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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德子痛苦的看了一眼床上沒有生息的老人,抽咽著道:“三年來,師傅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尤其是這一兩個月來,更是吃飯都要人親自餵送,大夫說一切的生機已經斷裂,幾位師伯也束手無策,說師傅隨時都有亡故的可能!”
舍龍龍搖頭,口中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我為什麼沒有得到消息,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啊?”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是我,是我無能,如果我找到千年人參、百年雪蓮,師傅又怎會如此,一切都是我,是我無能!”青德子淚流滿面,自責得抽打自己的臉頰,趴在解圓子的屍體上失聲痛哭。
“啊!”舍龍龍大吼,用力捶打自己的胸。
柳浩邁動腳步,慢慢的走到床前,無聲無息的跪下,雖然與床上的老人在一起的時光並不多,可柳浩卻能感覺得到老人發自內心的關心自己的那種意境,還記得自己師傅死時,他安慰自己的畫面,可是,一切都如鏡中水月、過眼煙雲、全都隨風而逝了。
腳步聲傳來,幾名年輕的道士闖了進來,一下呆看著床上的老人。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沒有一個人說話!
“師傅,坐化了!”青德子低頭,抽咽一聲。
解圓子死的消息,仿佛長了翅膀一般,很快便傳遍了整個長生觀。
靈堂,設在百姓拜祭的長生殿上,碩大的棺木之中,靜靜的躺著解圓子的屍體。
舍龍龍、柳浩、青德子等等一幫平輩弟子,跪了滿滿一殿,就連殿堂之外,都跪滿了無數的長生弟子。
靈堂的籌辦,是由幾位‘解’字輩長老主持,超度法事也是由一名年過八旬的老道主持。
悲涼的氣息瀰漫著整個‘長生殿’,尤其是舍龍龍,整個人失魂落魄,好像只剩下一幅空殼了一般。
“幹什麼,這乃靈堂重地,外人不得入內,速速離去!”
“讓開,我爹爹屍骨未寒,卻三翻五次失竊,今日,你長生觀必須給我一個公道!”唐詩兒的聲音在殿堂之外響起,正與幾名道士爭執。
“外面,何人喧譁?”一名老道朝殿堂外喝問!
“回二長老,是城主之女,唐大小姐與一名老者等人帶著一具屍體要我觀給她一個公道!”一名道士慌忙的跑了上來,恭敬道。
“沒看到正在為觀主師兄做法事嗎?將他們全部轟走!”二長老眉頭一皺,揮手喝斥!
“好大的架子,我看,你們誰敢!”老者熟悉的聲音在殿堂之外響起,接著便是一陣爆動,幾名道士倒飛了進來,然後便是老者高舉‘萬誅令’邁進了殿堂,唐詩兒緊隨其後,最後便是罩著大紅布的魑屍抱著一具屍體跟了進來。
“萬誅令!”看到老者手中高舉的令牌,殿堂中的一干老道紛紛驚呼,唯有先前那守護長老不是很驚訝。
“住手!”二長老忙朝那些準備圍住老者的道士喝止,揮手讓他們退下,然後神色一正,“不知前輩是?”
面見‘萬誅令’,如見總觀主,這是長生觀律令第一條,任何長生弟子都不得違背。
這二長老也不敢例外,身為長老,他可是知道違背律令的懲罰,同時,心中的震驚,根本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殿堂中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老者,沒有一個人說話,包括柳浩與舍龍龍。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城主的屍體,為什麼會在你們觀中!”老者錯開身,魑屍上前,將屍體輕放在地上!
“我爹爹生前沒捐送香火,更是為修建長生觀做了不少事,可沒想到,他死了之後,你們竟然連他們遺體都要竊來!!”唐詩兒一臉的憤怒,指著二長老道。
柳浩張大了眼,看著地上的屍體,說不出一句話來。
屍身上穿著一身道衣,顯得有些凌亂,明顯是有人在慌張的情形下穿帶上去的,臉孔柳浩認識,正是他看過幾眼的宜昌城主。
“這是怎麼回事?”二長老朝一旁道士喝問。
殿堂之中,那些長老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著殿堂中的屍體,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話來。
“城主的屍體,竟然還真在長生觀過!”柳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那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大紅布包裹著的魑屍,對老者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二長老,這這……”幾名跟隨著老者進來的年輕道士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幾人支支吾吾,又看著跪在靈堂前的青德子,幾次欲言又止。
又一名長老怒眉一瞪,喝道:“說!”
“城主的屍體,是在青德子師兄的房中找到的!”一名道士弱弱的說道,說完還縮了縮脖子。
“青德子?!”殿堂之人,全部看向跪在地上的青德子。
“不、不、不可能,絕不可能!”青德子神情晃動,連連擺手。
“還想詭辯,虧我那日還那麼相信於你,沒有想到,竟然是你將我爹爹的屍體竊走!”唐詩兒橫眉怒指,顫抖著雙手指著青德子。
“老人家,到底是怎麼會事?”柳浩皺著眉,看向老者。
“住口,你們這披著羊皮的狼,都是一夥的,何必在那假惺惺裝好人?啊?”唐詩兒喝斥,打斷柳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