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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便又迷迷糊糊了,等我再醒來時,已經天亮了,我回到了現實中。我當天就把這夢講給了母親聽,母親聽了後直說:幸虧沒去挨著睡、幸虧沒去挨著睡。
這是我做過的感覺最真實的一個夢。
午夜鬼話
第一百零九章
草
這事發生在我上高二時的暑假。
因為即將進入高三,面對升學的壓力,尊敬的老師們為了咱們的未來,不惜犧牲大好的休息時間,給咱們安排了豐富多彩的補課活動。每天一如既往的到學校上課,只不過因為是非正式上課時間,所以下午放學的時間要早一點,大概在4點半左右,就可以離開學校了,為了這難得的空餘時間,我和我一個特要好的同學決定,去離學校不遠的江邊玩玩。
這條江是長江的支流(名字我就不說了),水面挺寬的,就算是冬季,水量也不會怎麼減少。夏天天氣特別熱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去江邊游泳,雖然每年都或多或少的會出點淹死人的事情,但卻始終無法阻擋大家對游泳事業的無限追求,以至於到後來,人們對於夏天河裡淹死人的事情都見慣不驚、充耳不聞了。
江水從我們學校的北面滾滾而下,到了學校背後的山下,往東南方向轉了一個小彎,沿著城市的東北面流經過去,山下的轉彎的地方,留下了一個不小的沖積灘,因為都是長年留下來的淤泥,非常的肥沃,所以那一片灘上的草長得異常茂密,包括在草外圍的榆樹林,雖然樹徑不大,但都枝繁葉茂,大有遮天避日的感覺。我們兩個人從學校背後的小路饒過去,來到沖積灘旁邊的高坎上,那裡有一條不大的小路,從二十多米高的坎上,彎彎曲曲的伸到坎下,穿過一片比較稀疏的草之後,沒入到那片蔭翳的榆樹林,最後直通進河邊的那片茂密異常的草盪里便看不見路了。我們當時並沒有很在意,因為以前也經常來這裡玩,只不過往常人多點,而今天只有兩個而已,便一路聊著下了坎,往河灘的深處走去。
雖說頭上有太陽,但迎著涼爽的河風,也不覺得熱,特別是進了榆樹林以後,在繁茂的枝葉遮掩下,風從樹林中穿過來吹在身上,還有一點點的涼意,我們一邊散散的聊著,一邊享受著這難得的愜意,誰也沒特別注意周圍的變化,直到我們發現面前已經無路可走了,這才回過神來,我們已經在不經意中走出了榆樹林、走進了那片繁茂異常的草盪。
這個之後我們也沒有感到慌,只是說沒路了,那就折回去吧。便轉過身來往回走,依舊是邊走邊聊(都不知道哪有那麼多聊的,可現在回想一下,當時真的就是一直在聊天),走了沒多遠,又沒路了,還是沒在意,往旁邊稍微象是路的方向接著走,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反正我們是往回去的方向走的,只要有路,大概方向沒錯,很快就會走到榆樹林,再穿過樹林就可以回家了。但依然沒走多遠,又沒路了。我突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從心裡冒了出來,抬起頭來向四周望了.草長得很茂盛,周圍的景致基本上被當住了,只有很遠處的一根大煙囪在遠遠的地方聳立著,我知道那是我們學校旁邊磚廠的煙囪,我們也是從那個方向來的,如果我們剛才轉身的方向正確的話(我確信我們轉的方向是對的),那煙囪應該在我們的正前方,就算後來稍微調整了一下方向,也最起碼應該在我們相對前方的位置,偏左或偏右一點都可以接受,可我看到的現實狀況是,那煙囪在我們的正後方,按方向來判斷,我們前進的方向不是回家的方向,而是正在往河的方向走。
這一發現讓我們兩個都很驚訝,並且當時太陽已經開始往西山靠了,用不了一會兒,可愛的陽光便會被西山擋住,情況對我們非常不利,因此心裡不免開始發慌了。
稍一合計,我們決定調整方向,對著那個標誌—可愛的煙囪——繼續前進,這時候就不聊了,因為心裡有種不妙感覺,便也沒了先前的愜意,只想著怎麼快一點走出去,一旦天黑,我們就糟糕了。
因為著急,也因為想趕緊出去,所以就沒象先前那樣一定要走有路的地方,現在就算沒路,我也拔開草往前闖,可走了沒多遠,我不得不停下來,因為在我的前面(我走的前面,我同學在我後面跟著我)出現了一個很大的水凼,形狀象是被一個球型的東西砸出來的,周邊很整齊,而且邊緣很陡,如果不是我一直看著地面往前找的話,一不留神就會栽下去,看那水凼也不淺,保不齊會出什麼事。我一停,我同學也跟著停下來,我正納悶呢,就聽他慌慌張張地叫我看,我回過頭去往他指的方向看去,當時差點沒把我魂嚇飛了,我們唯一的參照物,就是那根大煙囪,就象個鬼魂一樣,又跑到我們後面去了。
我當時就一個感覺,渾身發軟,真的是渾身發軟,就象骨頭被抽掉了一樣,很想一下子倒下去,但心裡卻一直有個意念在告戒自己:不能倒,不能倒!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當時就是自己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倒,一倒就完了。我看我同學的臉都有點發白了,而且從他看我的眼神我也知道,我自己的臉色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怎麼辦?我不停地讓自己平靜下來,先拽著我的同學往煙囪的方向走了一段,起碼先離那個水凼凼遠的,那不是個什麼善地。可就這麼幾步,我發誓,不到十步,再看那煙囪,居然移到了我們的左邊。看著慢慢開始暗下來的天,我當時心裡的那個慌啊,腿肚子一個勁的抖,盤算著怎麼才能走出去,可腦子裡卻一片空白,什麼主意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