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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剛才磕頭磕得太用力了,嚴偉上炕後感覺有些頭暈,過了不久便倒頭睡了下去。
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大亮,高振正躺在他的身邊呼呼大睡,嚴偉準備再去求求楊叔,可找遍了整個屋子也不見楊叔的身影。無奈之下,他只得叫醒了高振。
“楊叔呢?”
高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了啊。”
“走了?上哪兒去了......”
“不知道。”
嚴偉被高振這種輕鬆的回答搞得有點惱火,可又不能發脾氣,於是就只是在一邊干發悶氣。
高振見老同學生氣的樣子,連忙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楊叔是已經離開了,可他把種參的法子交給我了。”
“真的?”嚴偉忽然兩眼放光,盯著一臉微笑的高振。
“咱們先下山,等回去的路上我再告訴你。”
在開往養參場的路上,嚴偉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起初楊叔的參也賣的不怎麼樣,後來他就不遠千里找到了一個術士幫他想了個招,而術士傳給他的法子就是給人參注入人氣,所謂的人氣也就是把那些剛死不久的人屍埋在種參的土裡。楊叔按法子果然賺了不少錢,可也因為生意好了惹得其他種參人的嫉妒,於是那伙人天天上他們家鬧騰,楊樹的老婆受不了就帶著孩子跑了,楊叔也心灰意冷上山當起了獵戶。
“你說的法子真有那麼神?”眼看就要到參場了,嚴偉又不免擔心的問了句。
“神不神試試就知道了,不過這屍體可得你想辦法了。”高振詭異的笑了笑。
“屍體倒不用擔心,我有一朋友在醫院當院長,他們太平間裡倒是有許多沒人認領的無名屍。”
就這樣,嚴偉它們開始用屍體種起了新參,幾年之後,這批新參被挖出來之後不僅個頭要比一般的園參大出許多,而且就和高振所說的一樣,有鼻子有眼。這種新產品果然引起了市場上的搶購,一時間供不應求。
可是還有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嚴偉,這批參雖然有鼻子有眼,但並沒有像高振口中的那樣能自己動彈。
這天下午,嚴偉處理完場裡的事情,準備下班的時候卻被高振神秘的拉住了。
“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可以自己動的人參嗎?告訴你,我已經發現了一棵。”
嚴偉頓時心花怒放,想也沒想的就和高振來到了參場的一處空地上,員工這時候已經都去吃飯了,只剩下他們兩個。
嚴偉四下看了看,只發現了一個一人的大坑,於是轉頭看了看高振。
“你不是說要帶我看參嗎?參在哪裡?”
“就在坑裡啊?”高振一臉詫異的指了指坑,嚴偉正要朝下看去,卻感覺背後被重重一擊,整個人便被推進下了坑裡。
“有件事情我一直瞞了你,死人只能種出有鼻子有眼的死參,而要想活參得那活人種。楊叔的妻兒並不是跑了,而是被楊叔拿去種參了......”在失去知覺之前,嚴偉聽見了高振得意的笑聲,接著他便感覺土一層層的蓋在了自己身上。
時間不知道過了許久,忽然的一天,嚴偉感覺身上的土正在被人一點點的拋開,等他看見光亮的時候他看見了高振,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胖胖的外國人。
“史蒂芬先生,這株參可是我們養參場的寶貝啊。”嚴偉感覺自己被高振從土裡拽了出來,面對仇人他卻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來,只是拼命的動了動.......
“您看,它可會動啊!哈哈哈......”
第四個故事守屍…
“這個故事來自於我的一名長輩,拋開故事的真假不論,這絕對是一個詭異的故事。”或許是為了營造更強的神秘感吧,從第一個講故事的人到現在這個說話的聲音都很低。
事情大約發生在民國初年的一座縣城裡,當時一名路人在經過城門時候忽然暈了過去,而這一暈就再也沒醒過來。縣裡在仵作在驗過屍體確認死者是暴病身亡後,便讓人把屍體抬進了義莊。
當所有人都覺得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的時候,看守義莊老六的故事卻讓人感覺這事兒還沒完。
就在屍體被抬進義莊的第二天,佝僂著身子的老劉硬是從離縣城三里外的義莊一口氣跑進了縣衙,不知是跑的太快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老六前腳剛踏進縣衙的大門便一個跟頭栽了下去。縣老爺聞訊,連忙請來了大夫,喝過幾服藥之後,老六在第二天早上終於醒了過來。
“老爺啊,這差事說什麼我也不幹了。”老六甫一醒來,便虛弱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一個勁兒的給縣老爺行禮。
“老六啊,先別急,你有什麼事情慢慢說。”縣老爺被老六這一反常的舉動弄得也是莫名其妙,於是連忙把他扶了起來,心平氣和的寬慰道他。
“我從宣統二年就在這義莊幹下去了,這麼多年來還從沒見過這麼怕人的事情。”老六一邊撫著劇烈抖動的胸口,一邊咽著唾沫講了下去。
“前天晚上,我去鐵匠老陳家喝完酒就馬上趕回了義莊,回去的時候門還是和我出去一樣鎖的好好地,但當我推開門的時候才嚇了一大跳,義莊裡放著的死人全都不見了。
我怕出事情,就到處去找,結果在後院找到了那些死人,不過那些死人居然......”
“來,喝口水慢慢說。”縣老爺見老六的情緒忽然又起了波動,連忙將桌上的一碗水遞了過去,老六接過水來咕咚喝了下去,但臉上的不安卻越發明顯。
“借著月光,我模模糊糊的看著那些死人居然都靠在後院的牆根子上,就像是......就像是小兵在站隊。而你們剛送來的那個死人,還手上拿著一根鞭子樣的東西朝其他那些死人們來回走動著,就像是長官在給手下訓話一樣。”
“竟會有這麼奇怪的事情,會不會是你看錯了?”老爺聽得也是一陣突兀,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不會的,雖說昨天我喝了酒,可被這事兒一嚇酒全醒了,老爺,您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去義莊看一看,我出來時候是鎖了門的,那些死人應該還在牆角靠著。”
由於義莊裡放著的都是那些客死本縣暫時又沒有家屬認領的無名屍,縣老爺擔心屍體一直放在外面壞掉後無法向以後那些死者家屬交代,於是連忙問老六要來了鑰匙,派人去義莊看看到底出了什麼情況。
一個時辰之後,派去的人也是心急火燎的跑了回來,一進後堂來不及施禮就朝老爺叫了起來。
“老...老爺,那些死人,真的就靠著牆根子。”
老爺心裡一驚,如果剛才還是對老六的話將信將疑的話,派去人的回話卻讓他確信了這件事情,為怕事情鬧大他吩咐手下暫時不要把這件事情張揚出去,於是轉身又進了安置老六的廂房。
第四個故事守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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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啊,本縣知道你守護義莊也有些日子了,你月薪俸多少啊?”老爺見老六已經恢復了不少,為不再引起他的反應便和他聊起了家常。
“啟稟老爺,我老六一月三個大洋,吃飽喝足外還能偶爾喝點小酒,只可惜家裡沒個婆娘暖炕,一個人單的慌。”老六一說到女人的時候便兩眼放光,這自然逃不出老爺犀利的目光。
“老六啊,看守義莊本來就是個常人諸多忌諱的差事,你的苦處老爺明白,不過昨晚的事情的確是你眼花了。”老爺知道老六是個出了名的大嘴巴,這件事情倘若讓他傳出去,又會給自己增添無數麻煩,於是他便先用好言將老六穩住。
“老爺,天大的冤枉啊。昨晚我確確實實......”老六一聽這話連忙為自己辯解起來,誰料還沒說完便被老爺示意打住。
“老六啊,老爺我已經派人去看過了,屍體都好好的,沒你說的那麼玄乎,我估計是你對那新送去的屍體犯怵。這樣吧,這三日我先讓衙門裡的人替你把義莊看著,三日後若還沒人來認那屍體,我就命人將它就地埋了,以後我每月再給你加薪一元。”老爺說完看了看老六的表情,又補上了一句,“前街張屠戶五年前暴斃,女人守喪期滿也未改嫁,老爺我下月就給你做媒,你意下如何呀?”
“老爺!”老六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見老爺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到口的話咽了下去,只是低低的應了聲道:“老六全憑老爺吩咐了。”
老爺見老六不再說話,心中的一方大石也總算落了地,接下來的就是在衙門裡找幾個膽大的替這老六看守義莊三晚即可。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差事剛一公布,衙門裡的差人打死也沒一個願去的。最後老爺一狠心,開出了一人一晚一塊大洋的酬勞,那伙見錢眼開的主兒這下可就坐不住了。一上午的功夫,老爺便從報名的人裡面挑出了四個人。(我們姑且就稱他們為甲乙丙丁吧。)
夜晚將至,四人在家裡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各自出門,這是個暮秋的夜晚,風颳起地面上的塵土一陣陣的,氣氛有些肅殺。
“大哥,你說老爺這攤的是什麼事兒啊,把這門一鎖上不就完了嗎,幹嘛還得人看著?”丁瞥了眼義莊門口兩盞破舊而碩大的白色燈籠,不住跺著腳埋怨著自己的差事。
甲冷冷笑了笑,掏出手來哈了口氣,一邊開門一邊說道:“你小子懂個屁,古往今來這義莊晚上都得有活人看著的,要沒個活人的陽氣壓著這裡面的十七屍首恐怕要成精了。你以為老爺就不心疼這白花花的銀元了?”甲說完話的同時,只聽見康當一聲,微微有些綠色銅鏽的鎖子應聲打開。
門被推開的那一剎,一股莫名其妙的怪風忽然從門裡吹了出來,四人不約而同的閉上了眼睛,風過之後每人的手心無一不是一把冷汗。
“你們快去數數屍首的數目對不對?”甲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回頭朝三人說道。
三人不悅的互看了片刻,還是礙於甲的資歷,朝著擺著屍體的木床走了過去。
“一,三,五,七,大哥,東邊七具。”
“大哥,南邊五具。”
“嗯。”甲點了點頭,而在這個時候,丁的聲音哆嗦著從北邊的角落裡傳了過來。
“大...大哥,北...北面只有四具。”
第四個故事守屍…
“你們快到處去找找,對了,後院......”甲忽然眼前一亮,推門直衝到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