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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遠沒我想的那麼難堪,夏寧一邊開車一邊自得其樂,把我這點心意全當樂子,師‘門’不幸啊!
好在該辦的事兒還需要接著辦,而夏寧查事的手段確實比我厲害幾分。-…-
舉個例子來說,我的天眼可以看到一個人所經歷的事,對方的父母、朋友、工作,大體情況都能有個了解,而夏寧的搭脈查事則更深入一些,能將對方的身邊的人也查出個類似的情況。
就像是我能以王燕家人的視角,只能看到那個出馬弟子做過什麼,而夏寧則能查出那個出馬弟子住在什麼樣的地方,還有他所作所為的一部分因由。
這能力真是逆天了,聽夏寧說,想要要把事情查到這個地步,就要消耗功德了,有時候比仙家靠著道行算卦還要厲害,當初她幫我查吳瑩瑩的事兒,進而‘摸’到妖仙堂口也是這麼做的。
“張偉,你是不是也喜歡吳瑩瑩來著,最近有沒有跟人家姑娘聯繫一下啊?哈,這頭有了岑佩和嚴思琪,你小子不會樂不思蜀吧?”
聽到夏寧開我的玩笑,我都想鑽車底了。
嚴思琪那頭我真沒什麼想法,可岑佩那邊早晚也得跟夏寧一樣,身邊有美‘女’一同生活,我心裡把持不住,還得強忍著,我容易麼我。
這會兒說起吳瑩瑩,打從我來到這邊就沒聯繫過她,唉,就這麼著吧,我可不能給自己再添麻煩了。
僵著一張臉,我在導航上找來找去,夏寧說過,我們要找的人有些特殊‘性’,是一個被翻了堂子的出馬弟子,可能他一身奇經八脈全‘亂’,大部分竅‘穴’封閉,沒法再帶堂口人馬,命不長久了。
而他幫那個城隍辦替身的事兒,估計也是想托城隍的關係,以後有個好發展。
說起來,堂口被翻有很多種情況,常見的就是仙家們動‘亂’不服管自己翻堂,或是跟別人結仇被攻擊了堂口被掀,對方到底是什麼情況還得再看看。
夏寧告訴我,這人住在如家快捷酒店,賓館外面有輕軌的橋樑。
市裡的如家快捷酒店足有一百多家,但通過導航地圖查看,輕軌橋樑旁邊的卻只有十餘家,也多虧了老郭在這邊時我們經常外出,對地體線路了解的透,利用導航查了下具體路段,便循著輕軌路段找了下去。
先前找了兩家,車子停在‘門’外,隔著‘門’玻璃,我直接用天眼在前台的服務員身上掃一眼,就能確定那個出馬弟子有沒有入住。
這就是我的長處了,夏寧那頭也落個輕鬆,等到查到第三家時,我終於從服務員身上見到了我們要找的人。
下了車,四周看了看,這邊的如家快捷酒店略微偏僻了些,步行到最近的地鐵站需要十多分鐘,周圍的綠化像是沒有修剪過,樹枝和灌木的分叉多,長勢雖高卻不緊密,加之酒店後面有大片空地,支起樓盤的GG牌子,裡面也沒動工,真是一片荒涼。
酒店對面是大片高層小區,周圍沒什麼商鋪,人流稀少,輕軌的橋樑底下,有穿著樸素的力工圍在一起席地打牌,身後的自行車車把上立著疏通下水和電工、瓦工的牌子。
這裡的面貌像是隔絕在繁華的都市之外,我抿了抿嘴‘唇’,那個出馬弟子莫不是落魄了,怎麼會選這麼偏僻的地方落腳?這好像沒必要吧……
轉頭看了看黃‘色’的雙層如家快捷酒店,這就跟個小旅館差不多了,和夏寧走進去的時候,前台的服務員是個中年‘婦’‘女’,見著人來了,便一笑容臉相迎。
夏寧道明來意,說要找人,我則用天眼看了看中年‘婦’‘女’,發現這邊的旅店價格遠遠低語其他的如家連鎖價格,單人間只要五十五,生意還不錯,多是剛到這邊的年輕人選擇的臨時落腳點。
除此之外,我主要還是從中年‘婦’‘女’看到那個出馬弟子,對方生活很拮据,平時的三餐都是拎著饅頭或發麵餅回房,不買菜,也從來沒買過礦泉水和飲料什麼的。
抿了抿嘴‘唇’,我拉著夏寧直奔二樓。
指著走廊中的一道房‘門’走過去,抬手敲‘門’,‘門’開,‘門’後顯‘露’出一名看起來有三四十歲模樣的瘦高男子,一頭短髮,正冷冷的向我和夏寧看來。
這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了,他上身老式的橫條紋汗衫看起來有些年頭,穿著一條黑長‘褲’,光腳踩著拖鞋,一下巴的短須有不少白茬,略黑的面容上,一雙眼睛的虹膜一片灰白偏暗,薄薄的嘴‘唇’乾裂暴皮,微微喘著粗氣,喉結涌動。
用天眼在他身上掃了眼,便見著他家鄉那頭有所平房,破敗的不成樣子,家裡還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包括他身上的白仙我也見到了,是個只有十幾歲模樣的小姑娘。
“你是東北人?才二十七歲?”
我抬頭看向他,天眼所知,這人非常年輕,堂口裡有過戰事,讓人用針廢了百會‘穴’,再也無法領仙,這事情就發生在男子的家鄉,哈爾濱。
說起來,這是老鄉,我們都是黑龍江人,而哈爾濱那頭的堂子多,好的壞的都有,省城的情況複雜,我一直都沒去過。
聽過我的話,男子的目光頓時一閃,緩緩讓開了‘門’口。
和夏寧一同進屋後,我琢磨這人和城隍是怎麼聯繫上的,天眼看不出來。
轉頭再查他身上的其他事,頓時頭暈目眩。
這人父母雙亡,家裡的老太太是男子外婆,他二十歲立的堂口,領堂師傅是來自齊齊哈爾,堂子養的好,手底下的仙兒足有三百多位,的確是個領過大堂人馬的人物,有過一個老婆,結婚兩年讓別家的弟馬給害死了,死前給他帶過綠帽子……
我的頭有些痛,眼睛也發‘花’,對方身上的經歷太‘混’‘亂’,一時不慎,鼻血便流了下來,轉眼便被夏寧拉到一邊,皺著眉看向我,“別看,大堂口的弟馬不簡單,看多了折壽。”
被夏寧扶到房間的‘床’上坐下,‘門’口那位弟馬看著小鬼他們戒備著閃進屋子,這才將房‘門’關上,來到我面前冷冷的看了過來。
“兩位能耐不小,有啥事就直接說吧。”
男子掐著腰,呼吸有些急促,一雙大手因為用力而鼓起血管,顯然是知道我們的身份。
這時候,夏寧剛想開口便被我攔了下來。
擦著鼻尖下的鼻血,我抬起頭看向對方,“你叫吳海濤,二十七,被人廢了仙根,跟著你的白仙是你最後一個仙家,一身大竅封閉了七七八八,奇經八脈也‘亂’了,讓白仙出來吧,我們找你有別的事兒。”
吳海濤目光閃爍了一陣,身上的白仙也沒現身,他深吸了口氣,一時沒有開口。
“吳大哥,你身上的事兒我基本都能看出來,也知道你不是什麼壞人,何故禍害別人家的孩子?你要幫的那個東西跟我有點仇,我這邊不打算讓那個他下來禍害人。”
冷眼看向吳海濤,此時的他已有些面‘色’發白,緊蹙了下眉頭對我問道:“你跟城隍有仇?”
話音一落,我腦子裡先是一陣嗡鳴,緊跟著就是‘迷’糊‘欲’睡,這時,我身邊的夏寧頓時哼了一聲,夾著一張五雷護身神符拍在我後背上,隨手將我身後背包里的大葫蘆拿了出來。
一時間,我腦子猛地一清醒,渾身都有密密麻麻的靜電流了一通,轉頭皺著眉看向吳海濤,隨手將打馬鞭抖落出來。
是白仙動手了,不知道用的什麼蠱……
吳海濤看了看我們,抿著嘴‘唇’,一雙瘦長的手指攥握起來,眉宇中一片暗沉,又是不語。
“就一個白仙也護不了你周全,城隍想下來還早著呢,你讓你家的仙兒算算,看看你這回能不能過我們這關?”夏寧在我身邊‘揉’了‘揉’手腕,“好說好商量的,這事兒幫我們辦了,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這般說著,氣氛僵持起來,我這頭拉了一下夏寧,搖搖頭。
對方的那個白仙不簡單,我之前用天眼在吳海濤身上看她,是個面目清秀的仙家,像是個作風正派的,要真讓夏寧出手,一巴掌雖能把白仙拍出來,可吳海濤這個堂子的仙兒都散了,就剩下這一個,要真沒什麼緣由就怪了,到時候‘逼’白仙使真能耐,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結果。
雖說有夏寧幫襯著,倒不怕白仙對我們怎麼樣,但我們這頭要是抓不住她,麻煩就會沒完沒了,這就是和其他出馬弟子打‘交’道的難處,這個吳海濤繃著個臉,心思多,不像楊蓮香的堂口好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