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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梯口上方的“殃”,妖仙堂口,撕壞的堂單,頭午那些爭吵的業務員,奎靖宇表姐的詭異笑容……

    甚至於夏寧與奎靖宇布置靈堂的細節,我都一一回憶推測。

    時間一分一秒推移,我額頭上漸漸滲出汗珠。

    怪,太怪了,怪異之極!

    灰攏田是這堂口的掌堂大教主,能身居如此高位,能力必定不凡,奎老頭故去當日他早該注意到犯呼的事情,這是業界常識,而且,屋裡有“殃”存在他為何視而不見,為何不事先說明?

    我與夏寧頭午來到這裡,他與夏寧久聊很長時間,而我自己的意識恰好進入堂單,那之後,他的回應七繞八繞的說我見到的那個地方是前任大教主的修煉之所,好生囉嗦!

    而就在半個多月前,他廢掉奎老頭的雙腿後,似乎再沒給過奎老頭任何機會說話的機會……

    “小妹,夏寧那一手號脈的能力會不會出錯?”

    轉過頭,我看向黃小妹,有些疑問不解開我寢食難安。

    而這一問,也讓黃小妹有些愣怔,“出錯?她那是藥王門生的本事,我不太清楚,不過許多仙家都會搭脈,雖然查的不如夏寧那麼細緻,但也差不多是類似的能力,通過脈象可以看出對方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張偉你為什麼這麼問?”  

    我聽後略有沉吟,夏寧說過,她那一支藥王傳承講究號脈與望氣之術相結合,而所謂的望氣之術,其實和算命先生看手相、面相是差不多的,可能會有不同,但肯定與個人氣運分不開。

    而灰攏田又是老鼠修成的妖仙,精通“搬運術”,可盜取他人運道……

    我依稀記得夏寧曾經給奎老頭把過脈,將一切都瞭然於胸,可如果說奎老頭身上的運道曾經被灰攏田偷梁換柱,那麼夏寧的判斷必定有誤!

    轉過身,看向那個破損的堂單,不論我如何努力,自己的意識都無法再進入裡面一探究竟。

    謎團剛剛展露一腳,我便頭皮一緊,忙招呼小鬼他們跟上一路跑下樓。

    “師叔!師叔!”

    三步並作兩步,我急忙拉著夏寧出了靈堂來到院子裡,將自己的猜想前前後後一說,夏寧一雙冷艷的雙眸中險些要噴出火!

    可轉眼間,她的眉頭又緩緩舒展開,“看來躺在靈堂里的奎老頭突然睜開眼睛並非凶兆……想不到我夏寧也會被人擺了一道,有意思。”  

    說罷,夏寧抱起手臂冷笑了一下,“灰攏田能布這個局,該做的事情應該已經做完了,恐怕有些事情我們無法改變。”

    我一愣,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們被灰攏田徹底算計了?

    “跟我來!”

    夏寧說了一聲,風風火火的走進屋內,那拿起桌上的六丁太陰符一路往二樓奔去。

    再次來到二樓,頭頂的“殃”依舊存在於頭頂,我跟緊夏寧的身後,就見她隨手抓起一張黃符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朝“殃”擲去!

    一尺長的六丁太陰符隨著慣性向上沖飛了半米便停滯了一下,然後軟趴趴的飄落。

    這東西沒有作用?

    我心頭一驚,就看夏寧並無停頓,隨手抽出三張黃符朝著棚頂一拋,三張符紙頓時揚在棚頂高處停頓下來。

    我心裡特別沒底,以前看過藺師傅畫符,所用的黃符雖然沒有像電影特效放個光什麼的,但治病驅邪確實有奇效,一些得了癔症的病人,藺師傅將符紙放在病人的枕頭底下,當天就能清醒不少。

    可夏寧這樣像拋紙錢似的用黃符真有用麼?  

    看著三張符紙再次從頭頂飄落,我心頭涼了幾分。

    而就在三張符紙飄落在地面之後,位於我面頰高度,竟突然出現了空氣流動,緊跟著我後背也有空氣在吹動,從身側緩緩旋轉向周圍!

    “六丁太陰符潔淨家宅,祛除邪穢,這裡真要有什麼問題,咱們很快就會知曉了。”

    夏寧隨口說了一聲,我便感覺頭頂有異象出現,朝上面一看,就見到臉盆大小的“殃”開始增多。

    它密度在增加,越來越多的“殃”在我們頭頂出現了,從最初的臉盆大小開始累加,不斷放大,似是打開了一層無形的迷霧,逐漸顯露出本來模樣,由灰色轉向深灰色,又逐漸變成了黑色,覆蓋了整個棚頂!

    一時間,我眼角一側多了什麼東西,轉頭一看,就見到有大量的黑色霧氣縈繞在黃小妹的身上,而且越來越多,幾乎看不清黃小妹的模樣。

    不僅是她,小鬼、盧巧芸、上官馥婭的身上也都吸引了大量的“殃”!

    “師叔!”

    我急著朝著夏寧喊了一聲,她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對我擺了擺手道:“這不是奎老頭一個人能呼出來的殃,來源應該出自裡屋的堂單!”  

    第四十五章 趕鴨上架

    位於奎老頭家二樓的棚頂,遍布著一尺多厚的“殃”,像是從上面生出大把的黑心棉,看起來既噁心又壓抑,令人呼吸愈加沉悶。

    此時,除了我和夏寧毫無影響外,黃小妹的身上已經完全被“殃”籠罩,此時的她正努力的晃動身子,可無論如何都甩脫不掉,神情有些急切。

    包括小鬼他們在內也均是如此,哪怕他們雙手不斷拍打身子,使得“殃”被拍散了些,可稍待一會兒,那些東西卻又重新貼了上來,好似跗骨之蛆蔓延到身上,怎麼都清理不掉。

    我隨即跟夏寧快步進了裡屋,就見到北牆上的紅色堂單之內,正有大量灰黑色的霧團正在冒出,幾乎如電廠煙囪的排放量,大股大股的升到棚頂聚堆,相互擠壓,漸漸形成一片看起來十分厚重的烏雲帶,已然將屋子舉架一半高度布滿了這種東西,正從對面向門口緩緩蠕動而來。

    夏寧的目光有那麼一瞬間讓我感覺到極為銳利,她靠在南面的窗口,外部投來的光線被她腦後髮髻的輪廓所阻,一張神色微冷的面容有些忽明忽暗。

    “我號脈查事,查到既定發生過的事情就不會有假,奎老頭確實陽壽已盡,他的確是繼承他母親的堂口當了出馬弟子。這灰攏田想做什麼我雖然還不清楚,但他多半是利用些些旁枝末節的小事臨時布局,不見得多難辦。”  

    我心頭一跳,“師叔,這事好解決?”

    夏寧抱著手臂換了個站姿,“‘殃’的危害是構架在因果關係為前提上的,不能簡單解釋為某種病菌或者被人稱之為‘犯呼’的命運,打從我從事這一行以來,碰到的‘殃’不少,都還算好解決,不過像這種能轉嫁在外人身上的‘殃’還是頭一次見。

    你先用鬼門十三針嘗試一下,我估計排淨靈體身上的‘殃’並不困難。”

    我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急忙的掏出針灸用具,地氣便從腳底涌了上來,過到手上時,因為手有氣感的關係,運針比從前更容易了些,手上雖沉甸甸的,但恍惚間有種舉重若輕的感覺,好似我和藺師傅的醫術差距縮小了一點。

    我先招呼小鬼過來實驗下效果,一邊隨手下針,一邊聽夏寧繼續分析。

    “看現在的情況,普通人是不可能呼出這麼多殃來的,這妖仙堂口曾有一百四五十個妖仙,後來又死了八九十個,要不是以前的弟馬幫著攢功德,頂住上面的壓力支撐著,估計早死乾淨了,所以,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我聽後一愣,夏寧想說什麼?

    “給你簡單解釋一下,你見過從監獄裡出來的犯人還能進企業單位嗎?

    不論是陰司還是上面,這都是有組織機構,有規章制度的,出馬弟子也算是公務員,按章辦事完成任務會受到嘉獎,可這收留一堂子妖仙幹什麼?他們是編外人員還是臨時工?

    妖仙是不被認可的,該有什麼果報都逃不掉,我看這一屋子‘殃’不是莫名其妙出現的,保不齊就是那些死了的妖仙呼出來的!”

    夏寧的猜測很大膽,而這種可能也並非沒有緣由,以動物仙為例,他們有真身的,如果遭遇變故死亡,也會像人一樣成為鬼,死後該走什麼流程就走什麼流程。

    所以,如果妖仙趕上犯呼的日子死亡,又沒有妥善處理,那麼,他們就能夠呼出致人死地的“殃”!

    “這事也不難猜,妖仙在裡面修煉休息吃供奉,各部門都要布置在裡面,戰備、醫療、後勤保障等等部門可都在那兒,我估計那些妖仙死時並沒有神形俱滅,而是下了陰司,成了鬼,否則的話,神形俱滅的下場是不會有‘殃’產生的。”

    隨後她又告訴我,如果這一切如她分析,那麼這家妖仙堂口的上一任弟馬確實是一位品行與能力皆佳的能人,能讓自家堂口的妖仙靈體存留,這需要極為深厚的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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