。
魏英州無奈的笑了笑,“鳳姨,這怪不得我,最近出了幾起案子我們已經取消休假了,要不是要問我叔叔一些事情,我還來不了呢!”
“著大過年的罪犯也不休息啊!得得就你是個大忙人......”
鳳姨嘟嘟囔囔的進了廚房,魏英州笑著拉我坐下,向我解釋道:“鳳姨是我叔叔的小姨子,我嬸嬸去年患癌症去世後就是她一直負責我叔叔的飲食起居!”
“說什麼呢?”鳳姨端上了一果籃水果放在了我們面前。
“呵呵,當然是說鳳姨的好了!”魏英州笑呵呵的說道,“不知道叔叔和那位朋友聊完了沒有,我們還有些重要事情問他呢!”
鳳姨看了看牆上的掛鍾,自言自語道:“也該聊完了吧,都三個小時了,我幫你看看去!”說罷,鳳姨往裡面的書房走了過去,幾分鐘後我們聽到了她的尖叫......
“壞了!”魏英州從沙發上緊張了跳了下來,和我連忙跑到了書房,書房的門開了一道fèng,門口躺著暈倒的鳳姨......
“叔叔!”魏英州將門推開,地上躺著一個身材健壯的中年人,身下是一灘血跡,嘴裡*上了一個細長的瓷瓶......
魏英州悲傷之餘並沒有失去理智,他從抽屜里拿出了一雙手套,小心翼翼的取下了那個瓶子,我看了看四周,陽台的門大開著,看來兇手是從陽台上逃走的......
“英...英州...”魏天成用微弱的聲音呼喚著魏英州的名字,魏英州輕輕放下瓷瓶,滿眼含淚的拉住了魏天成的手。
“叔叔,你不要說話,我馬上叫救護車!”我聞言立即拿出了手機準備給120打電話。
“不...不用了...這是叔叔自己種下的孽果...誰也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