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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錦城聽完他的話後,垂首細想,隨後念道:“蟲子懼光,吃盡布料,房間一塵不染。”他念到這,忽然抬頭道:“有理!那現在咱們做什麼?找那些蟲子?”
“不,先找屍體,我有種感覺,自己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蕭桐說完話,又仰面看向房梁道:“但這間屋裡有昆蟲,總歸咱們要小心,先挖屍體。”
內房裡驟降的溫度,令宮錦城重新系好披風紐扣,使蕭桐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顫。
像刨地這種髒活,宮錦城沒讓蕭桐攙和。
他先是蓄足掌勁,把上等紅木製床榻拍得稀巴爛,後又從布袋內取出銅手套等盜墓工具。
但青石磚的強韌,簡直超乎宮錦城的想像。
像在其他墓穴里,長寬十米見方的隔世石,都沒能擋住錦城校尉的步伐,可眼下這一畝三分地,卻是宮錦城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都撬不開的。
蕭桐挽起袖口,道:“我幫你吧。”
“不用。”這一刻,宮錦城雙眼內的堅毅,是蕭桐從未見過的。
宮錦城摘去銅手套,活動著常年不離身的拳套,沉聲道:“你往後退一些,我用內力轟碎石磚。”
“嗯。”蕭桐應了一聲,跟著保持蹲伏姿態向後退。
不料,蕭桐才退後一步,他的綢靴就跟著踩到一個人的腳面!並且,這隻腳還瞬間抽了出去!
此刻,蕭桐倏地轉過頭!但他身後根本就沒有人。
頓時,蕭桐起身向房廳望去,可房廳內外依舊很靜,不像有人來過,更沒有人影可尋。
這時,宮錦城看向他微笑道:“你怎麼了?”
蕭桐聞聲後轉過頭,看了看宮錦城後,又下意識地回頭望向房廳,適才道:“沒事,繼續吧。”
宮錦城善於察言觀色,對蕭桐更是百分百地注意。
於是接下來,宮錦城緊了緊鼻子,他環顧像冰窖的房間一圈後,從脖頸上摘下一枚像吊墜的東西,那是一張疊好的白符,由紅線穿連,樣式非常精巧,酷似蝴蝶。
“風華,接著,年少時你給我疊的,你說過能辟邪。”宮錦城翹起凍到稍稍發紫的唇角,微笑不改。
蕭桐接到蝴蝶符後一愣,然而,宮錦城卻在此時曲起右臂,並怒目切齒地瞅准青石磚。
“嗨!”頓時,宮錦城放聲大喝,他攥緊的拳套在燭火的影射下,閃爍著耀眼的銀光。
“轟”一聲震耳欲聾地鳴響,令整間房跟隨顫動。
蕭桐倒退一步後站穩,再一看頑固不化的地磚,此刻已經縱橫裂開足有百餘道裂痕。
這時,宮錦城微微一笑,忙戴好銅手套開始扒弄地磚。
宮錦城拿開地磚後,約莫才掘地兩寸,他終究耐不住內房中的寒氣,悶頭嘀咕道:“房裡怎麼這樣冷,我手都有些不好使了。”
蕭桐蹲在蠟燭前,正在細看蝴蝶符。
他聞聲後把符繫到脖頸上,想了想,回道:“房裡還有別人,或許是那個惡鬼在看咱們。”
宮錦城聽後一頓,跟著自我安慰地笑道:“不能吧。”
蕭桐見對方繼續翻土,也沒好再說什麼。
許久後,當蕭桐替換掉燒盡的白蠟,他聽宮錦城說:“把蠟燭拿過來,我可能挖到了。”
從溫度驟降以來,房間內的溫度,保持到0度左右便再未波動。
蕭桐早已適應寒氣,他拿起蠟燭來到宮錦城跟前,發現對方挖到現在,才只掘地半尺,但宮錦城的手藝很好,恐怕連現代考古挖掘機都無法比擬。
現在,蕭桐眼下是一塊兩米左右的四方形凹槽,裡面四壁整潔光滑,沒有半點用工具刨過的痕跡。
“找到屍體了?”蕭桐問。
“就在這下面,你看土的呈色,屍體肌肉腐潰,把土壤染得發紅。”宮錦城說到這,將雙掌直戳進土中。
但他和蕭桐不曾想,就在他們即將挖到屍體的剎那,內房竟開始不偏不倚地跟著作怪。
忽然一陣冷風襲來,蕭桐二人明顯察覺到周圍的燭光,突然暗了不少。
此時,蕭桐他們先是對視,隨後不約而同地看向那些蠟燭,發現擺好的九根蠟燭里,最右側的一根,也就是離廳堂最近的那根,滅掉了。
看蠟燭熄滅後,騰起的白煙,就像是才被人吹滅的。
頓時,蕭桐二人沒拿火燭就走向廳堂,甚至來到庭院,將廢宅四處看了個遍,也包括原鳳吟閣,都沒能找到半個人影,甚至於鬼影。
但是,當他們重新步入庭院後,有一個細節變了。是溫度,溫度變得十分寒冷,就像藏屍的內房那樣。
“真是怪了。”蕭桐走在庭院裡,抬頭見天空烏雲蔽日,又道:“假若真是惡鬼來了,它大可不必與咱們開這類玩笑。”
提到惡鬼,與他結伴同行的宮錦城,再次汗毛戰慄道:“或許他是有意阻止咱們吧。”
宮錦城說完話後,無意間回頭一望,赫然見他們才離開不久的藏屍陰宅,居然沒了光線,但先前被蕭桐用椅子卡好的門板,仍舊沒有關,還保持著他們離開的樣子。
“那屋裡的蠟燭怎麼都滅了?”宮錦城錯愕道。
蕭桐望向那,急道:“糟糕,是惡鬼把它們吹滅了,你還有蠟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