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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重山越想越氣,朝已經倒在地上的女兒狠狠地踢了幾腳,每一腳都充滿了憤怒,杜小姐那裡禁得住這樣的毒打,沒幾下就暈死了過去......
“美雲!”青年看見自己的愛人被杜重山踢得暈死了過去,猛地一下從眾多打手的包圍里掙脫了出去,撲到了杜小姐的身邊......
“美雲!美雲!你快醒醒!”青年扶起了杜小姐,他的臉已經被打的烏青,嘴角上還掛著未乾的血跡。
杜小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在這一刻他看見了自己的愛人,身上的傷痛也減輕了許多,“文俊,你放開我,讓我再求求我爹,讓他放咱們走!”說完,他努力地掙了掙青年的手臂,想要再次跪倒父親的腳下,祈求父親放過他們,然而青年的手卻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時至今日,你覺得他還會放過咱們嗎?”
“可他畢竟是我爹啊!”
青年搖了搖頭,“你爹早就把你當成了他攀附權貴的工具了,現如今你和我已經成了這樣,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咱們的!”
杜小姐抬起了頭,哀求般的望著父親,杜重山面色鐵青,宛如一台冰冷的機器。
“把這對狗男女給我拉開!”隨著他一聲令下,幾名打手蜂擁而上,將緊抱著的兩人費勁的拉開了。杜重山的氣依舊咽不下去,這時一個狠毒的念頭湧上了他的心頭。
“老爺!現在該那他們怎麼辦?”一個打手走上前來,恭敬地問道。
杜重山帶著寒氣的目光掃視了一下被拉開的兩人,聲音幾乎是抵著喉嚨衝出來的,“把這個小賤人給我拉下去,至於這個小子嗎,讓他就這麼死了實在是便宜他了!”
“對對!”手下連忙附和道。
“你們把他給我帶到花園去,我要他嘗嘗被活活吸乾血的滋味兒!”
接著打手們分作兩組,一組將已經沒有了一點力氣的杜小姐帶了回去,而另一組則拉著還在掙扎的青年走進了杜家的後花園裡。
“把他給我扔到這個水缸里!”杜重山指著眼前的一個一人多高的水缸,對著手下喊道。
一名手下匆忙將水缸上的蓋子打開,水缸裡面黑乎乎的,透著一股子刺鼻的腥味兒,借著蒼涼的月色,手下斜著眼睛仔細的又看了一眼,從水缸的邊沿上,一些泛著青色黏糊糊的東西正在不停地往外面蠕動著。
“螞蝗!”手下失聲叫了出來,眼前的這些螞蝗比普通的足足大了一倍。
“還愣著幹什麼?快給我往進去扔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血書生(八)…
“那個青年死了吧?”我忽然打斷了她的故事,關切的問道。
史湘竹看著我,像是發瘋了一樣的哈哈大笑起來,這與我採訪她的表現判若兩人,而且那種笑聲十分尖利,就像是用刀割開綢子所發出的聲音一樣......
“不,他沒有死!只要對著鏡子叫五聲他的名字,他就會出現......”史湘竹停住笑聲的同時,詭異的說道,這時我看見了一隻黃綠色的東西從她的袖口中蠕動出來,那是一條碩大的水蛭。
史湘竹看見那隻水蛭爬上了她白皙的手腕,臉上連一絲恐懼的神情也沒有,相反,她的目光異常溫柔,仿佛爬在那裡的是他的情人,她低下頭去,嘴唇親親的貼在了那條水蛭光滑的皮膚上,她親了那東西一下......
“你說那是你祖母的故事,那麼你的祖母是......”我驚懼的望著她,穿過血紅色窗簾的陽光灑在了她的身上,刺得我有些眩暈。
“我的祖母叫杜美雲,我的祖父就是血書生,史文俊......”她的聲音像是混在了她剛才吐出的煙霧裡,極為的飄渺迷幻,我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否還在這個人世間。
我幾乎是頭也不回的跑出去的,血書生的故事看來是真的,葉紫一定有危險!
過午的陽光早已經失去了生氣,而周圍人們似乎也受到了陽光的影響,臉上都不約而同的浮現出慵懶的表情,而這個時候我已經攔下了一輛計程車趕到了報社門口。
“馬麗娜,我要請假,我有急事!”我一把推開了主編室虛掩的門,氣也沒來得及喘上一口就直接說道。
馬麗娜趴在桌上審核著一份稿件,聽見我的聲音,輕輕的抬起了頭,眼神竟也是那麼的慵懶。
“哦,你回來了!”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不過她很快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的沖我笑了笑,強打起了精神說:“採訪的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
我從口袋裡掏出錄音筆輕輕的放到了桌上,“採訪進行的還算順利,但現在我遇到了急事,必須得請一周的假,希望你批准!”
“請假啊!”馬麗娜喃喃說道,接著從抽屜里拿出了考勤表,自顧自的點頭看了看,須臾,她的表情有些輕鬆了,“你的假期這個季度已經透支了三天,按照規矩是不能請的,但是嘛,考慮到咱們的這層關係!”她望著我,會心的笑了笑,“我就以權謀私一回吧,給你批了!”
“謝謝!”我沖馬麗娜一笑,便飛奔著走了出去,去G省的火車一天只有一趟,票極端不好買,我得趕緊才行!
由於跑的速度太快,加上自己一直擔心著葉紫的安危,所以絲毫沒有留意到周圍,最後一頭扎進了正往上走的一個人的懷裡。
“怎麼這麼冒失!”那人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嗔怒般的說道。我抬起頭來,他長的高高大大,大檐帽上的警徽泛著金光。
“魏英州!”我叫出他來。
“你這麼冒失是要去哪兒啊?”
“我有急事,現在不和你廢話了!”我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了時間已經不多了,於是準備趕緊出去,然而還沒走出去幾步,一雙鐵鉗般的大手便將我牢牢抓住了。
“現在你還不能走!”身後傳來了魏英州嚴肅的聲音。
第二百三十三章血書生(九)…
“有什麼事情嗎?”我轉頭看著他,目光里充滿了不可思議。
魏英州有些漠然的抬起頭來,似乎在醞釀著自己的情緒,他將帽子從頭上摘了下來,終於開了口。
“你認不認識那個留洋回來的學者,史湘竹?”
我點了點頭,對於這種事情我已經見的夠多了,於是我還不等他開口便問了起來。
“怎麼回事?一定是她出事了吧,需要我協助調查!”
魏英州點了點頭,苦澀的笑了笑,“警察找你應該就沒好事!”
我沒有理會他表情的異樣,接著問了下去,“那麼具體是什麼事情?”
“這個恐怕在這裡不好說,畢竟你是最後一個見到她的人......”
“等等,你說什麼?什麼我是最後一個見到她的人?”
魏英州咽下了一口唾沫,高高的喉結鼓動了一下,“下午五點左右,H大的人前去和她商量明天講座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死了!”
“死了?我幾個小時前還和她在一起的!”
“所以你的嫌疑就是最大了!不過現在應該可以排除你的嫌疑了!”魏英州的話有些自相矛盾,他一向辦事說話都是很有條理的。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一會兒說我的嫌疑最大,另一會兒又說我的嫌疑可以排除了!”我睜大了眼睛盯著他,魏英州今天的表情還是那麼刻板嚴肅。
他的嘴唇微微翕動,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忍住了,他從衣袋裡拿出了一張寫滿了東西的紙遞到了我的手上,這是一張死亡報告,上面的字跡相當潦糙,我勉強能從裡面看出個大概。
“原來她是心肌梗塞死的啊!”我將通知書遞到了他的手上,恍然大悟的說道。
“你再仔細看看死亡日期那一欄!”魏英州對我的粗心有些惱火,又將通知書遞到了我的手上,我將目光放到了通知書的末端,那裡用醒目的字體寫著“2008年3月12日”
“是前天?那怎麼會......”我忽然想起了那個血書生的故事,一切都變得那麼的不可思議了。
“我們是根據她身體上的屍斑和僵硬程度來判斷的,可根據賓館的服務員說,昨天她還問服務員要過房門鑰匙!”
“這有點像上次送盒子給我的那個成剛!”我若有所思的說道。
魏英州搖了搖頭,“如果上次那個成剛是被小老頭的魂魄附體的話,那麼這次史湘竹又是被什麼附體呢?”
“血書生!”我下意思的說了一句。
魏英州猛地看著我,“你剛才說什麼?”而正在這個時侯,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魏英州將手機打開,聽了聽那邊的情況,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知道了,便將手機放了回去。
“剛才法醫打來電話了,在史湘竹的心臟血管里發現了很多水蛭,這可能是導致她死亡的真正原因!”
我的眼睛一亮,“你說水蛭!”
“對啊!”魏英州呆呆的望著我,他對我有這麼大的反應竟然有些不可思議。
“帶我去看看!”我話還沒有出口便感覺到胸口有種鑽心的疼痛,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撐破我的胸腔從裡面爬出來。
我緊緊地拉住了魏英州的手臂,兩條腿不由自主的彎了下去......
“你......你怎麼了?”魏英州攙扶住我,關切的問道。
“血...書...生!”這是我暈倒之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第二百三十四章血書生(十)…
周圍傳來了淅瀝瀝的聲音,是在下雨嗎?
幾滴冰涼的水滴擊打在了我的臉上,我用手摸了摸放進了嘴裡,有點苦,像是女人的淚水。
“我這是在哪裡?”我望著四周陌生的一切,薄薄的雨霧給周圍的景物披上了一件神秘的紗衣,而此刻我正置身於一片濃密的松樹林裡,我用鼻子仔細的嗅了嗅,潮濕的空氣里還帶著點松樹的清香......
我的頭還是有點暈,剛才我記得我明明和魏英州在一起,怎麼忽然跑到這兒來了?
“這是個夢?”我忽然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我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臉,不疼,這的確是個夢。
我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但是很快我又陷入到了新的恐懼之中——“如果這是個夢的話,為什麼我醒不來呢?”
這時,一道傷口般的閃電划過了天幕,在這悽慘的紅光之下我看見了一座房子,一座通體白色的房子,圓圓的屋頂似乎給人一種錯覺,這不是房子,而是.......一座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