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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打扮神秘兮兮的蕭桐,惹來了不少人的白眼,可他們大都在看清蓮影的相貌之後,主動退避三尺,顯然是把蓮影這樣清麗脫塵的人物,誤以為是惹不起的大家閨秀。
“大嬸,請借過。”蕭桐在擠開一位大嬸以後,終於拉著滿面嬌羞的蓮影,走出了這擠死人不償命的人群,得以來到由數名官差,在細細勘察現場的中央地段,而系住這些紅衫藍帶孔雀翎官差的,居然是一輛沒有馬的馬車。
這輛馬車大而不失典雅,樸實而不失奢華,它的整體外貌保存完好,轂高深穩,紅通通的上等木質結構,一看就不是小戶人家能養得起的,然而,這輛馬車有一個很有趣的地方,就是它沒有車窗。
看到這,尋不到半點線索的蕭桐,感覺這輛馬車,就是相關於千門關卡的前奏,於是他問起身旁的一位年輕人。
“小兄弟,這發生什麼了?怎麼還把官差都引來了呢。”
就在這時,還沒等這個年輕人答話,一位帽插紅色孔雀翎的官差,就背對著大夥,極為大聲地講道:“各位各位!是誰先發現這輛馬車的!”
“是小的!”先前蕭桐所問的年輕人,突然舉手發言。
此刻,那名官差在蕭桐的注目下轉過身,於是引來了蕭桐的一翻腹誹,按理說英明神武的官爺,是不是都得長得鐵面無私,一身正氣,這才可以服眾,讓某些小賊觀其影便聞風喪膽,只是眼前這位爺,他尖兒猴腮的摸樣,一看就是位沒正事的主,而且他數月沒洗的黑脖頸上,還印著某位紅塵佳麗的唇印。
“你發現馬車的時候,這車上的六位死者,還有沒有溫度?”那官差問道。
“官爺,這個小的哪敢去看呀。”年輕人做應的時候,擺出了厭惡死人怕晦氣的神情。
這時,那位官差也跟著撇了撇嘴,像是很同意年輕人的說法,所以他大臂一揮,喝道:“來呀!分出一隊人把屍體都扛出來,好弄回城去讓仵作檢查,第二隊人以馬車為圓心點,開始搜尋脫韁的那兩匹汗血馬!”
提到汗血馬,蕭桐突然驚了一下,因為先前引他們進小山溝的駿馬,不就是汗血馬嘛?可是他這個驚訝的舉動,惹得長眼睫暮然間跟著抖了起來,而這一幕,也恰恰被那名官差給看了去。
別看官差表面上是個酒囊飯袋,但蕭桐這個不明思議的細微舉動,還是引起了他的懷疑,於是他走到蕭桐面前開始上下打量,同期也順著對方的手,尋到了處在蕭桐背後的蓮影。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還有你!怎麼大白天的把臉蒙著!”官差叫道。
從這一刻開始,站在蕭桐周遭的百姓,頓時像退潮那樣跑出好遠,仿佛是生怕和他扯上什麼關係。
對於官差十分兇惡的質問,蕭桐似笑非笑地說:“我們夫妻並非中土人,而白天遮面行走,是我們故鄉的習俗。”
“哦?不是中土人那來中原做什麼?!”官差在吐字之間,摸上了佩刀的獸環,同時,其餘的官差也從馬車內扛出了三具屍首,而死者均是貌美如花的年輕女性,看她們髮髻的款式,已是早為負責相夫教子的人婦。
而她們的死相略有不同,其中兩人是被細劍封喉,有一人的下衣極為不整,甚至掩蓋私密的那個布單,可能都是才被官差蓋上去的,還有屍體的面部以及手臂脖頸,都滿是淤青紅腫的吻痕,而致死傷害,則是源自於她脖頸上的黑掌印,看來她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蕭桐看到這些,昂首挺胸對官差答道:“我……”
驀地,官差打斷了蕭桐的話,“不用你呀你的了!我看你剛才始終在盯著屍體,分明就是心裡有鬼,來呀!把他給我拿下!”
“你!——”這一刻,蓮影勃然作色的態勢,被蕭桐的眼神所生生的逼了回去。
“這位官爺,你只是抓我一個人對吧?”蕭桐話裡帶著極度危險的氣息。
“當然只抓你一個了,你個外鄉人當我們中原的官府,都是屈打成招,胡亂抓人的嘛!你現在只是有嫌疑,不過至於你到底是不是兇手或幫凶,明天堂審之後自會揭曉!”
就這樣,處在雲裡霧裡的蓮影,只能眼睜睜看著蕭桐被那官差推走領遠,而蕭桐遞給她的最後一個眼色,就是將心放在肚裡,以及在此原地候著其餘的夥伴。
這會,有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家,在人群里對蓮影偷偷地講:“姑娘啊你放心吧,我們這的青天大老爺是個好官,估計你相公都用不到晚上,便會被放回來的。”
對於他人的好意提醒,蓮影半蹲下去款款施了一禮,“謝謝,希望借您吉言。”
話落,就在蓮影意圖踮起腳去望蕭桐的時候,負責搬運屍體的官差,又從馬上抗下了一個不足十歲的孩童,而且這個孩童的死狀極為悽慘,渾身上下都是數不清的刀口,還有他的印堂為青黑色,致使他僵死而無法瞑目。
看到這,蓮影蹙眉問道:“那位官爺,您也要把這些屍體帶回官府去嗎?”
那人頭也不抬地回道:“是啊,這些死人都好重啊,還得大老遠的運回城去,晦氣死了。”
“運回去難道就不怕出事?!”說完這些,蓮影很是急切地退出了人群,所以等回話的官差,抬頭去看蓮影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人了,於是他嘟囔道:“出事?能出什麼事啊?他還能變成鬼呀,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