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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還要什麼?”李寬走進櫃檯找了個本子記下來。
“這個。”
李寬抬頭,高著調‘門’問“沒了?黃符不要啊?這不像大仙兒風采啊!”
我笑了笑,李寬這‘jian’商,誠心揶揄人。
“小哥畫符的水平雖然不錯,但較我的一位長輩還差些,喏,這個給你看看,學習一下吧,回頭可別外傳。”
我把手機遞過去,調出一張照片,夏寧畫的五雷符。
李寬懶洋洋接過來一看,端在手裡瞅了好一陣,猛地睜大眼睛,忙將他自己的手機掏出來,對接藍牙傳輸圖片。
“好兄弟,夠意思!這誰的手筆,你碰龍虎山的牛人了?”
李寬瞅著手機屏幕,兩眼放光。
“都說是我長輩了,臨摹了五雷符,又添了她自己的東西進來,效果不錯,這是護身符。”
“嗯,看得出來,看得出來。”
李寬說著,便在櫃檯用手指在台面臨摹,‘弄’了幾下,也沒找出‘門’道,‘露’出些疑‘惑’的表情。
“小哥,黑狗血。”
我提醒他,李寬歪嘴,隨手從櫃檯底下掏出個小玻璃瓶,都沒瞅我,“拿去,免費。”
服了,一瓶黑狗血才五十,抵得過這張恢復完整的五雷符?
算了,發現龍虎山的五雷符,李寬有功勞。
從櫃檯拿起小玻璃瓶瞅了瞅,好傢夥,黑狗血跟黑的一樣,稠稠的一小瓶也是十毫升的樣子,稍微搖晃一下,黑狗血便塗滿了瓶壁一片黑紅,給人一種沾甩脫不掉的感覺。
“‘毛’筆,硃砂,調墨的碟子!”
我又跟李寬說了一聲,他便依依不捨的放下手機,捏了些硃砂放進一個白瓷碟子裡,又去裡屋找了跟細‘毛’筆和符紙。
他抬眼瞄了我一下,“你也會畫符?”
“不畫符,用黑狗血。”
我說了這一句,李寬也好起來,從櫃檯里找了個黑框眼鏡帶,看著我在櫃檯鋪了幾張符紙,在面放好碟子,將一小瓶黑狗血倒進碟子裡,用‘毛’筆攪合了一下,粘稠的黑狗血便全進了筆芯內。
端著‘舔’飽了黑狗血的‘毛’筆,我小心翼翼的端離櫃檯,櫃檯里的李寬便抻長了脖子,“幹什麼呢,這么小心翼翼的?”
我也是第一回用這東西,小心點兒總沒錯,轉過身,剛一抬頭,見到身側抓著三個鬼仙的黃劍青老早把人遞了過來,另一隻手捂著鼻子,身子後仰著遠遠躲開。
這黑狗血怎麼了,難道很臭?
同一時刻,三個鬼仙,那兩個煙魂已經嚇得‘花’容失‘色’,哭天喊地的求饒不斷,清風也是眼淚直流,抖著嘴‘唇’發不出聲。
欺負‘女’的沒勁,先拿清風開刀。
我拿著‘毛’筆探過去,僅是在清風臉劃了一下,他便大哭起來,好個說不出的委屈,可黃劍青抓著他脖子,跟點‘穴’了似的,瞬身提不起勁兒,反抗不得。
我尋思著黑狗血好像沒什麼明顯作用啊,可轉眼看了看那個清風,便見他哭的跟個孩子似的,難受的把心裡的苦澀都堆積嘴裡,然後咧開,哭的旁邊兩個煙魂慘多了。
我抬手又用‘毛’筆在他臉劃了一下,‘毛’筆的鼻尖掃過他的嘴角,那清風頓時一嗓子嚎了起來,哇哇的大哭,那動靜把我都嚇了一跳。
轉瞬間,在我‘毛’筆划過的地方,那清風的臉跟開了兩個黑口子,從裡面呼呼往外冒黑煙,都是怨氣!
“張偉你幹什麼呢?”
李寬在我身後納悶的問了一聲。
我轉頭將這頭的情況一介紹,李寬也睜大了眼睛,“不是吧,黑狗血這麼厲害!”
“加硃砂了,傷害‘性’大。”
“好傢夥,下回我也整這玩意兒,往屋裡一潑,什麼鬼都沒有了。”李寬兩眼放光。
“你瘋了,這東西沾到自己身是要走背字兒的。”說了一聲,我看了看手裡的‘毛’筆,總覺得效果欠佳,十毫升的黑狗血不頂事兒,得加量,“小哥,再給我來十瓶,整個抹布蘸著用!”
話音一落,我身側的清風頓時又嚎了一嗓子,嘶吼夾雜這急切的懇求,跟要發瘋一樣!
“爺爺!祖宗!我親祖宗!你饒了我吧,我說,我都說,我們是雙城來的,丁彩霞在我家弟馬那兒看事兒,弟馬想掙丁彩霞的錢,讓我們反覆禍害她閨‘女’!
爺!我都說了,都說了啊!別拿黑狗血整我,我渾身難受!”
喊罷,也不知道他是難受,還是發了瘋,身子一蹦一蹦的不斷彈跳,嗷嗷直叫。
我眼睛一眯,雙城?
是……雙城堡!
還是家鄉那頭來的仙兒!
雙城的出馬弟子非常多,在我們黑龍江非常有名,那頭出馬弟子規模到仙家水準,在東北三省都是排在前頭的。
我聽說雙城並不大,發展也較落後,整個城市步行半小時能穿過市區,可那頭的廠子老闆有錢,最有名的是酒廠了,酒廠最多的時候有二百多家。
是這樣一個地方,大仙兒雲集,不乏本事高強的作風硬派的。
清風來自雙城,背後是個什麼堂子?
第273章 東北大仙堂(上)
清風來自雙城,這讓我額頭髮緊。
實話說,雙城地方不大,能有大量同行駐紮在那裡而不出亂子,是因為有不少正規堂子在其中維持局面,而且業界對雙城的同行也相當有口碑,那裡有不少不錯的大仙兒在外辦事。
而且雙城距離哈爾濱很近,對應家鄉的省會城市,哈爾濱的弟馬和堂子更了不得,但是沒能對雙城的市場進行侵占,便足以說明雙城的大仙兒們有多麼的厲害了,能將一方水土維護的固若金湯,可了不得。
就在我驚異的同時,丁彩霞也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一雙手捏在一起,手指都攥白了,眼中更是冒出憤怒的火,一張精緻的面容上,額頭顯露了青筋。
單看這表情,我就猜出她應該是去過雙城,說不定就是在那頭辦過事兒,轉頭就讓那頭的弟馬給坑了。
這種招兒是非常常見的,一部分出馬弟子為了壓榨事主的錢財,給人辦事兒時不僅不會把問題弄利索了,而且還會讓自己的仙家跟上事主,隔三差五就讓自家的仙兒給事主鬧事兒,這樣,事主就會反覆找出馬弟子解決問題,不斷掏錢。
我用天眼在丁彩霞身上掃量,大量畫面便湧入腦海……
對天眼能力的使用,我已經掌握了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通過天眼看對方的家世,有什麼樣父母親人,從事什麼工作,一掃就能知曉,屬於基本信息,尚屬簡單之列。
第二階段便是對方曾經經歷過的事情,在這個階段里,查事主近期的事情比較詳細,而超過一個星期的就只能查個大概,通過不斷閃現的畫面和片段聲音來進行分析和猜測,然後著重挑某一片段進行深入觀察。
再厲害一點的,我估計就是天眼第三階段的能力了,能將觀察對象某一時刻身上發生的事情進行全面重現,我現在能做到一點點,但是太累腦子,而且眼睛也疼,到時候天眼的能力使用過度了,又得是長時間的恢復期。
此時,丁彩霞身上的事情在我眼前快速晃過,很快就發現她真的去過雙城,找的弟馬是經親戚介紹的,地點在一個商廈後的街道上。
那條街不寬,道路一側都是二層三層的門市,下面帶半地下室,道路另一側是普通的雙層樓門市。
街上的人不多,道路盡頭是老舊的商廈,街面顯得很背。
可就是這麼一條街,兩邊的門市樓里,除了飯店就是起名算命的鋪子和佛店、燒紙香燭店。
毫無疑問,這個發展尚顯落後的城市中,這條街是同行們工作的好地方,不太妨礙市政形象,想必不少出馬弟子和陰陽先生都在這裡從事陰陽相關的工作。
而丁彩霞去的地方是一個半地下室的佛堂鋪子,從她的視角來看,佛堂內部紅光與黃光交錯,玻璃門後是大量一人高的佛龕,裡面點著佛前燈、蓮花燈、香燭,展台上,各種菩薩像應有盡有,陶瓷的,銅製的,被燈光一襯,頓時給人一種神聖感,讓人不由自主的對菩薩們生出虔誠。
干我們這一行,開佛店都是專業的,該有的東西,弄什麼樣的裝修心裡都有數,那家佛店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平和,既不是泰國佛店那種奢華流溢的視覺衝擊,也不是街頭小店那種簡陋販賣的普通鋪子。
這畫面在眼前一閃而過,我見到丁彩霞直奔佛店,轉瞬間眼前一片紅芒,然後便什麼都瞧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