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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很黑,可是奇怪,是由於距離很近的緣故?丁醫生竟然可以把那人的臉面看得十分清楚。首先是那人的臉色,是一種異樣的慘灰色。
作為一個醫生,丁醫生知道,一個人的臉色,如果那樣難看,那麼他的健康情況一定極差。這時,他也留意到了那人穿著病人的衣服,那自然是醫院的病人了,他想勸告那人,病人晚上閒蕩,對健康沒有好處。可是,那人臉上的神情,和他奇異的眼神,卻吧丁醫生想說的話逼了回去。
那人一轉過頭來,雙眼之中有焦急之極的眼神,而神情卻充滿了敵意,像是面對著的,是他的大仇人!
由於那種敵意如此強型,丁醫生甚至怕他會突然暴力攻擊,所自然而然後退了一步。而就在這時候,那人的神情突然改變了!
丁醫生再也想不到,人臉部的表情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做如此巨大的改變——那人臉上的敵意陡然消失,非但消失,而且還換上了十分親切的笑容,笑得丁醫生莫名其妙。接著,那人在笑容之中,又充滿了感激之情,向醒醫生點了點頭。
丁醫生看到那人這樣子,心中雖然奇怪,但多年來養成的禮貌習慣,使他也和那人點了點頭。
那人卻沒有說話,轉過頭,繼續向錢走,丁醫生遲疑了一下,仍然跟在後面。前面的一段路更加黑暗,那人的背影看不見了,陡然之間,是一堵牆出現在丁醫生的面前,前面已沒有了去路!
兩邊都是相當濃密的冬青樹,比人稍矮些,修剪得十分平整。
那個人呢?
丁醫生一剎那之間的直覺是:那人,傳過了前面的牆,消失了!
當然,他立即否決了自己這個想法,他用力搖了搖頭,那人一定是鑽過了,或是越過了路兩旁的樹木離開可。丁醫生感到了難以形容的詫異,他不想多在這路的盡頭逗留,所以也不去查看路兩旁的灌木是不是有人跨越過的痕跡,匆匆轉身離開。
當他走進燈火明亮的醫院時,心中一直在狐疑,那個人前後截然不同的兩種表情給他的印象也十分深刻,他不住告訴自己:事情一點也不怪,樹木不高,人可以容易地攀過去,千萬別胡思亂想。
在辦公室喝了一杯咖啡之後,他鎮定了許多,到了產婦的病房,頭等病房之中,滿是鮮花,產婦正和丈夫、丈夫的父親,以及一些親戚在說笑,超音波掃描早已確定胎兒是男嬰,所以,產婦神采飛揚——豪富之家第一個第三代的男嬰,當然地位不同,這樣地位重要的嬰兒誕生,會帶來洋洋的喜氣。
他寒暄了幾句,看了看手錶,召來了護士,扶著產婦上了推床,產婦的丈夫緊握著產婦的手,跟著一起走,畫面十分溫馨感人。
產婦的父親——大豪富滿面笑容,向丁醫生道:“拜託、拜託!”
丁醫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那是他醫生必盡的責任,有什麼好拜託的。
十分鐘之後,丁醫生也進入了手術室,一切經過順利得一點刺激都沒有,嬰兒準時在十一時三十分離開了母體。
一切圓滿,男嬰重達四點三公斤,啼聲洪亮之極。
好多天後,醫院中才傳說一件聽到的人不是很相信的事:經驗豐富的丁醫生在提起嬰兒的一霎間,忽然震動,鬆手,以至嬰兒自他的手中跌了下來,幸好在一旁的護士眼明手快,接了個正著,才沒有意外。
手術室中注意到曾有這情形的人也不是全部,因為發生的過程太快了,所以傳來傳去,這件事被視為對丁醫生的惡意攻擊,也有人去向丁醫生求證,丁醫生卻只是乾笑。
丁醫生自己明白:男嬰才一離開母體,他看到男嬰的臉,就是那個突然消失了的神秘人物的臉,而且是充滿了仇恨的表情!
他的確鬆了手,嬰兒也確曾落下,恰好被護士接個正著。
或許是眼花了,他想。
誰知道呢?人家可是擇了最好的時辰出世的!
而當他在護士手裡把嬰兒抱回來時,嬰兒只是嬰兒,和普通的嬰兒,看來並無二致。
2.與死屍接吻
河濱路一帶色情活動猖獗,是公安部門重點整治的地段。
清晨,有人看見護士小尤在河濱路出現,而且神態極其疲憊,她從河濱路出發去醫院上班。這一情狀有人連續看見好幾次。小尤的家不在河濱路,而在離河濱路很遠的棚戶區。於是小尤供職的那家醫院裡便紛紛紜紜的傳說小尤在賣淫。甚至說她憑姿色可以賣大價錢,也有同情的,說她家境困窘才去做這種事。傳聞越來越洶湧,同事們用鄙視的目光瞅小尤,領導則對她一反常態,冷聲酷色,頤指氣使。
終於,護士小尤服用了醫院的氫化鉀自殺了。
小尤的同事,和小尤同樣美麗的護士佳,從小尤死後,一張噴噴香的櫻桃小口突然變得惡臭難聞。她開口說話,別人就捂鼻子。佳拼命地刷牙、嚼口香糖都無濟於事。她到處求醫問藥,連電線桿上張貼的“老軍醫”、“宮廷秘方”、“八代祖傳”也都去拜求了,結果口臭依舊。佳所在的醫院,運用了最先進的儀器,也沒查出她的病因。護士佳心急如焚,上班下班都戴著大口罩,不敢與人講話,與男友也中斷了交往。她本來每周上兩個夜班,現在要求全部夜班。於是,口臭加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