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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寬小哥兒,這道家護法神將符是你畫的麼?”我隨口這般問了一句,也是想緩解一下氣氛,畢竟李寬本身也不簡單,他可能是覺得我這種帶著仙家的出馬弟子是比較難對付的類型,所以不便招惹。
一道符要我三百沒什麼,這裡面的價值不是錢能衡量的,通常來說就是個緣分罷了。
“嗯,家裡祖傳的符法,有什麼需要就再來我這兒。”李寬訕訕的笑了笑,抬手颳了刮鼻尖,“以前也是聽過有出馬的,沒想到還真能讓我碰上一位,幸會了。”
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介紹了自己,也打聽了李寬的事情。
李寬說他爺爺是道士,以前還‘挺’有名氣的,家傳的符法有點作用,能清理宅內的髒東西,不過他聽朋友說,北面來的出馬弟子都帶著成百上千的鬼,碰上了得小心打‘交’道,也是沒想過我這麼好說話,又沒對他下手什麼的。
我臉上一紅,身邊加上古曼童也就是五個,哪來的成百上千,“寬小哥兒,你誤解了,我們出馬弟子也是有條條框框約束的,不能對沒有瓜葛的人動用手段,你放心吧。”
李寬抹了把汗,“誒我的娘哎,你可嚇死我了,要不多少符都不夠應付你的。”
聊了兩句,李寬又‘露’出‘jian’商本‘色’,跟我介紹他畫的符,都多少錢,還帶批發價的。
他懂得不少,家傳的本事不差,言語中對黃符的介紹也是‘門’清,怎麼用,用出來有什麼樣的效果,道家護法神將符是請神將上身的類型,猜測我們出馬弟子使用時效果更佳。
呵,他也有外行的地方,道家護法神將在我身上閃過,能摒除邪念,沒什麼特別的,不過防身的效果肯定會有,回頭等我找一找那些妖仙的麻煩,用這道符護身應該有作用。
見到李寬有些水平,又聽他對鑒寶也有研究,我讓岑佩把那隻紅‘色’的木鐲子拿出來給他看了看。
李寬接過紅木鐲子瞅了瞅,眉頭一皺,“這不是地攤上買的。”
他說的非常肯定,轉身回到櫃檯里,掏出一架黑框眼鏡戴好,整個人便體現出文質彬彬的氣質,“咳,張偉,鑑定費五十哈!”
一聽他這話,我無奈的捂住額頭,一旁的岑佩也是笑出了聲。
“這是藏文,寫著‘金剛乘’,其餘的我不清楚,不過這上面的紅漆……”李寬抿住嘴‘唇’,“我以前在古玩城見過這種漆‘色’,是個西藏魔神的紅身像,拍賣會上賣了四十多萬,後來拍下魔像的香港富商找過不少人查來路,最後是個老藏民說的,是當地薩滿供奉的神祗,有無限的神通,可以給人治病。
不過那是個魔神,薩滿請魔神需要宰殺各種牲畜,祭祀後,牲畜要掩埋焚燒,否則會給薩滿本身帶來災禍。
而且,製作魔神的過程中,需要添加各種蟲子的甲殼,張偉,你看,這鐲子上有顆粒狀的東西,我給你放大鏡仔細看。”
這般說著,李寬將木鐲子遞了過來,又給我拿了一個放大鏡,我這才看到在鐲子外通紅的漆面上,真的存在這一些顆粒狀的東西,調整放大鏡的高度,我看到了紅漆顆粒部分顯現出一些隱隱條紋,好似一小截條蟲的身軀組織……
第一百零一章 金剛乘,密宗鐲
“鐲子的漆料製作粗糙,遠沒有我見過那個魔神的紅身像的漆料細膩,但這種漆料的特點就是厚、軟、韌,用指甲摁下能留印兒,不破裂,裡面的香料非常多,香氣熏人,佩戴在身上能驅蛇蟲。--
這東西市面上難見,以前古玩城有一家賣藏飾的店兒是個大學生開的,進過類似的貨,還是從布達拉宮那頭‘弄’的,可惜賣的不怎麼樣,漆料跟你這個鐲子也差一些,上面的還有蟲子蓋兒和‘腿’兒,看著麻人,誰還敢買這東西。
不過這種藏飾‘挺’有說道的,帶在身上能發熱,說是能把病從人體裡吸出來,到時候這紅漆還能變黑,等完全黑亮就可以用它請魔神了。”
李寬推了下眼鏡,一邊指點著我如何鑑別,一邊講述著那家藏飾店鋪的趣聞。
我皺了皺眉,用手指甲摁了摁木鐲子上的紅漆,指甲立刻陷了進去,這才感覺鐲子上的漆料似是某種膏狀物,有一些彈‘性’,指甲fèng里也有一絲微微的**,似是被紅漆里的某種東西刺‘激’到了。
鐲子表面的漆還算有些硬度,但裡面應該另有乾坤。
而且李寬說的沒錯,這紅漆確實很厚,我的拇指指甲摁進去時得稍用點力,才能碰到裡面的實木,放在手裡翻看,大紅‘色’的木鐲子給人一種厚重感,這也使得上面的民族特‘色’很是鮮明。
“寬小哥兒,你說的鐲子上的刻的‘金剛乘’是什麼意思,聽起來有點像佛教用語。”
我摩挲著鐲子上的刻紋,抬眼看了看他,就見李寬嘿嘿一笑,“要不怎麼說你這鑑定費不白‘花’呢,這‘金剛乘’說道可就多了。
國內有漢傳佛教,也有藏傳佛教,金剛乘的說法多是指藏傳佛教。
在漢傳佛教里,講究的就是個頓悟。是心‘性’,藏傳佛教那頭雖然也差不多,但也有顯宗與密宗之分,顯宗說白了跟漢傳佛教差不多,誰都能修,誰都能參悟。
不過,這密宗卻不是一般人能學的。別稱就是金剛乘佛教,密宗修佛可以走些捷徑,能耐也大,現今的港台、日本、海外都有密宗的活動,聲勢不小,要是真沒點特‘色’不可能。
而且。密教的人到外面傳法常見,但有人想學密宗真正的東西,那群喇嘛不接待。
你看過金庸的《天龍八部》吧,吐蕃國師鳩摩智就是學的密教,專找漢地的佛家道場挑釁,很牛‘逼’,呵。生活,密教可不簡單,這鐲子的‘門’道我也就能知道一點兒。”
聽過李寬的話,我也是長出一口氣,他所說的“一點兒”其實也不少了,至少讓我知道這木鐲子的確切來路,有他這個見識廣的人在,我心裡也有點想請他幫忙的意思。
“寬小哥兒。這鐲子確實有點不一般,你這兒有沒有電磁爐和不用的鍋子,我要用硃砂摻水煮一煮這個鐲子。”
“煮?”李寬立刻睜大了眼睛。
我點點頭,“硃砂辟邪,能殺菌,煮沸可以入‘藥’,這鐲子上的紅漆有點問題。我買硃砂也是想做個實驗看看有什麼效果,另外,也想請寬小哥兒幫忙參謀一下。”
“嘿,有點意思啊。你等等。”
李寬挑眉一笑,眼鏡一摘,走回裡屋‘弄’了半天,傳來鍋碗瓢盆被翻動的聲響,不一會走出來,傢伙事兒也準備齊全了。
一個小‘奶’鍋,一個電磁爐,不一會水燒開了,我將木鐲子和二十克硃砂全部放進去。
硃砂本身含汞,不溶於水,能沉澱,畫符時用它很難調和,需要細緻研磨。不過,硃砂辟邪確實有奇效,畫符時也能增加威力,對靈體有影響,放在水中加熱,沸水可以反覆將硃砂從鍋底衝上來,再加上攪拌,可以形成一個對邪崇有影響的水下環境。
找了一雙筷子攪動水面,李寬也覺得這方法有些特別,耐心的在一旁觀察著。
等待了有十多分鐘,木鐲子的木製部分煮出了一些棕‘色’‘色’素,水質呈變得淡黃透明,我用筷子摁了摁鐲子上的紅漆,表面上的淺層漆便開始出現脫落跡象,緊跟著,一片片紅漆碎片也脫離開來浮在沸水上,好似附著在鐲子上的一層薄蠟。
一時間,我和李寬都愣了一陣。
將大量的紅漆碎片取出,水質已經向著淺棕‘色’轉變,裡面的硃砂顆粒好似減少了許多,木鐲的表面由淺漸深呈現出一種深紅‘色’,開始慢慢變黑。
李寬給我的鮮紅硃砂是加工處理過的,有研磨,很純淨,這東西使用起來效果會非常好,等待了差不多五六分鐘,水中開始翻出一股輕微的臭味,沸水表面上也出現了一些黃‘色’的沫子,那臭味就是從黃‘色’沫子裡散發出來的,緊跟著,整個木鐲子都開始變的黑紅。
“這不是化學反應。”李寬的額頭見汗,“張偉,水煮硃砂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硃砂很穩定,這、這……”
我點點頭,關掉電磁爐,用筷子將黑紅的木鐲子夾了出來。
這一刻,我從筷子上明顯感覺到木鐲子外層的黑紅漆料已經十分柔軟,在櫃檯上墊了一白張紙,放下鐲子,用筷子在表面挖了一下,竟然可以將厚達六七毫米的漆層揭下來,筷子一卷,‘弄’下來一塊。
漆塊接觸空氣沒有變‘色’,看起來就像是狗皮膏‘藥’上‘弄’下來的東西,有些粘稠,附帶的汁水有細微的黑‘色’油脂,散發出一股黃‘色’沫子裡相同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