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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過頭,我看著奎靖宇的表姐躺在窄小的帶輪病床上什麼都做不了,而她父母又焦灼的六神無主,只好走過去安慰一陣,告訴他們已經沒什麼事了,讓他們放寬心。

    這不一會的功夫,主治醫師就急匆匆的從走廊一端過來,身邊還跟著一名護士。

    女護士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抬手指了一下我,跟主治醫師說了些什麼。

    我與那個主治醫師彼此對望了一下,忙走到一起,伸手握了一下。

    “小張大夫!”

    “李醫生。”

    說來也巧了,這位主治醫師我認識差不多有兩三年了,他當初是因為類風濕關節炎找到的藺師傅,後來又成了我的病人,掰了一年多的骨頭才康復。

    這事也不是我自誇,李醫生雖然是骨科醫院的醫生,但也是多靠西醫手段,像正骨這方面的造詣較比中醫確實有些缺陷無法彌補。

    李醫生四十多歲,面相和善,低聲對我道:“我聽急救科說有人用針灸穩定病人的病情,又說一路幫忙固定病人的脖子來到醫院,手法很專業,我就好奇想下來看看是什麼人,沒想到是小張大夫!”  

    我臉上一紅,尷尬道:“不是針灸的作用,有點複雜,我也碰巧把病人頸椎復位,嚇了一身冷汗啊。”

    李醫生聽了也是一驚,估計是沒想到我敢上手給頸椎骨折的病人進行正骨復位,忙豎了個大拇指,也不知道是佩服還是驚嘆我膽子夠大。

    又聊了幾句,聽到病患是我的朋友,李醫生也沒等核磁的片子出來,直奔影像科查看記錄,不一會就走了出來,捏了捏奎靖宇表姐的手腳,逐一的詢問相關事項,又讓她緩緩抬手抬腳,這才轉過頭來對病人家屬說道:“情況樂觀,先打消炎針,再加上頸椎固定器,住院觀察一個星期,沒有問題就可以回家靜養了。”

    說著他笑了笑看向我,“這姑娘多虧小張大夫了,換二個病人都沒這麼幸運。”

    我倆這一來一回,又大夫又醫生的,可是把奎靖宇表姐的父母看傻了眼,而一旁的奎靖宇此時看向我時,目光里已經有了崇拜的意思,弄得我心裡都有些小激動。

    醫院有人好辦事,相關手續都是護士幫忙在跑,很快就將奎靖宇的表姐送進病房,護士長也來關照了幾句,照顧的很細心。

    因為這事,奎靖宇表姐的父母對我百般感謝,這才知道是我給他們女兒做了急救,否則他們早已經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我當時也是鬆了口氣,聯想到奎靖宇表姐歲數不大,真要是死了就算是少亡人,而有這個因素在,會加重這奎家的犯呼的結果,不知道家裡的親戚還會死多少人。

    而且真要那般,她還算是橫死的,不能入輪迴,這後果真是有夠嚴重的。

    隨後,李醫生和護士們離開,我便單刀直入的告訴奎靖宇表姐的父母,家裡有犯呼的事情。

    兩口子對我本就感激,又有女兒出的事情,自然信了幾成。

    隨後,當父親的大叔端著手問我:“張大夫,我們這方面也不懂啊,能不能容我們問問。”

    這事我當然同意,就見他打了幾個電話,輾轉問到一個明白這方面事情的人,讓對方算了下日子,不長時間就有了結果。

    結論與夏寧相同,戊子月葵未日確實是犯呼的日子,說奎老頭咽氣的時間太糟害家裡人了,是外呼,搞不好家裡的表親會出人命的。

    我隱約聽著電話里對話,知道犯呼這事並不只有我們出馬弟子知曉,一些略通玄學的人事也多知曉。

    其實奎靖宇如果找懂行的人來辦白事,或是早早聯繫火葬場,這兩頭都會有相關人員提醒這個問題。  

    那位大叔在電話里問了很多,臉色也越來越差,對我所說的犯呼一事便更加相信了,隨後告訴我,奎老頭的老婆是他大姨子,家裡還有一個姐姐,兩個兄弟,一大家子十幾口人。

    我聽後不禁慎重起來,老一輩人家裡人口多,奎家表親一系四個兒女,奎老頭這一家不算,總共三個家庭要犯呼啊!

    正想著該怎麼安排,病房外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一轉頭,就見到髮絲微亂的夏寧……

    第四十四章 圈套

    “師叔你來了!”

    病房內,我快步走向門口。

    夏寧微喘,神色不是十分精神,咽了下嗓子道:“真有你的,把人救回來了?”

    沒等我回答,她先把住我的手腕,左右手都查了一遍,然後震驚的看向我,“神了,你這雙手能摸骨了!”

    夏寧這一手號脈的本事真是一查就什麼都知道了,我笑了笑,假裝靦腆了一陣,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師叔,家屬那頭我已經說清楚了。”轉過頭來,我連忙進入正題,“表親十幾口人,是不是得動員一下讓他們去靈堂送奎老頭最後一程?”  

    夏寧點頭,“對,這就辦。”

    將夏寧介紹給兩口子認識,說了相關安排,他們忙聯繫家裡的親戚,定好時間在奎老頭家匯聚,而我和夏寧則帶著奎靖宇去採購喪葬用品。

    等回到奎老頭家裡,靈堂快速布置起來,奎靖宇披麻戴孝擺上貢品若干,夏寧則掏出六張六丁太陰符。

    這六張符不小,每張都有一尺長,黃紙材質,用舔飽了硃砂墨的粗毛筆寫的符文,上面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每一張的樣式都有極大的區別。

    六丁太陰符初一看就有些扎眼,上面的筆記繚亂至極,和電影裡看到的符差別非常大,某些個符文就像是字沒寫好,又被用力的幾筆給畫亂了,連字的模樣都沒有。

    我這才明白為什麼有人叫這為鬼畫符,敢情能把符文寫出點猙獰的味道來,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夏寧在靈堂旁的屋子裡擺了張桌,弄了一塑料兜香灰全都倒進一個白瓷碗裡,將六張六丁太陰符依次擺開,使得每一張一尺長的符紙在桌沿搭了半邊。

    她點了三根黃色線香插進白瓷碗裡,等到線香燃到一半時,屋裡的空氣似乎涼了一下。

    唔……涼不太確切,應該是空氣變得潔淨了。  

    夏寧也沒跟我解釋什麼,轉身又去招呼奎靖宇布置別的東西,我站在桌子旁看了一會,頭頂的眼睛就在周圍觀察著。

    六丁玉女在哪兒呢,女神都長什麼樣?

    瞅了半天,別說女神了,連女鬼的影子都沒見著。

    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了看我自己的兩個俏麗女鬼,我招呼小鬼一聲一起上了樓。

    這一次上樓,我是想再看看“殃”到底是什麼樣子,反正夏寧那頭暫時不用我打下手,而藺師傅也說不用擔心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不用耐住自己的好奇了。

    而且,平日裡能把頭頂的眼睛打開的機會很少,這與我精神的緊張程度有關係,趕巧今天黃小妹也沒急著把這雙眼睛按下去,我也過過眼癮吧。

    來到二樓,這裡的空氣同樣很好,很難想像頭午一屋子煙沒在這兒留下味道。

    抬起頭,“殃”就徘徊在天棚上,很大的一團,此時看去,“殃”倒不像黃小妹描述的是雲團模樣,有點像一堆黑心棉湊在一起,髒得很,裡面有一縷縷灰氣遊走。

    嘖,就是這麼一團東西能要人的命啊。  

    隨意看了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灰攏田呢?

    打從我頭頂的眼睛睜開,奎靖宇表姐出事時就沒見過灰攏田……

    這事稍微細想一下,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味。

    這老奎家的掌堂大教主看到家裡出了事不可能不現身啊。

    他人呢?難道跟其他妖仙一樣捲鋪蓋跑了?

    不能啊,他真要走,也不會麻煩夏寧和我給奎老頭張羅白事,要走也得等奎老頭入殮以後再說。

    我眉頭一皺,下意識看向裡屋的房門,此時,那扇老舊的木門是關閉著的,門玻璃後是報紙遮蓋。

    我左思右想,之前離開奎老頭家時我並未上樓,倒是不知道這裡的情況。

    想起那些逗留在樓上的業務員因為救護車趕到,知曉奎靖宇表姐出事的事情,擔心屋裡真的鬧鬼紛紛跑掉了,不會有人那麼好心把門關上吧?

    邁出步子,我走過去將門拉開,轉頭在屋裡一掃量,就見北牆上那張紅色的堂單出了大問題!

    那堂單就像是被撕壞了,下面有一半的紅紙都落在供桌上,而桌上的香爐也歪倒了,裡面的殘香和香灰也散落了開。  

    怎麼搞的!

    我急忙走過去一看,第一感覺就是這並非人為。

    如果有人撕掉堂單,不至於撕不乾淨,想要破壞香爐,也不至於簡單讓它歪倒。

    環顧四周,小鬼、盧巧芸、上官馥婭也面面相覷。

    可這空蕩蕩的裡屋太過一目了然,有什麼疑點早就該發現了。

    我眉頭緊蹙,想起奎家的犯呼,腦海里閃過好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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