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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自己很聰明,卻依舊跳不出這個圈子。
眼前的這個男人非常悲傷的將人皮面具從腦後取出來,原來所有的面具通過一跟細如髮絲的鐵絲控制著,通過手頭的操縱,從額頭上拉過去拉過來,而面具本身也非常的細緻,充滿彈性,摸上去很滑,半透明的。,我拿起來嗅了嗅,聞到陣熟悉的香味。
‘這種香料可以使人的毛孔打開,去除污垢,讓皮膚變得光滑,而且還帶有奇香。’耳朵邊迴蕩起那胖男人的話,以及想起他一直看這裡李多的眼神,還有篝火會上眾人那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歡迎遠道客人喜悅,反而像是收穫獵物的慶祝。
‘糟糕。’我大喊一聲,顧不得手裡的面具,朝村子跑去,而青色臉孔的男人卻一把拉住我,並把盒子交到我手中。他指了指盒子,又指了向遠方。我接過盒子,來不及去看,而是直接跑回村子。
宴會已經結束,我卻沒有找到李多,胖子有些奇怪我去了這麼長時間,我則強作笑容,說食物太豐盛,吃撐了,他也別有用心的笑了笑。
‘吃的多才好,這樣膚質才緊繃起來。’胖子勸慰到,我看著他,忽然想到那張面具下究竟應該是怎樣一張臉。
還好,我在一堆女孩中間找到了她。
那些身著著黑色布衣,面容姣好,卻非常黯淡的姑娘,貪婪地用雙手撫摸著李多的手和臉,並拿著很多頭飾給她戴上,女孩們的眼睛裡射出攫取的光,我賠笑著將李多從她們中間拉出來。
‘幹什麼啊,她們在幫我試首飾和衣服呢?’她到不十分情願了。我來不及多解釋,只是說要趕緊離開。
不過現在不行,因為外面全是人,而且如那胖子一樣,所有男人的腰間都挎著明晃晃的彎刀。
天色已經漸晚,我耐著性子,等待剛剛入夜的瞬間,因為那時候人的視野最狹窄,無法完全適應從光亮到黑暗。
果然,那些人開始有些揉眼睛了,我從房間裡找到了兩套衣服,那是昨天晚上胖子叫我們換上的,我不太想穿,就打算留起來帶走,不過現在有用處了。
我和李多換好衣服,並拿出盒子裡的面具,各選了張戴起來。李多雖然願意,但還是戴上了。
看來,那個男人早就知道盒子裡的面具我用得著了。
果然,我們穿著衣服,帶著面具從外面小心走了出去,守衛們沒有注意到我們兩個。
只是戴著面具的感覺難以名狀,仿佛塗了層厚厚的蠟油一樣,整張臉都覺得很重,很奇怪明明是非常輕薄的面具一戴上就覺得很艱難,呼吸也有些不舒服。
從住的地方到村口完全脫離村民的視野,有好長一段路,我們儘量低著頭走在路邊,偶爾過去的幾個村婦沒有在意我們,只當是一對年輕人,正當我以為即將逃離這裡的時候,忽然那個胖子從前面閃了出來。
他依舊帶著古怪的笑容,上下打量著我們,不過手裡的刀已經拔了出來。
‘尊貴的客人,為什麼要走啊,莫非山寨的飲食不合您的胃口?’他笑著說。
‘為什麼。’我低聲問。胖子愣了下,接著收起笑容。
‘沒什麼為什麼,這是我們的生活生存方式,即便你們不送上門,我們也需要出外獵食,你無法理解我們的痛苦,在沒有面具前,所有人都把我們當作怪物,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稱呼我們為賤民,我們的生死甚至抵不過一頭豬!而這僅僅是因為我們的村子裡世世代代的都無法改變的膚色和容貌而已!’胖子聲嘶力竭地喊著,手中的刀也抖動起來,反射的月光如同白色的魚,在我腳邊游弋。
‘可我沒這麼想,而且那個男人也沒有帶啊。’我繼續說著,但卻緊握著口袋裡的匕首,隨時做好搏鬥的準備。
‘那是他的事情,我們沒有殺他,但又怕他亂說話,只是稍微動了點刑法,因為族裡除非犯下大罪,否則我們沒權利處死任何一個族人,這點,我們可不像您們漢人,專喜歡窩裡鬥,自相殘殺。’胖子帶著譏諷語氣說道。
‘不過我倒要感謝你們,要不是我們無意知道了變臉的訣竅和人皮面具的製作辦法,恐怕還要一輩子活在痛苦裡,包括我們的子孫,而我的漢語,也是向那個人學的。’胖子繼續說著。
‘誰?’我問道,居然還有一個懂得製作這種古老面具的人。
‘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就告訴你吧,他也是個面貌恐怖古怪的男人,正是知道他也帶著面具,所以我才像他討教,因為不僅僅是為我自己,也為了我的小女兒,當她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容貌就精神失常了。當我告訴他原因後,他很樂意的教會了我,不過當我問起他的來歷,他只是冷冷地說了句,我只是一隻逃出蜂房的工蜂罷了,接著便不說話了。’胖子說道自己的女兒時候,忽然流露出一絲悲傷。
‘所以,你們安心吧,我會剝下你們的皮,做成最好的面具,尤其是那個女孩,我會把你的臉留給我女兒,經過藥物的處理,你的臉永遠都不會變化,能夠永遠保持容貌不正是你們女人最期待的事情麼?’胖子冷笑著,操著刀逼近。
正當我準備一搏時,一個人從後面竄出來,舉起了根棍子,悄無聲息地靠近了胖子,一下把他砸暈了。鐵棒砸在胖子的左臉,粗糙的木桿刮花了他的臉,借著不多的昏黃光線,我看見胖男人一半的臉露出了青褐色的面容,那隻眼睛圓圓的鼓脹出來,我真的無法分辨,到底那邊是他的臉,那邊才是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