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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有人因為老爺子的家事住進醫院,那頭的情況應該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轉過頭來,夏寧也要離開,兩個行李箱就是全部行禮,我送她去機場,臨行前,師叔抱住我的臂膀久久無言。
夏寧的身子很軟,一臉輕鬆的神情像是突然年輕了五六歲,散著剛剛洗過的秀髮,香‘波’的味道鑽進鼻子裡,讓人安心。
我有些不舍,但也明白師叔是‘藥’王‘門’生的另一支,早晚會去忙她自己的事情,不可能和我,和師傅永遠呆在一起。
站在航站樓的大廳之中,往來的旅客行‘色’輕鬆,熙熙攘攘的人流從我們兩人身邊經過,我不由自主的摟住師叔的腰,眼睛竟然還有些酸澀了。
夏寧的腰很細,這是我第一次與她擁抱。
腰肢太單薄,黑紗的連衣裙裡面,手掌手臂觸及的地方像是沒有了重量,像是摟不住的一縷風……
有時候,師叔身上有很明顯的‘女’漢子的感覺,英姿颯慡,辦事利落,行走如風。
可此時,沉靜的她卻也透出了安寧與溫柔。
“師叔,一路平安。”
我用力抱抱她,夏寧便笑著拍了拍我的後背,“還‘挺’能動感情的,我怎麼聽你還帶了哭腔呢,來,讓師叔看看,眼睛紅沒紅?”
她扶住我的肩膀,伸手在我臉上一頓‘揉’搓,我也笑了起來,“又不是見不著了,哪有那麼誇張。”
“嘖嘖,師叔老了,連騙少男的眼淚都做不到了,行,就這樣吧,師叔走了。”
夏寧接過行李箱和登機牌去將行禮託運,離著老遠對我揮了揮手,便一身輕便的走向遠處,逐漸消失在我的視野當中。
師叔就這麼走了,跟徐志摩的詩一樣,不帶走一片雲彩,頓時然我心裏面空落落的……
隨後的日子,我這頭基本上就沒什麼事情,黃小妹聯絡了本地城隍,得到一份本地正統仙家‘洞’府分布的情況,等著什麼時候我能‘抽’出時間,便要各處招籠一些仙家做幫手。
另一頭,岑佩的‘花’店找關係辦了營業執照,李騰龍大哥早早的在物流港那邊給她找了供貨商,鮮‘花’是從昆明那頭運過來的,因為要進行試營業,鮮‘花’的上貨量不大,價格貴一些,可沒想到開業的第一天,‘花’店的經營情況便能抵掉當日的開銷。
而且,主要盈利的對象還是普通學生,這和岑佩之前的分析可不一樣。
晚上找李騰龍聚餐慶祝,算上我這頭的仙家,還有李騰龍身上的龍天游,擺一張二十人的大桌子還有很大的空餘,我一看這個情況,把吳海濤兩口子還有他那頭的仙家一併叫過來,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和吳海濤相處了兩日,在外,我們確實是師徒,可放在內里,已經能像普通朋友那樣相處了,而且,我也發覺吳海濤比以前開朗了不少。
點菜的功夫,坐在我身邊的吳海濤看了看身邊還有些不適應這樣場面的鬼妻,轉過頭對我低聲說道:“師傅,這陣子謝謝您了,又幫我找仙家,又在這邊幫我找房子的,我這做徒弟的也沒能為師傅做什麼。”
我笑了一下,“這沒什麼,過陣子我安排你去清仁堂那頭當學徒,順便教你針灸和正骨,那頭嚴老爺子是國寶級的中醫,嚴家也是中醫世家,把手藝衙,以後是正經營生,你家的白靈雨會治病,也懂‘藥’理,一些普通內科病你能處理的好。
工資方面,先期的收入並不會有多少,等李寬從香港回來,再讓他幫咱們拉活兒,你有個心裡準備,先看看情況,有什麼困難咱們再解決。”
吳海濤點頭,沉默了一下又道:“師傅,這頭是不如東北,坐在家裡都有人找上‘門’來,而且師傅對事主也有挑剔,不是什麼工作都能接的。”
“你先苦上一年,後續的事情我慢慢安排。”嘆了口氣,我看了看他,便見到吳海濤擺手笑了起來。
“我原來的領堂師傅並沒有像師傅這樣給我這些考驗,那時候年輕,堂子說立就立了,當時我和我愛人總共就攢了三千多塊,都給了領堂師傅點堂、立堂,也沒經歷過養堂的過程,回頭有了仙家就在吉林開始辦事,什麼工作都接,也是結了不少仇家。
後來覺得那頭不好‘混’便去了哈爾濱,開了個小餐館也沒好好經營,反倒折騰進去了老本,打那兒起,我就開始走回了老路……”
和徒弟聊了好一陣,他那頭的事情我知道個大概,但卻不詳細,這回從他嘴裡說出來後,我也是很感慨。
吳海濤和我一樣都是年輕弟馬,但他遠沒有我和王建軍這樣的出馬弟子幸運,原來的領堂名氣大,三千塊錢立堂的手續費也是行價,但人家只顧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像藺師傅那樣對我有多般教導。
藺師傅對於我來說,是亦師亦父的,沒有師傅教育,我可能像很多出馬弟子一樣已經過上了富足生活,但是某些細節方面的不注意,財富就會變成過眼雲煙,正經的堂子早晚也得散架變質。
而在我們出馬弟子當中,為什麼有傳言說幹這一行不好,甚至於有的出馬弟子早早的就死了,連帶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東北話講,其實都是自己作的,不去作就不會死。要是一個個安分守己,安於一隅,平平安安過一生也不難。
而要想更大的作為,堂子的實力是基礎,弟馬本身也得能服眾。
所以,今天這頓飯,一是為岑佩的‘花’店開業做慶祝,感謝李騰龍的幫忙。
二是要加強一下身邊仙家的凝聚力,我也要嘗試著學學真正的領導都要做什麼。
時常聚餐,時常有集體活動,這對整個團隊的集體感有很強的提升,這是我在商人們身上學到的。這樣的事情需要去做,哪怕效果沒那麼好,也要在形式上給所有人一種大體上的概念。
當然,這事兒需要金錢的支撐,雖然我手頭不寬裕,但也要嘗試著看看這種方式能帶給我什麼樣的收穫。
偌大的包間之內,華麗的水晶吊燈和其他照明設備將二十人的包間照的燈火輝煌,服務員剛上了三道菜,李騰龍的老婆孩子便趕到了。
眾人站起來迎接,站在‘門’口的嫂子被這大包間嚇了一跳,李騰龍的小兒子也躲到媽媽的身後。
孩子生的一副虎頭虎腦的模樣,皮膚經過一個夏天曬得黑了不少,有點瘦,嫂子則是普通的家庭‘婦’‘女’,穿著普通,打扮的倒稍顯‘精’致。
人也到齊了,菜上的快了些,李騰龍跟我放開了喝,非得要過過酒癮。
這事兒我有點坐蠟,當初跟李大哥說自己能喝,是想整整他身上的龍天游,可現在龍天游已經是我這頭的朋友了,見著他直接閃出李大哥的身子,以我自己的酒量,根本就不是李騰龍的對手,真要拼酒,得把身體裡的丁思菲搭進去。
可丁思菲這段日子以來跟我的關係又不錯,我也不好意思再為難她,這真是沒個辦法了。
我這頭不斷跟李騰龍碰杯,心裡頭,丁思菲就是對我不斷的罵,兩缸白酒下去,我忙‘尿’遁出了包間。
吐出胃裡的酒氣,我抬手用手背碰碰面頰,四兩白的喝下去還真是什麼事兒都沒,心裡頭叫了丁思菲一聲,沒動靜,估計菲姐也是懶得罵我了,根本就沒回應。
在走廊里站一會,我尋思著讓李騰龍多吃些菜,吃的飽了,還能少喝點。
正望風呢,我面前走過一個行‘色’匆匆的少‘女’,她從我面前一過,我微微皺了皺眉,看向她窈窕的背影,竟然還有些眼熟,誰呢?
少‘女’穿著一身鵝黃的連衣裙,長發披散下來,低著頭,用手捂著手頭的電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樣子有點急切,還跺了跺腳。
而這個功夫,我身邊又走過一個高大的男生,他身上一股濃重的酒氣便傳了過來,急匆匆的奔向少‘女’,上前拉住她便道:“秦素!這贊助咱們不拉了!你看把苗妙喝的,一會兒還說要ktv,咱們誰也不瞎,那幾個男的是什麼意思還不清楚?”
秦素?苗妙?
我眉頭一緊,秦素是二班的,以前跟我有過一點小過節,她怎麼來這頭了?
還有苗妙,這是我班的班長,貓兒!
貓兒怎麼跟秦素扯上關係了,還喝多了?
拉贊助……貓兒是學生會的,這是要搞什麼活動需要在外做公關?
一轉眼,秦素身邊的那個男生便又催促了幾聲,隨後我便見到秦素轉頭瞪了他一眼,“虧你還是大三的學長,這種場面都不懂,沒看我正聯繫人過來頂替苗妙她們麼?你怎麼那麼笨,那幾個經理敢動******?就是揩油尋樂子罷了!”